畫面轉向被攻擊的睫露,修為短時間暴漲帶來的危害,加上死絕禁製破碎的衝擊,還有上超出極限吸收子衿靈力的行為,已經讓她將身體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
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著心中那一口氣撐著……
她不敢松懈,也不能松懈,一旦將心中憤怒的火焰熄滅,她便再難爆發出這樣驚人的戰鬥力,也將葬身在妖獸群中。
面前,子衿靈力匯聚的球體越來越大,目中的世界,除了紅光滔天的蝶翅三叉戟和神龍,就是從淪陷區飄來的子衿靈力。
寒氣已經襲來,身邊的洪水、雨滴、樹木、房舍……全都被凍在了一層紅色的寒冰之中。
三叉戟馬上也將刺過來!
“滄海——”
這個聲音,睫露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音波隨著聲響向四周滔滔蔓延而去,但這兩個字卻不是睫露意願念出的,完全是潛意識的行為,不受自己控制。
可就在這個聲音後,從玄冰琴上忽地閃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就在這個身影出現的刹那間,風雲巨變,被黑雲籠罩的天空生生破除一條縫隙,灑下了陽光。
那影子轉瞬間變成一位少年,頭生雙角,一襲白衣,雖面帶輕蔑,卻俊美飛凡。
手執玄冰滄海琴,彈奏絕妙奪命音,儼然是地獄噬鬼惡靈,偏生得偷心好相貌。
正是玄冰滄海琴的器靈——囚牛!
只不過,不知為何他現在只有虛幻的身影,遠不像眉君第一神侍宮芯媱身邊時的身姿。
他伸一個懶腰,正準備打哈切,卻被面前發生的一切驚得慌了神,感受到主人受到的危險,生死一線。
“不好——很有壓力——”
一閃,他從原地消失,出現在睫露面前。
這個呼吸間便完成的插曲後,那三叉戟已近在眼前,子衿靈力球遠沒有達到先前的大小,卻已經引來了勁敵。
三叉戟刺上了球體……
轟——
兩股強壯的力量相撞在一起,以撞擊點開始,兩股能量波瘋狂席卷開來,神龍這次嗚咽一聲,跟著數百頭妖獸,一起向後砸去。
就連腳下的洪水冰塊,都從垂直的地方分開,向兩邊而去。
黑雲中的那笛聲像是也被波及,笛聲戛然而止,消失不見了。
擋在睫露面前的囚牛虛影沒有發動攻擊,看著三叉戟,表情複雜的呢喃,“冰雪蝶……”又立即發動琴聲抵擋靈力衝擊波,自己則帶著睫露向後躲去。
“丫頭!什麽情況?我的主人怎麽成了你,一出現就和真龍對敵,你是嫌命長了嗎?”
囚牛虛影,目光看著前方,口中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
睫露在身後雖然能感受到囚牛身上的主仆聯系,知道他就是玄冰滄海琴的器靈,肯定對自己沒有敵意,可她現在的情況完全解釋不了。
心頭泛來熱浪,嗓子口腥甜一片,嘴角的鮮血便不住的噴湧而出,脖子上、胸前的衣服上,甚至囚牛的虛影上,全都染上了紅色。
“讓開!我要殺了這些畜生!”睫露語氣冰冷,眼神中的恨意依舊沒有消減半分,伸手打算推開囚牛。
擋在她前面的囚牛感覺到了,忙轉身看來,見人已經面色蒼白,加上剛吐出來的鮮血,整個畫面顯得駭人以及,倒吸一口涼氣,開始不高興起來。
“靈嬰後期,自己什麽斤兩不知道嗎?逞什麽能!就算靈將來了,也不能真的殺死真龍!你……”
囚牛口中還在說著什麽,
卻忽地停下話語,轉頭朝著沒有淪陷的那個方向看去。 與此同時,被靈力波擊退的蝶翅三叉戟上的紅色褪去,那蝴蝶更是脫離開三叉戟,再次幻化成白色的虛影,也將目光望向了囚牛看去的方向。
那個方向有什麽?暫時還不知道,只不過從兩個虛影隱約的神情來看,必定是他們喜歡的東西,因為從他們臉上看到了不同程度的興奮。
囚牛慌神的時候,睫露開始再一次匯聚子衿靈力,那漸漸成型的球體中,出現的小樹像是生長了,竟然分出了三個小的樹枝。
識海中,子衿樹全身散發著綠色的熒光,樹身更是不停地搖晃,大量的子衿靈力衝進識海,不斷湧入子衿樹,而子衿樹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這一次的營養灌輸,收益最多的應該就是這棵樹了。
對面,神龍眼中的紅色褪去了不少,將三叉戟收入口中, 又從洪水中爬起來,目光盯著睫露,像是也在蓄謀再一次的攻擊。
神龍身邊,看著遠方的白色虛影,輕輕喚一句,“滄海!”
不一會,便從兩方相撞的地方,出現一陣灰色的靈芒,幻化成一位全身被灰布包裹的挺拔身影,正是兩次救下睫露幾人的灰衣人。
“冰雪蝶——好久不見……你為何成了這樣?”灰衣人語氣中透露著苦澀,從半空中一步步走向白色虛影,完全無視將敵對目光投向他的神龍。
“喂!你這家夥,快回來,怎麽又出現一個主人,而且她現在情況很不妙啊!”另一邊,囚牛不悅的聲音傳來。
“聒噪!”
灰衣人不耐煩地一聲,轉頭,灰色的眸子裡面竟是悲涼,袍袖揮出一道灰色的靈力,囚牛便被束縛裹挾著,向著灰衣人飛來,竟然飛入了灰衣人的身體。
這時候,他複回頭,目光再次看向冰雪蝶,緩緩將遮住面頰的灰布取下,退去頭罩,他竟然和囚牛長得一模一樣,唯獨不一樣的是沒有額頭的那對角。
對面的冰雪蝶看到他,虛幻的身子晃動了一陣,冷哼一聲,語氣冰冷中帶著嘲諷,說道:
“身為龍王長子,囚牛後裔,在真神中,你滄海也算叱吒風雲的人物,為何會做了別人的器靈?落得如今藏頭而來的下場?玄冰木腳下,那個桀驁難馴,目空世界的少年哪裡去了?現在的你,真叫人看不起!”
滄海笑容苦澀,悲傷中是隱藏的淒美,他忙上前兩步,伸手去抓冰雪蝶,手卻在她身體上劃空,什麽都沒有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