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生物的多樣性逐漸削弱,這是因為影響生物生存繁衍的最大敵人,從他種生物變成了自然環境。
客官的惡略氣候和地理,已經在物種選擇上,過濾掉了大量的生物。
以至於讓緊挨著及北雪域的這片荒原,看起來極度單調。
倘若你身處這個世界,你就會看到寬廣無邊的平原草地,時不時出現成片的積雪,如同中年男人堪憂的地中海頭頂,突兀的空白出了一塊。
這片荒原只有極少的灌木,像是高級生物派來監視荒原的一樣,生長在營養最優越的地方,佔據了最好的勘察地點。
除去這些灌木,剩下的就是被人比喻成勞苦大眾的野草,還有不懼嚴寒的被子植物,它們好似親密無間的友人,手拉手成片的覆蓋在大地上,倒像是這個世界天然的地毯,為荒原的孤寂,添加上了最濃重的顏色。
因著這地方一座山峰都沒有,最多的就是一個個不高的小土包,乍一看去天地連接在了一塊,如同一副讓陰鬱的畫卷。
睫露和她的夥伴們,是第二次踏在這片土地上,雖然兩次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全是為了簫明子,但是這一次明顯要更加慎重。
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荒原,睫露的心情是沉重的,如同頭頂連成片的陰雲,沉甸甸壓下來,像是隨時要發難。
進入移動空間,睫露沒有想過她會在裡面閉關,而且還是閉關一百年時間這麽久,以至於她出關後,在很久的時間裡都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當初是打算在突破靈知才去琉璃城的,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花這麽多時間。
獸潮的時候意外到達了靈嬰後期,她想著憑借子衿樹的加成,和剩余的那顆跨階丹,足夠突破靈知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現在的修為突破了靈知中期,跨界丹剩余了,可時間已經過了百年之久。
一百年,簫明子在琉璃城,那個冒牌貨一直折磨著他,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保持著神智,畢竟上次獸潮中見到的簫明子,已經被琉璃城的人操縱。
思念轉化成了焦慮,一想到這裡,睫露就恨不得立即飛到簫明子身邊。
可思念歸思念,看著身邊的人,陸麒、古蓮鳳、程果果、火狐,還有小寶,這些家人和夥伴,睫露有時會陷入遲疑。
簫明子、陸麒、古蓮鳳在一定意義上,雖然可以看成是一個人,可實際上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完全不必為了解救簫明子,而冒付出生命的危險。
何況就算救出簫明子,讓木靈的靈魂複回原位,三個人中,最後活下來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說來說去,解救簫明子,其實是睫露一個人的願望,畢竟那是她深愛的人,迫切想要見到的人。
睫露不是聖人,她自私地想過讓灰衣去聯絡漩滄大陸的強者,然後一起攻打琉璃城,最後又怕承受不住後果,而放棄。
現在,帶著大家,要是發生了最壞的那種結果,是不是能承受得起?
琉璃城城主,那個自稱是宮芯媱的冒牌貨,睫露不知道她的修為到了什麽層次,只是印象中她很強大,琉璃城的長老們都是靈知以上的修為,可都會對城主唯命是從。
這次去,且不說能不能救出簫明子,首先大家都會踏入危險,按照現在的情況,睫露不敢肯定,一定能安全出琉璃城。
多半的可能,眾人都會殞命在琉璃城,這就是去送死的路上。
真要因自己一個人,
讓身邊的人陷入險境? “小媳婦!你在想什麽呢?”
這時候,古蓮鳳見睫露沉默半晌不語,湊過來他的臉,像是一個不知道憂愁為何物的孩童,臉上掛著古蓮鳳式的傲嬌笑容,來刷存在感。
有時候真的懷疑,古蓮鳳是不是被魔王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只有從沒有經歷過風雨人,才能保持這般無邪的天真。
一般情況下,在殘酷的修仙界,要想保持這份赤子之心,需要很多人遮在現實前面!
不過懷疑歸懷疑,古蓮鳳的實力卻不像是溫室花朵能擁有的,且不說修為,隻談戰鬥時的經驗,一般的修仙者是比不上的。
睫露勾唇一笑,“古蓮鳳,你知道琉璃城的危險嗎?我們這次去很有可能是出不來的!”
這個話題如同頭頂的雲層,與其壓在心底裡掙扎,不如挑明了讓古蓮鳳知道,為他講明白利弊,讓他自己取舍。
和火狐打鬧的程果果聽見了兩人的談話,果斷拋棄了狗皮膏藥一般的火狐,幾步走過來,跟在兩人身後偷聽。
古蓮鳳斜嘴吹起他額前的碎發, 一副滿不在乎樣子,沒有直面睫露的問題,而是將皮球踢給了前面的陸麒。
“木頭!你怎麽看?這一次去琉璃城,想好怎麽對付那個冒牌貨了嗎?她可是眉山墨崖在滄漩大陸的使者,厲害得很……”
聽到這話,前面的陸麒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打斷古蓮鳳後面的話,“我不怕死!我想要自由地活著!她擋在了我前進的路上,這次必須要讓道!”
是啊!陸麒不懼死亡,腦中一遍一遍對前世的回放,早讓陸麒看淡了生死。
與其這樣被命運玩弄,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中,不如勇敢的踏上尋找真相的路,即便最後落得個粉身碎骨,也不要現在這樣活著。
古蓮鳳不懂陸麒,他沒有經歷過滄漩大陸那些短暫且苦難的人生,只有木靈和宮芯媱的愛情,不足以讓古蓮鳳這個神經大條的人,在心中生出悲壯的情緒。
“自由地活著!”
睫露在口中低喃這句話,再一次對陸麒生出無限的愧疚,“陸麒、古蓮鳳,這一趟你們其實可以不用去的,生活不一定要明明白白,那些謎團太過危險,其實可以……”
其實可以當做不存在!
面對危險,可能的死亡,睫露心中生出了退縮,她不是惜命怕死神,而是不願意讓身邊這些可愛的家夥陷入泥沼,她想讓身邊的人都好好地活著。
無疑這樣的情感很聖母,但這時候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只要隊伍中的任何一個人說不,她就會果斷讓對方遠離極北雪域。
苟且偷生,卑微地活著也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