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黃瓜香你怎還摘呢,不是你說的摘野菜要眼力強,搞不好就認錯了野菜和毒草吃壞了肚子麽。”
“這確實不是黃瓜香,這叫牛毛廣,也叫微菜,這個,則是野雞膀子。”東盛摘完了牛毛廣,又指了指另外幾株跟他手上很像的植物,說道。
“這兩不是一樣麽?”朝夕是覺得這兩越看越像。
“有區別。”東盛挑了目所能及的幾樣蕨菜之一,給他解釋:“野雞膀子,中藥名稱叫貫眾,雖說野雞膀子也帶毛,形狀跟黃瓜香牛毛廣很像,可是你最好記住了,這個野雞膀子有毒,少量不致死,但是咱們這情況,你覺得有錢給你看病麽。”
朝夕嘿嘿一笑,認真的辨認起來。
東盛大爺說的沒錯,要是生病了,他連看診的錢都拿不出來。
兩人在林子裡找了快一個鍾,將收獲都放在藤編的籃子裡。
籃子是春分娘做的,她有手藝在身,得了唯一完整的房屋後,也是在盡自己的力給大家創造相對好的環境,比如說這藤編的籃子,草編的席和鞋子。
又比如,她打算找機會燒幾個瓷碗陶罐,方便大家生活之用。
下午四點左右,幾人被柯鎮夜叫過去分派任務。
還沒到秋收,現在不是最忙的時候,但是鄉下嘛,除了冬天也沒有特別閑的時候,朝夕年紀不大也偏瘦小,跟春分一起去撿柴火。
“記住了,樹上的不能砍,地上的可以撿。”
“好,我們記住了。”
東盛會做飯,可前兩年也取消了大鍋飯,他的用處便不大,由於身體看起來還可以的樣子,接了每日四公分的農活,春分娘則是加入了除草的隊伍中,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好的生塵,就只能暫時休息,因為他看著真有種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折磨才能把一個還不到四十的漢子折騰成這個樣子。
生塵看出柯鎮夜不打算給他安排活,主動要求:“我認識一些草藥,要是您不嫌棄,我願意給大家熬製解暑的茶湯。”
炎炎夏日, 每天都有人不同程度的中暑。
柯鎮夜搖搖頭,他們剛來,自己不虐他們是因為自己心裡有杆秤不做那做派,可不是什麽菩薩心腸,更不會覺得是個人就應該全然信任。
茶湯這東西,是入口的,入口的東西,都要小心謹慎,還是各家自己送水比較好,不至於攀扯到誰身上。
“你好好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早日掙工分,接受教育。”柯鎮夜只能這麽說。
安排了活計,下午除了生塵之外,其他人都開始乾活了。
一開始肯定是不習慣的,畢竟被打成壞分子之前,他們都是在城裡有正兒八經的職業的,但是他們沒別的選擇,只能埋頭苦乾,既然狠不下心了結自己,既然還存有惦記,那就從填飽肚子開始做起。
柯鎮夜也在乾活,間或看看那幾個勞作的“壞分子”,心中滿意。
只要他們不鬧不搞事,日子就這麽過,隻當來了幾個外鄉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