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高明一行人去了微貸網，在陳真辦公室開了一次秘密會議。

　　陳真的辦公室大概四十平米左右。書架上放著很多經書，就是佛教的典籍。

　　陳真本人信佛的，但不是純粹的佛教徒。可能是求點心安。

　　高明等人到的時候，陳真在會議室開視頻會議。高明看到他桌上有本書，書名叫《杜月笙傳》。

　　陳真曾經應該算洪門的人。雖然退出江湖，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可能說退就退。

　　只不過斬斷了過去的糾紛罷了。

　　高明也讀過關於杜月笙的書。

　　對其的評價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大多數人看到青幫兩個字，就想到黑社會。其實這就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商會組織，本身追求的還是利益。

　　杜月笙絕對不是好人。

　　但為什麽他結局比黃金榮好?

　　說白了在關鍵時刻，他拿捏的住。

　　比如他沒賣國。

　　還資助抗戰。

　　一個人一生你縱觀後，會發現很難用好人或壞人來純粹的評價。

　　更多是遊走在黑與白之間。

　　那如何才能成就自己?

　　你得有見識，有經歷，有知識。

　　因為只有那樣，你才會有格局，有思想，有底線。

　　沒有人會不犯錯誤。

　　但是，大義不可失。

　　到了陳真這裡，高明也就沒有客氣，沙發那裡擺著茶具，架子上放著黑茶茶餅。

　　黑茶，其實口感不好。

　　但是據說可以減脂。

　　是不是真的，就很難說。茶葉本身就含有茶多酚，而茶多酚的功效之一就是減脂。

　　具體能減多少，那就不得而知。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經常喝茶的人，胖的依然胖，瘦的依然瘦。

　　這就說明，經常喝茶至少不會再胖起來。

　　黑茶是要煮的，和白茶一樣。

　　煮了半小時茶，陳真終於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黃飛虎跟在身後。

　　鎖上門後，陳真落座，親自煮茶，邊說道:“明明你們有什麽想法?”

　　高明:“我們討論過。偷車的可能性不大。搶車的話，就必須弄暈門衛。

　　如果這樣，就是刑事案件了。

　　搶了什麽車，一查就知道。根本跑不了。

　　所以，我們覺得要不和對方商量一下，把車取出來。”

　　陳真點點頭，“這也是一種辦法。”

　　隨即對黃飛虎說:“飛虎你那個方案講一下。”

　　黃飛虎:“派人輪流盯著車庫。他們不可能不處理這些車子。等離開車庫後，追上去搶車。”

　　高明:“這時間線有點太長。另外人力成本也相當高。”

　　言外之意，人家要是放一年，難道你派人盯一年?

　　人工費就頂一輛車了。

　　陳真:“先上門交涉。看看這些車各抵押了多少錢。取出來劃不劃算。如果不虧，或者小虧，就取出來。”

　　這筆帳很好算，搶車是有風險的。

　　風險可以折算成本。

　　如果風險成本大於取車成本，那當然是取車。

　　反之，則要想辦法搶車。

　　“做充分的準備，同時做最壞的打算。

　　搶車的事也得提前規劃起來。兩件事同時進行。”

　　高明:“如果我們去洽談，那之後搶車，他們不就知道是我們乾的?”

　　陳真:“這個沒關系。人不被抓住，

事後不認帳就行。”　　好像，挺有道理的……

　　陳真看了下手表，說道:“國平四點半能到這裡。搶車的事你們自己商量一下。”

　　陳真說的國平，全名叫徐國平，是陳真的朋友。

　　陳真的朋友，當然是江湖上的朋友。

　　乾的，自然也就是江湖上的活。

　　四點半，徐國平準時到陳真辦公室。

　　徐國平人不高，國字臉，很壯實。

　　入座交談後，徐國平笑道:“這事沒那麽複雜。

　　明明，你和飛虎該談的談。

　　談不下來的，讓他們自己移車。”

　　高明:“怎麽自己移車?”

　　徐國平:“很簡單。我派人去弄暈門衛。弄一輛不是我們的車出來。

　　這事一弄大，他們就會考慮風險問題。

　　車庫被人找到了，換你是老板怎麽辦?”

　　高明:“這只有兩種辦法。一是增加人手。二是轉移車庫。

　　可是，把人弄暈不是犯罪?”

　　“搶車也是犯罪。”徐國平笑道:“這看你怎麽操作。

　　打暈肯定不行。老頭說不準就弄死了。

　　但是可以用藥。

　　老頭不可能不睡覺吧?

　　弄點迷煙進去，讓他睡死一點就行。”

　　高明:“迷煙?這東西哪裡弄?”

　　徐國平:“這你不用管。不過，親兄弟，明算帳。下面小兄弟也是要吃飯的。我給你們最低價，40%。”

　　高明第一次接觸搶車行業，問道:“車價40%?”

　　徐國平:“借款額度的40%。”

　　高明:“這不合適吧?你們乾車不可能因為車價增加難度。”

　　徐國平:“車價越高，對方的風控就會越強。難度自然醒是增加的。”

　　高明:“那我另外想辦法吧。我的車車價高，這個費用我付不起。”

　　徐國平想了想說道:“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高明:“?”

　　徐國平:“我說的是死抵金額。”

　　明明是你沒說清楚……

　　高明:“死抵金額?那可以。我以為是我們的放款金額。”

　　陳真:“那就這樣。沒意見的分頭行動。明明，你加一下國平的電話號碼。”

　　徐國平是陳真朋友，從輩分上來說，高明應該叫他師叔……

　　高明猶豫一下，還是決定遵從陳真的輩分:“那個，國平叔，我們電話加一下。”

　　徐國平笑著擺手:“叫哥就行了。你不要跟你師父叫。”

　　陳真笑道:“叔還是要叫的。”

　　徐國平:“各論各的。”

　　高明看看陳真。

　　陳真:“那就各論各的。”

　　武俠小說裡，有句話叫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現實裡，江湖也差不多。

　　因為很多大哥自己都五十幾了，收個二十歲的小夥子，還是小弟。

　　那如果他有個徒弟三四十了，那怎麽稱呼?

　　小弟叫他師父還是叫哥的……

　　事情商定後，高明便派蕭霆去金山談取車的事情。

　　三輛車，一輛豐田凱美瑞，一輛寶馬525LI，一輛雷克薩斯ES。

　　豐田凱美瑞是09年的車，五年車齡，當時評估價10萬，借出去8萬。

　　寶馬525，10年，評估價30萬，借款26萬。

　　雷克薩斯ES，2.5排量，11年，評估價28萬，借款23萬。

　　蕭霆帶回來的結果，凱美瑞抵押了3萬，寶馬抵押了10萬，雷克薩斯抵押了9萬。

　　這是本金，對方說還要支付利息和違約金。

　　高明笑了，抽了口煙，說道:“乾他娘的！”

　　高明這裡覺得不劃算，打算讓徐國平去幹，微貸網那邊同樣不順利。

　　微貸網總部已經明確表示，陳真若不能處理風險，那下月開始，寧波分公司停止放款。

　　一百萬風險保證金吞沒。

　　陳真:“你和國平聯系，把車乾回來。”

　　黃飛虎:“是！”

　　三日後凌晨三點，金山公司車庫門口，一道人影悄悄潛到門衛室後面。

　　門衛室開著空調。

　　人影走到外機處，然後朝外機進風口噴射神秘藥水。

　　該藥水會順著管道送入房間。

　　等了半小時，人影去敲門衛的門。

　　沒有得到回應。

　　人影取出手機，發了信息:“搞定。”

　　一分鍾後，不遠處一條黑暗的巷子裡開出一輛小型板車。

　　和高速救援車類似，可以拖一輛車。

　　於此同時，一輛長安之星開到門口。

　　上面跳下兩個人，打開了後面箱，一人取出一些工具，跑到門衛室門口，只見他用了十幾秒，門就打開了。

　　接著他戴上防毒面具，進入房間打開了大門。

　　板車駛入。

　　取得鑰匙後，再打開了內門。

　　開燈。

　　很快，他們選了一輛在外圍的陌生汽車，捷豹XJL3.0。

　　這車屬於寶馬七系一個級別，不過不保值。

　　當然也不會太便宜。

　　四個人用千斤頂頂起四輪，放上滑輪滑，板車上放下鐵板。

　　將鎖鏈綁在車頭，前輪固定在鐵板的卡位上，司機啟動了電動裝置。

　　捷豹很快被拉上板車。

　　眾人再固定後輪。

　　蓋上帆布。

　　板車倒出車庫，疾馳而去。

　　兩人重新關門，還鑰匙，關燈。

　　眾人跳上長安之星，朝路口駛去，監控下方時，跳下一人，拉了下垂著的繩子，將遮擋物收走。

　　過了兩道監控，長安之星駛入小牆弄，迅速換了車牌，從另一頭駛出。

　　前後花了一個小時，這群人偷走一輛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到中午，金山公司的高層，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