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菜市場裡，石客帶著老樊瞪著眼珠子到處瞅著。

　　“石客你要買啥，直接和我說啊。不和我說，我怎麽幫你?”老樊撓著頭說到。

　　“呵……我要是直接和你說了，你恐怕撒腿就跑哦。”石客瞬間歪嘴龍王，(?ω?)。

　　“……，你別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老樊梗著脖子硬氣的很，(ノ=Д=)ノ。

　　“我要買黑晶莧菜……”石客挑了挑眉毛。

　　“……”老樊縮了縮脖子，(?_?;)，“你做點人事兒吧。那玩意兒是人能吃的東西?喂豬，豬都能惡心到自殺啊！除了便宜之外，一無是處，好吧?要不是餓瘋了，誰吃那玩意兒?”

　　“切～～那是你們不會做。”

　　“嗯嗯嗯。我相信你！”老樊敷衍的點了點頭，(??д??)。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第一份就讓你來試吃！！”石客背著手眯著眼聳著鼻子，朝著味道最地道的方向走去，(′(00)`)。

　　“誒?！！！別別別！別啊！！吃那玩意兒，我還不如直接帶副筷子去茅房開飯呢！”

　　“……”石客在前頭走著，歪了歪嘴，挑眉笑了笑，(??˙ω˙)?，“你連這都不怕，還怕試吃一下?沒事！這勇氣，對於試吃這個艱巨的任務來說，是必備的！”

　　“我覺得這份工作需要足夠的經驗才能完成！！”老樊神色一正，很認真地說到，(?_?;)。

　　“所……所以呢?”石客朝著老樊愣了一下，(?_?;)。

　　“我推薦小二黑試吃。”老樊苦笑著說到，(???ω???)。

　　小二黑，對不住啦！真不是樊大哥坑你，是大哥真的扛不住啊！黑晶莧菜……這玩意也是人能吃的東西?！

　　石客扭頭到處看了看，背著手，清了清嗓子，(??д??)，“咳咳～～小二黑，你反對嗎?”

　　老樊一臉緊張地到處看著，L(;’_’)┘三└(’_’;)」，“額?小二黑有跟著我們?！”

　　“小二黑，你不回答就是不反對～！就你試吃了！我可詢問過你的意見了！！不許反悔！”石客甩膀子就走，三=　　└(┐卍^o^)卍。

　　“……”老樊呆立當場，(′～`;)，“和這貨相比，我絕對是個大好人。就沒見過這麽坑人的！你連自己都騙，是吧?”

　　在石客那狗鼻子的帶領下，很快，兩人就跑到了……菜市場公共茅房門口。一個黑皮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門口口吐白沫。

　　“我去！我是來買莧菜的！不是來找廁所的啊！怎麽還有人喝高了躺門口啊?”石客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額頭上，(/_?;)。

　　老樊┐(‘～`;)┌:“你帶的路。雖然找黑晶莧菜和找茅房也差不到哪裡去。”

　　“走！我就不信！我還找不到個黑晶莧菜！”石客又埋頭找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石客帶著老樊又跑到了茅房門口。

　　石客鼻子都快聞出血了，菜場裡百味交加，花椒大料胡椒面嗆得自己淚流滿面，(;′??益??`)哎呦臥槽！

　　“走！繼續找！我就不信繞不開這廁所了！！”石客內牛滿面地準備接著找，(???д???)

　　“額……”老樊拉住了石客。

　　“乾嗎?不用憐惜我！我一定能找到的！！滋溜！”石客吸了吸鼻涕，(?_?)。

　　“不是……那個好像就是黑晶莧菜吧?”老樊指了指廁所門口往右邊邊角裡的黑得發亮像是碳化樹枝似的一堆東西。

　　“誒?哎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石客眼睛亮了，＼(☆o☆)/。

　　“噠噠噠～～”這時，黑皮少年晃晃悠悠地走出廁所，把一捆洗好的黑晶莧菜放下，然後繼續躺在廁所門口，口吐白沫，“我日！這東西一沾水可真臭啊～！”

　　“誒?有這麽臭嗎?”鼻子用過頭有點失靈的石客看向了老樊。

　　老樊(;′　　`)，臥槽！辣眼睛啊！！這東西不能用水洗的啊！沾水最少臭十倍啊！！

　　“不臭，一點都不臭。這小子只是用水洗出來了而已。”

　　“賣相太差了……我……得給他切得整齊些……”黑皮少年一個翻身彈了起來，擦了擦嘴邊的白沫，從後褲腰掏出了菜刀和代替案板的小木塊，咬著牙抓過一把黑晶莧菜準備切段了再賣。

　　“臥槽！！”老樊嚇得雙目圓瞪充血，立馬衝上去一個十字固給他鎖在了地上。

　　黑皮少年被鎖得直翻白眼，━=　　(　　)，“大叔～～松，松開！！疼疼疼疼！！！”

　　“松開可以，你別動刀子切那鬼玩意兒了！！你這一刀下去今天這菜市場可就直接關門了！”老樊雙目圓瞪，呲牙咧嘴，臉色鐵青地說到，(?益?)。

　　我擦啊！本來就夠臭了！你再把它汁水全放出來，我今天還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嘶！！太著急，姿勢不標準，被這小子的胳膊肘硌到蛋了！！！

　　“我不切！不切了！！斷了，手臂要斷了！！”

　　“好吧。你丫的別動刀子了！這玩意兒不是你這麽做的！別瞎搞！”老樊松了手，顫顫巍巍地扶著茅房門口牆壁撐著膝蓋站了起來，?(?_?)。

　　啊！蛋疼！多少年沒硌到蛋了！！

　　“我就賣個菜，招誰惹誰了?還得挨頓打?”黑皮小哥甩著膀子爬了起來。

　　“你要是在這裡把這玩意兒切開，我保證你能被人砍死。”老樊臉色蒼白地說到。

　　“哦。我知道了。我把它碼碼整齊總行吧?”

　　“這倒可以。別沾水了，這東西不能沾水的。沾水會排氣……你應該聞到了。”老樊內牛滿面，熏得快不行了，(?益?)。

　　“唔……的確比洗之前厲害了一些。原本那味兒我都聞習慣了，洗洗我差點沒撐過去。”黑皮少年摸著下巴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就好。石客?你……你怎麽直接上手挑上菜了?你就沒有聞到味兒?”老樊看勸住了黑皮少年，回頭一看，石客已經蹲在那裡扒拉菜了。

　　“……，還行吧！”石客回頭說到，(???益???)。

　　“我看你都快爆血管了吧?用這玩意兒做菜，還算了吧?沒必要為了做菜犧牲這麽多啊。”老樊嘴皮子抽了抽，(O?O;)。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哎呦臥槽！太他媽味兒了！真地道啊！”石客微笑著說到，(;′　　`)。

　　“你這麽熱血，我是很佩服！但是你能先把自己表情控制住別哭嗎?”老樊也是驚呆了啊，頓時對石客這態度佩服得五體投地，風中凌亂，=　　(　　)。

　　“我頂得住！看我出絕招！”石客手揣進褲兜，掏出了兩個紙團，把鼻子給堵上了，那鼻孔撐得滿滿的，(?@_@?)。

　　“有好東西你不早拿出來?快給我也整倆！”老樊顧不上蛋疼，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抬手就翻石客褲兜。

　　嚓！

　　“籲！！停停停！你別把我褲子扯爛了！！我自己掏給你！”石客頓時聽到自己褲衩子線頭崩開的聲音，嚇得主動交出了紙團，(?@_@?)╭@@。

　　老樊最快速度也給自己堵了起來，(?@_@?)。

　　“呼……”老樊開口試著吸了口氣，??>(?ε?*)。

　　嘔哇～～Σ_(???」∠)嘔！

　　“我勒個去！你擱這兒表演吃屁呢?這裡也敢深呼吸?”石客看得心驚肉跳的。

　　“用嘴也扛不住這味兒啊！！”老樊一個俯臥撐爬了起來，“不過比用鼻子強多了。”

　　“嗯。勇猛！”石客果斷給了個大拇哥。

　　“兩位老爺，要買點嗎?我可以完全聽從指揮幫助處理！！”黑皮小哥也不傻，看出來石客兩人對自己的菜有興趣了，果斷上來做生意。

　　“都包了。多少錢?”石客點了點頭。

　　“給父親看病最少二十五銅幣，再加上其他的開銷省著點用……三十……二十八銅幣……”少年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給了個價格。

　　“你搶錢呢?這一堆賣不出去的玩意兒去年最多十五銅幣……就算你獨門獨戶，也不至於跑到二十銅幣以上啊。”老樊撇了撇嘴。

　　“……，可是……好吧。就二十銅幣……我急著用錢便宜賣了。”

　　“數量少了點。”石客看少年表情就知道有難處，直接湊了上來。

　　“額……可我隻帶了這麽多啊。”

　　“我下午還要一批數量再多三分之一的。你直接給我送貨上門，我給你二十五銅幣。你能給我送來嗎?”石客伸出手指頭搖了搖。

　　少年頓時眼神一亮，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沒問題！送到哪裡?您說！我保證給您送到家！”

　　“老的三順飯館。你應該知道吧?”

　　“前段時間二皇子來吃飯的那個?”

　　“嗯。沒錯。”

　　“明白了！保證送到！！”

　　“嗯……有件事兒先說清楚了，運來的時候，你給我找個壇子或者木桶給我裝起來封好口，免得熏著客人。不許泡水，不許切！別自作聰明瞎處理坑我們！！”老樊立馬開口說了最重要的事。

　　“全聽您的！”

　　“好的。 這裡我打包帶走了。”石客把盆裡的莧菜撈出來瀝乾水分和乾的莧菜放一起，從不遠處的農具店買了個木桶裝好，用酒鋪裡的酒封黃泥封口，防止漏氣。

　　黑皮小哥朝著石客搓了搓手。

　　“這是錢……”石客從腰間荷包掏了掏，二十個銅幣放到了黑皮小哥手裡。

　　“謝謝。”

　　“如果要買藥，去道德堂李大夫那裡。就說我石客讓你去的，說不定還能便宜一兩個銅板兒。”

　　“……，謝謝。下午我一定給您把菜送到！”黑市小哥癟了癟嘴，點了點頭，跑了。

　　“石客，你是不是太急了點?我明明還可以壓點價的。多花一兩個銅板，老唐可有的心疼了。”老樊走了過來。

　　“呵……我不喜歡從本就倒霉的弱者手裡賺錢，總覺得是在欺負他們。火上澆油這種事不喜歡做，更不喜歡去做壓倒駱駝的其中一根稻草。不知道，我倒是無所謂，知道了人家的難處還去做貪小便宜的事，就有點缺德了。”

　　“得……你這……呵，心太軟，做好事啊。那你乾脆就多花點錢買唄。何必讓他再送一趟?”

　　“因為這樣就不是施舍，而是他用工作賺來的。就算是弱者，也是需要被人當人看的。施舍是一種對於尊嚴的傷害！我自認算是個強者！無緣無故傷害弱者的強者不配稱之為強者！真正的強者隻迎難而上欺負強者！”石客抱著木桶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菜市場。

　　“……”跟在後面的老樊微微失神，沉思時眼神中多了一點回憶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