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魔國中心城堡密室中,一團幽深冰冷的黑氣之中,透出了兩道冰冷至極的目光,一聲振聾發聵的怒吼炸出一道空間門,飄入其中,“時空石怎麽崩潰了?!”
虎劈山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斷臂,心態崩了啊,“這可怎麽辦?時空石毀了,人還跑了!我死定了啊!”
“嗡!滋啦!”他面前的空間一聲轟鳴裂開一道血盆大口,一團黑氣跨越虛空衝了出來,浸染得大地一片烏黑。
虎劈山嚇得蹭蹭蹭倒退出去十幾米,腿一軟,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翻了個四腳朝天。
“廢物……”黑氣中兩道青藍色目光射出,發出了怒吼。
虎劈山一拍地面彈射而起,從四腳朝天摔成猛虎伏地,哐哐哐地磕起了頭,“魔王……魔王大人!饒命啊!!”
“……”青藍色目光掃過已經崩潰的傳送法陣,又回到了虎劈山身上,“法陣被毀……是哪個魔王派來的人?!說!居然除我之外也有人敢玩什麽得不到就毀掉?!”
“不是魔族人,是我們要侵略的那個世界的人跑了過來……”虎劈山有些想吐槽了。
你丫的還知道自己缺德啊!挺驕傲嘛!
“蝠神那個廢物幹什麽吃的?怎麽還會被那個世界的人跑了過來?!”
“從那個異世界來人口中透露,蝠神大人死了……”
“殺了我弟子,還毀了時空石?人呢?那個世界缺乏魔力,根本不可能孕育出魔將級別的人的。你別告訴我你讓他跑了?!”
“犯人太過凶猛,舍棄自己手臂跑掉了啊!!”虎劈山匍匐在地,雙手呈上了石客的斷臂。
“我TM!!好好好!我真是養了一群廢物啊!!一個魔帥連區區一個魔將境界都沒有的廢物都抓不住,我還要你何用啊?!”黑氣中一道虛影手一揮,黑氣猛地擴散出去將虎劈山籠罩起來。
頃刻間,虎劈山魔帥級別的身體直接被腐蝕到毛發脫落,皮開肉綻。
“饒命啊!大人!”虎劈山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饒命?你知道一塊時空石我要花多少時間多少精力多少材料才能打造出來嗎?我這輩子拚死拚活混到現在也就打造了這麽一顆啊!饒了你的命?你的命比我的時空石值錢嗎?”
“啊!!!我不求饒命了!我錯了,求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吧!!”虎劈山哐哐地磕起了頭。
“你痛快了,我不痛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虎劈山只能繼續打滾哀嚎。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黑氣中,一抹綠光引起了貪婪魔王的注意。
貪婪魔王感覺這光芒有些眼熟,於是停下了黑氣腐蝕,“你把你身邊那個冒綠光的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
“呼呼呼……”虎劈山喘著粗氣有些爬不起來,扭頭看向了綠光所在之處-石客的斷臂。
“動不起來,要我自己來拿嗎?”貪婪魔王有些不耐煩了。
“給!大人!”虎劈山嚇得一個鯉魚打挺接一個慣性滑跪,捧著石客那被腐蝕掉部分血肉的斷臂飆到了貪婪魔王面前。
貪婪魔王接過斷臂時已經有些手抖了,手中黑氣一漲,清理掉剩下的血肉,露出了裡面的骨頭,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嚇得黑氣團都炸碎,露出了本體,一個瘦了吧唧光膀子穿了個花褲衩的猥瑣小老頭驚聲尖叫了,“我勒個去啊!怎麽真的是不化骨?!”
“不化骨?!”虎劈山也聽說過不化骨,
可他是真的理解不了不化骨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活人身體裡。當然更讓他震驚的是,貪婪魔王的花褲衩,那是真騷啊! “咳咳……”小老頭咳嗽了兩聲,正了正神色,黑氣團重新籠罩全身,用青光眼掃視著虎劈山。
虎劈山趕緊一個頭磕在地上,猛虎伏地。
“你……立大功了。從明天起你就頂替蝠神的位子成為我的弟子吧。”
“啊?”
“不樂意?”
“願意!願意!願意!!能成為魔王大人的弟子真是我虎劈山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很好。我會通知戰獸族的。”貪婪魔王一轉身,踏入了開啟的虛空之門。
“送大人!!”虎劈山磕了個頭。
“我今天著急出門的裝扮給我永遠爛在肚子裡……這是你的見面禮。那個手臂的主人身份不明,你就別管了,別作死,畢竟你是我的福將,別死太快了。時空門沒了,可以直接舍棄這個營地,早點回軍部。”一團黑氣飄出虛空之門落在了虎劈山面前,門關,氣散,一堆紫色的藥劑橫七豎八地顯現出來。
“謝大人!!”虎劈山對著已經消失的虛空之門磕了個頭,顧不得皮肉傷,爬向了藥劑堆,拿起幾瓶看了看,驚喜地親了幾口,趕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都是高級魔力藥劑啊!這回可發達了!!”
沒等到第二天,他收拾好自己的獎勵就招呼手下收拾行李,當天就親自開路穿越皇冠山脈連夜趕回了貪婪魔國。此次他和石客的緣分算是到此為止了,未來是否相見,尚不可知。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歐洛克帝國這邊的皇冠山脈中,一個光禿禿的桃樹之下,石客喘了口氣,悠悠轉醒。
“呼!哎呀……”石客喘著粗氣,翻身坐起,看了看四周,山青水秀的,似乎沒有任何危險,抓緊時間粗略檢查了一下身體,除了下丹田,全部再生複原了。
心裡那個保命的大石頭落地,回頭看了眼,光禿禿跟個剝了皮的木頭樁子似的桃樹躍入眼簾,石客伸著脖子仔細瞅了瞅,沒了大半樹皮的樹乾上還有不少牙印,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結合桃樹的慘狀,腦中浮現出了自己吃完桃子不過癮又扒拉樹葉,樹葉吃完還不夠,又抱著樹啃樹皮的畫面,尷尬地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臉上,“我尼瑪!八成是老子把這棵樹啃成這樣的!”
被移植過來的蟠桃樹:老子這輩子就沒這麽無語過!孫猴子當年偷桃也就是吃一個丟一個浪費浪費,根本沒這麽牲口的!
域外天宮瑤池中,王母娘娘揪著玉帝的耳朵,火冒三丈,“賠老娘的蟠桃樹啊!這就是你說的借過去稍微用一下?!”
“娘娘息怒啊!我賠!我賠還不成嗎?!誰算得到這小子比孫猴子還不是東西,直接抱著樹啃啊?!”
“哼……自己估計價格去吧!”王母娘娘沒好氣地撒了手,自顧自走了。
“……”玉帝一臉鎮定地目送王母娘娘離開,心裡算是把石客幾輩子的家人全都問候了一遍。
蟠桃樹!天地至寶啊!!讓我估個價?無價,好吧?小龍那小祖宗是從哪裡找來石客這麽個比孫猴子還離譜的活畜牲啊?!
石客沒來由的一口氣連珠炮似的打了四十來個噴嚏,“哪個狗娘養的在罵我?!這罵的有點狠啊!我沒招誰吧?”
石客揉了揉鼻子,看著被自己啃禿嚕皮的桃樹,“也不知道能不能接著活了?我這也太造孽了!此地不宜久留,鬼曉得那個虎批會不會派人搜山啊。”
石客啪的一下給桃樹跪下了,磕了個頭,“大家都說萬物有靈,樹爺,救命之恩我沒什麽好報答的,只能給你磕一個頭!啃禿嚕皮的事就只能怪我沒能力自控了。抱歉!”
桃樹仿佛回應一般抖了抖,石客倒是沒注意到啦,自顧自拍了拍土站起了身。
“最高峰後面就是鷹佐德說的歐洛克帝國。那麽,翻山吧!!”石客確認好方向,甩開膀子,開始了翻山越嶺之旅。
這天地間誰也沒注意到,那棵被石客磕了個頭的蟠桃樹因為某些未知原因直接發新芽了。
有了方向,趕路對於經受過最高等特種兵訓練的石客,自然是手拿把掐,手到擒來,短短六天就穿越了森林密布,猛獸橫行的皇冠山脈。
至於食物補給,作為一個野戰炊事兵還是兵王級別,水,檢查過了,和地球一樣,沒有問題。異世界的食物就算不認識,還不能跟著動物吃嗎?動物能吃的東西,人在控制食用量的情況下,基本就能吃。這是常識。
這不是……石客這牲口就這麽做的。前三天跟蹤一頭渾身漆黑透亮的帥氣獵豹,一等人家捕捉到獵物就跟個大黑耗子似的一閃而過表演豹口奪食,愣是讓人家好好一頭健美壯碩的豹子拚了老命打了三天白工一口沒吃到,餓瘦了一圈,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
後三天,肉吃厭了就逮著一隻渾身藍毛的大猩猩往死了薅。把人家出門找的水果全搶了不說,家裡那點存貨水果糧食也給搶了個乾淨,後來還仗著自己體質好猩猩打不動,揍得人家滿頭包,還故意在人家面前燉水果粥喝,饞得人家直流哈喇子。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簡直折磨。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客的惡名在皇冠山脈裡傳開了,以至於第七天石客在山脈邊緣想帶點乾糧再出山,找了一整天也愣是沒有碰到任何一只動物。
“這山脈不是說魔帥也有可能殞命其中嗎?我怎麽一隻危險點的動物都沒遇到啊?”石客找了許久,決定放棄帶乾糧了,想了想又有點懷疑這山脈的恐怖程度了。
山脈之中,兩頭大獅子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之中聊著天,兩隻獅子一青一黃,青色的那頭體型碩大慵懶之中透著威武霸氣,黃色的那頭居然有九個腦袋。
“那個身上帶著龍族氣息的人類可算是要離開了。沒誰的手下傷到他吧?別把那小祖宗給我招惹來了!她可吩咐了不許動的,有人追殺還得給人解圍。”九頭獅子問到。
“安心……沒有。大家都把自家的手下給吩咐藏起來了。這幾天山裡除了幾隻普通野獸就沒有魔獸敢出來活動。那群獸人壓根沒追,不用去解什麽圍。”青獅子剔了剔牙。
“那就好。”
石客走出山脈,過了好久,野果吃完才跨過大平原找到了大路,可是呢,秋風蕭瑟,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個鬼影子都沒碰到。
無奈之下,看了看方向和地面上因為長期沒人走基本已經被磨滅得差不多的痕跡,找了個方向繼續沿著大路朝著大概是歐洛克帝國的地方前進。
暴走了三天三夜,彈盡糧絕餓地路邊扒拉草根吃的他遠遠地看到了遠處山坡下的一塊路碑,驚喜交加,急忙趕去。
畢竟,有了路碑大概率就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了!!
到了路碑之前,路碑上的大字更是讓他驚喜若狂,中文,楷書,七星鎮!!文字居然也是通的!到底是平行世界,不是完完全全文化不通的異世界啊!
有了正確的方向,石客饑渴一掃而空,大步流星地朝著七星鎮跑去。
沿著大路翻過了山坡,一個古樸氣息濃鬱的江南小鎮躍入眼簾。鎮子大門口,一塊石質牌坊橫跨大路兩側,七星鎮三個字以狂草之姿刻在牌坊之上,隱隱之中散發著豪邁之意。
“我勒個去!我是不是沒離開地球啊?這不是江南水鄉的建築風格嗎?”石客走過去摸了摸牌坊,這古樸的質感……這熟悉的石材……
走進鎮裡,低頭瞅了瞅道路,那油光水滑雨天一跤能從西街滋溜滑到東街的青石板路……
再探頭瞅了瞅鎮裡頭的房屋,那排列工整的白牆黑瓦房……牆根那被人坐多了留下屁股印的青石台階……
繼續前進,走到鎮子中心也沒遇到一個人,狗倒是看到幾隻,但也不能找狗問路啊……石客站在大路中間,懵了。
不對啊!這小鎮並不破敗,明顯就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啊。
一條大黑狗屁顛屁顛地跑到了石客身前,跳上旁邊石台,一臉桀驁地低頭看著石客。桀驁,沒錯,就是桀驁,石客從這狗的表情裡看到了這個,真是見了鬼了。
“大黑?”石客腦子一抽,脫口而出一個常用狗名。
“汪。 ”
要問就問吧。石客深有預感,這個汪就是這個意思。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石客也是搞不清楚啊。
“哪兒有人?”
狗子歪了歪嘴,腦袋一扭,抬起前爪指了個方向。
石客扭頭看了看,遠遠地看著,好像是個廟。還有,煙塵飄起,絕對有人。
“謝了!大黑!回頭我給你做燒雞吃!”石客顧不得吐槽這狗聰明的過分了,跑向了廟宇。
大黑看石客走遠,努了努嘴,屁顛顛地跑回了狗窩。三隻青春靚麗的小母狗躺在裡頭搔首弄姿。
大黑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地一臉奸笑惡狗撲食……
到了廟宇門口,石客就清晰地聽到廟宇裡人聲鼎沸。
四處瞅了瞅,此廟名為自來廟,廟門口柱子旁邊一個身著土黃色僧袍的大和尚一本正經地曬著太陽打著坐,鳥兒停在頭上不為所動,好一幅莊嚴寶相得道高僧之姿。
石客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大和尚的肩膀,“大師?”
“哎呦!!打人啦!!”大和尚捂著肩膀一溜煙滾出去二三十米,大聲哀嚎起來。
聞聲,廟門大開,一口氣衝出來百八十個人,把石客和大和尚包圍了起來。
石客僵著伸出去的手,尷尬得久久不能放下,“我勒個去!碰瓷兒這個壞東西能別一樣通嗎?!你這竄出去這麽遠的假摔,不上足球場踢球屈才了啊!!”
一道黑影籠罩了石客,石客抬頭一看,又看了眼著裝,是個身高兩米五胳膊趕上自己腰部的……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