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唱完歌後,全場掌聲雷動,帽子向四張餐桌一一鞠躬行禮,隨後就靜止不動了。
艾伯特微微點頭,覺得分院帽的歌詞很是準確。它把四個學院的特點完全展現了出來——格蘭芬多的勇敢,赫奇帕奇的忠誠,拉文克勞的睿智,還有斯萊特林的狡猾。
艾伯特注意到分院帽對前三個學院的評價都是完全正面的,只有說到斯萊特林的時候,用了“狡猾(cunning)”這個詞。它算是一個中性詞,既有精明能乾的意思,也隱含著做事不擇手段。不知道分院帽是不是特地挑選的。
“所以,我們只要戴上這頂帽子就可以了。”羅恩在一旁悄聲說道,“我要把弗雷德殺掉,聽他說得像是要跟巨怪搏鬥呢。”
艾伯特注意到赫敏翻了個白眼,以關懷巨怪的表情看著羅恩,這讓他不禁樂了出來。顯然,赫敏知道他們不可能是要對付巨怪。
一年級新生的教材《神奇生物生物在哪裡》裡面有一個章節是專門講巨怪的。巨怪的身高通常有十二英尺,體重達一噸有余,力氣驚人。按照魔法部的劃分,它屬於四星危險度的神奇生物,也就是“危險的/需要專門的知識/熟練的巫師才可以對付”。與它列為同一級的有夜騏,獅身鷹首獸,甚至還有鳳凰。
當然,鳳凰是因為性情溫和、從不主動傷人才被劃為四星,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巨怪的危險程度。大部分剛畢業的巫師都對付不了巨怪,更不要提這群還沒入學的一年級新生了。
等禮堂重歸安靜,麥格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她高聲說,聲音在大廳裡回響,“漢娜·艾博!”
一個面色紅潤、梳著兩條金色發辮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隊列,戴上帽子,帽子剛好遮住她的限睛。她坐了下來。片刻停頓——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邊第二桌的人向漢娜鼓掌歡呼,歡迎她在他們這一桌就坐。艾伯特看見胖修士幽靈也高興地向她揮手致意。
“泰瑞·布特!”
“拉文克勞!”
這次是左邊最遠的一張餐桌拍手鼓掌。當泰瑞加入到他們的行列時,有幾名拉文克勞的學生站起來和他握手。
曼蒂·布洛賀也分到拉文克勞,拉文德·布朗則成了格蘭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邊第二張餐桌即刻爆發出一陣歡呼,弗雷德和喬治叫的尤為響亮。
接著,米裡森·伯斯德成為斯萊特林的新生,那是個又高又壯,敦敦實實的女生。
艾伯特看著台上的人逐漸減少,一個個孩子都被分到了自己的學院裡。這屆新生大概有四五十人,到現在一共分了二十人,其中有七個去了赫奇帕奇,只有三個去了格蘭芬多。
“賈斯廷·芬列裡!”
“赫奇帕奇!”
又是一個赫奇帕奇。霍格沃茨裡每個學院的學生人數一直是不一樣的,看來這屆是赫奇帕奇最多。
分院還在繼續,有時帽子立刻就喊出學院的名字,但另一些時候花了一些時間才作出決定。比如排在前面的一個淺茶色頭髮的男孩西莫·斐尼甘就在凳子上幾乎坐了整整一分鍾,帽子才宣布他被分到格蘭芬多。
“赫敏·格蘭傑!”麥格教授清晰的說道。
“加油。”艾伯特小聲說了一句,赫敏太緊張了沒有回話,小跑著到了凳子跟前,
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了頭上。 分院帽沉默了一會兒,帽邊的裂縫開始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跟赫敏說話。在分院的時候,分院帽說話別人是聽不到聲音的,只有戴著帽子的人才可以。
過了足足有兩分鍾,帽子還沒有做出決定,禮堂變得有些嘈雜。
艾伯特靜靜的看著赫敏,暗自思索。他本來以為赫敏會去拉文克勞,但是現在看來也不一定。
赫奇帕奇的忠厚老實不是赫敏的主要特點,斯萊特林的血統論更把她排除在外了,這一千多年來斯萊特林從沒有收過麻瓜出身的巫師。這樣算下來,分院帽應該是在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之間徘徊。赫敏在列車上提到過她覺得格蘭芬多是最好的學院,也不知道分院帽會不會考慮她的想法。
又過了兩分多鍾,分院帽終於做出了它的決定——
“格蘭芬多!”
禮堂裡滿是喝彩的聲音,格蘭芬多的桌子上歡呼聲最為熱烈。弗雷德,喬治和珀西之前就認識她了,最為用力的鼓著掌。艾伯特看到珀西還特地站起來跟赫敏握了握手,表示歡迎。
“哼。”羅恩輕哼了一聲,聲音因為緊張略微虛弱。
艾伯特衝赫敏那邊笑了笑,赫敏小臉通紅,顯然還處於興奮之中。
又過了幾個人,輪到了納威·隆巴頓,他朝凳子跑的路上摔了一跤。
帽子用了好長時間才對納威作出決定。當帽子最後喊出“格蘭芬多”時,納威戴著帽子就跑掉了,最後不得不在一片哄笑聲中一溜小跑回來,把帽子還給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名單讀出了下一個名字。
“德拉科·馬爾福。”
馬爾福大模大樣走過去。帽子幾乎剛碰到他的頭,就尖叫道:“斯萊特林!”
他揚起嘴角摘下了帽子。似乎對髒帽子感到嫌棄,馬爾福把它隨意的扔在了凳子上,然後揮著手走向歡呼聲一片的斯萊特林長桌。
羅恩輕蔑的撇了撇嘴,對馬爾福的裝模作樣表示不滿。
“白癡。”他小聲嘀咕說。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羅恩·韋斯萊!”
羅恩顧不得去想馬爾福的事情了,他的臉一下子變成了青紫色,心臟砰砰直跳。
要是沒有被分到格蘭芬多怎麽辦,要是我是唯一一個去了赫奇帕奇的韋斯萊該怎麽辦……他胡思亂想著。
艾伯特在身後給他加油。羅恩走過去,只不過一眨眼工夫,帽子高喊道:“格蘭芬多!”
他放下帽子,長舒了口氣,滿臉通紅的跑向格蘭芬多的長桌。
“很好,羅恩,太好了!”
艾伯特站在台上都聽到了珀西的聲音,聽起來很為自己的弟弟感到高興。他自己也露出微笑,心中欣喜。
希望羅恩能在格蘭芬多真正找到屬於自己的勇氣。
又過了幾個人,現在還在台上聽候分配的只有四個人了。
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勞的新生。剩下哈利,艾伯特,還有一個高個子的黑人男孩站在台上,全學校幾百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哈利·波特!”麥格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
艾伯特鼓勵的衝他笑了笑,哈利點點頭,身體僵硬的向前走去。
餐廳裡突然發出的一陣嗡嗡低語,像是小火苗的噝噝響聲。哈利坐在凳子上,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似乎是希望看清他的模樣。
艾伯特站在哈利的身後,看到他身體微微發抖,手指發白的把帽子蓋在了腦袋上。
跟赫敏分院的情況類似,分院帽又是猶豫了好一會兒。餐廳裡的聲音逐漸變大,每個人都想知道哈利到底會被分到哪個學院。
“怎麽還沒有結果呢……”
“或許是因為他太出名了,分院帽不知道該怎麽安排。”
孩子們在餐桌上湊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
幾分鍾以後,分院帽張大了嘴,高喊道——“格蘭芬多!”
“嘩——”
禮堂裡響起了最響亮的歡呼喝彩。哈利略微茫然的走下台,珀西站起來緊緊的跟他握手,弗雷德和喬治大聲喊道:“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
哈利還沒反應過來,等下意識的跟所有把手伸過來的人一一握手,坐在了長桌前,這才明白自己已經加入了格蘭芬多。
沸騰的禮堂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安靜下來。麥格教授把黑人男孩布雷司·沙比尼叫上前去,他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最後,麥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念道:“艾伯特·普威特。”
禮堂裡燈火輝煌,人頭攢動。
艾伯特穩步走上前去。因為激動,他的心跳竟然加快了幾分。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韋斯萊家的幾個兄弟都在為他祝福,納威,哈利還有赫敏也緊緊的盯著他。
“一定要是格蘭芬多,一定要是格蘭芬多……”羅恩快速的喃喃著,緊握雙手放在桌下。
赫敏十指緊扣擱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看樣子也是在為艾伯特祈禱。
禮堂的另一邊,馬爾福則是眯著雙眼盯著台上,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麽,眉頭皺緊了幾分。
艾伯特拿起分院帽,坐到凳子上,沒有猶豫,直接把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帽子蓋住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嗯……讓我看看。”耳邊一個細微的聲音說道。
隨著分院帽的話語,艾伯特感到一股魔法波動向自己的意識蔓延過來,似乎要讀取他的思想。
他下意識的想把心神沉入記憶宮殿,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停住了動作。
他不能毫無顧忌的使用記憶宮殿法。要是被學校發現他一個還沒入學的新生會大腦封閉術,該怎麽解釋呢。他可不願意學生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但是,艾伯特也不願意完全敞開自己的思想。盡管知道分院帽不太可能做出危害他的事情,但是他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哪怕是一個魔法物品。
轉瞬之間,他做了決定,記憶宮殿微微敞開,他隱藏起了自己深層的思維意識,隻留下了一些表面痕跡。
一分鍾……兩分鍾……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新生。”過了許久,分院帽才輕聲說道,“罕見,真是太罕見了……”
“勇氣,正直,智慧,精明,竟然每一種品質都具備,而且每一項都很頂尖……這就難辦了。 ”
“普威特,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但是就連他都隻具備三種品質……”
“讓我想想,應該讓你去哪裡呢……”
“你會在格蘭芬多證明自己的勇氣,在赫奇帕奇發揚自己的忠誠和正義,以你的智慧,拉文克勞會真摯的歡迎你,至於手段……你不輸於任何一個斯萊特林。”
“而你的內心深處,我竟然無法看清……那裡一片模糊,到底是什麽呢。”
“或許……斯萊特林比較適合你?掩藏在你心底的那團陰影是不是常人無法窺透的野望。”
“難,太難了……”
分院帽一句接著一句,話語不停的在艾伯特的耳邊回響。他知道,分院帽是在直接通過思維跟他說話。
“我要去格蘭芬多。”艾伯特清楚而堅定的意志穿傳過去。
“格蘭芬多……真的嗎?”分院帽聲音縹緲的說著,“我想再強調一遍,每個學院都很適合你,未來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確定,格蘭芬多。”艾伯特堅持道。
就像他之前提到過的,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特點,也確實在每個學院都能學到許多。不過,韋斯萊一家都在格蘭芬多,那他當然要選擇跟自己的親人待在一起了。經歷過前世,還有今生與父母的離別,艾伯特比誰都要重視親情。
“已經決定了嗎?那好,既然這樣,那就遵從你的心意吧……”帽子沉吟道。
然後,分院帽的帽簷張開了大大的縫隙。它尖聲嘹亮的喊道——
“格蘭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