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多負責的醫生,是的,還是我,對我來說,都是多管閑事。
既然是多管閑事,我也搞不懂我為什麽要去看醫生了,也能是想聽到醫生的一句問題不大,多喝熱水吧。
是啊,多喝熱水,問題不大,許多病,基本都不是病,要是真是病,也不用去求醫了,直接表現出來了。
我想說一句不,但是我說不出來,我想回家了,但是我出不去,我想~我不知道,單子打好了,他遞了過來,讓我去交完錢就可以拍片子了,拍完片子再來找他。
片子上的價格是三百多,三百多,嗯,我出發了。
我直接走出了醫院大門,我喜歡中/國醫院的這個制度,先交錢再看病,可以看看這個錢交不交得起,再看病,我很喜歡。
我很喜歡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再做事的方式。
我到家了,可刺痛感一直在持續,我也持續著春節該有的生活。
途中,年初一爸爸帶我去大姨家喝年酒,年初三是去那個人的親戚家喝年酒,我沒去,因為我爸爸沒有帶我去,就算叫我去,我也不會去。
我無法沉浸在春節團圓一家親的氣氛中。
我不知道,這個節日,除了下雪,還有什麽。
改天,也就是三天后,我又去醫院了,換了一個骨科的醫生,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拍ct了,醫生說我腰沒問題,可另外一個骨科醫生說要拍核磁共振,ct看不清楚,也許是為了其他問題更加細節化。
我很喜歡這個為病人負責的醫生。
單子出來了,醫保報銷完後是五百多,我又出發了,走出了醫院大門,可是右腿還是有刺痛感。
很明顯的刺痛感。
為期幾天的刺痛感下來,我並沒有熟悉,適應,甚至去習慣刺痛感。
我又去醫院了,直接說片子忘帶了,另外一個醫生說我核磁共振沒問題[核磁共振也沒有拍],終於,有一個正常的醫生了,我很開心,我不是腰間盤突出。
可這個毛病的前提是腰間盤真的沒問題,我不知道我三番倆次的欺騙自己,會招來什麽樣的惡果,什麽樣的報應,但是,一切的一切,我都會欣然接受。
這基本是我最頻繁的去醫院了。
由於我的疏忽,爸爸看到了我去醫院檢查的單子,問我怎麽回事,我照常坦白了,然後他帶我去浙一醫院看了,那裡的醫生也說我是皮膚病,神經炎,配了點舒筋活絡的藥就回家了。
醫生又說讓我不要穿緊身的褲子,穿的太緊身,也會……哦,這樣啊,可我身上這條牛仔褲都可以劈叉,誰規定的牛仔褲就是緊身的,算了,反正就不要穿緊身的褲子嘛,是不是這個意思?
嗯,我認了,只要我的意念足夠強大,我就可以改變此時此刻發生在我身上的災厄,只要我的意念足夠強……
是啊,我的強大,得到了老天爺的認可,歷經十四天,整整十四天,長達336個小時的連續不斷的刺痛感後,終於,我還是熬過了上天降給我的大任,刺痛感憑空消失了,就當我想要慶祝,今天晚飯加個蛋的時候……
我發現,我的右腿也跟著刺痛感一起,消失不見了。
哦耶,我可以申請國家殘疾人低保咯,再用這份低保的錢買一個養老金,我可以提前過上老年人生活了哎。
這不是悲觀,也不是樂觀,而是淡然接受一切。
這樣的話,我我我我,我還沒想好,
等等,等等,能不能再寬限我三天時間。 等等等等,我想好了,我要養……一隻貓,一條狗,一隻大母雞,一隻大白鴨,一隻大白鵝,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是的,我明白了,我釋懷了[等會,我都沒有糾結於什麽,哪來的釋懷],無論我有沒有檢查出腰間盤突出,就好像檢查出有沒有癌症禽流感一樣,都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是檢查出腰間盤突出還是癌症,我的生活終將照常繼續。
可惜,生活還是沒有如意,我的右腿還在,我很傷心難過,想了一個晚上的念想就白費了!
刺痛感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右邊大腿表側部分區域的麻木。
這個麻木,很明顯,刮上去不癢,掐上去不痛,不管多用力,就算掐出痕跡,也不痛。
太好了,這不正是小時候心心念念的痛覺消失?這樣就再也不怕疼,再也不用哭了,再也……
看,我還是很樂觀的。
又是,我原本以為十天半個月後,麻木感會消失,隨後滋生另外一種病狀,我很好奇,十分好奇的等著會是什麽病狀,途中……
一邊吃藥,一邊吃飯,每隔幾天我爸爸就會關心我一句怎麽樣,我說沒變化,怎麽樣,差不多,怎麽樣,就這樣,怎麽樣,還是這樣,直到最近的一次問我是不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低頭笑了一會。
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回答已經好了?可是沒好。
回答沒好,這不就浪費並否定了他那麽久的關心,我要怎麽辦,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辦,所以我說。
嗯。
等啊等,等啊等,我始終等不到麻木感消失的那一刻,一直等到元宵節的到來,一直等到開學,麻木感還是沒有消失。
是的,此時此刻的我,依舊在等待,右邊大腿依舊沒有知覺,細數下來已經……我忘了,我忘了有幾年了,而那個人,那個人也忘記了,忘記了問我還麻不麻,忘了適當性的關心幾句。
真的,時間衝散了一切。
現在的我,蹺二郎腿,都是左腿架在右腳上,盡量不架,盡量平起平坐,這個十幾年的習慣,得慢慢改,睡覺也是平躺,因為老中醫說睡覺,平躺和睡木板床對腰好,於是我就……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腰間盤突出。
每次洗澡都是先用左腿試溫度,然後是右腿,免得右腿被燙傷了都不知道。
你們說這個毛病會不會惡化,從簡簡單單的局部發麻到局部肌肉攣縮,最後的不得不肢解~哦也,這個又回到了當初的起點。
對了,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喜歡左腿架在右腿上,而我手指十指交叉時,也是左手在上……
此刻的我,正在漸漸改變這一與生俱來的習慣。
可ta就是好不了。
可ta對我的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一丟丟的影響也沒有,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我竟然帶病活著,我是多麽的敬業。
起初時,我挺擔心的,但考慮到我身上有比右腿發麻更嚴重的潛伏病,比如說還未變異成癌細胞的正常細胞。
某個醫生還是誰說的來著,忘記了,也許是生物老師。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相信醫生的話,還是生物老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