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叫商與婷,是吧。”
那是發生在討論茶葉的前一刻,秦琴一邊挑揀茶葉[用三根手指慢慢研磨茶葉],一邊說話。
怎麽有種楊書魚上門乾架,秦琴冷靜面對的感覺。
茶葉或茶杯落地的那一刻,大戰一觸即發。
“嗯。”
“和你那個小學同學走得很近,似乎是高二開學初開始的,關鍵是高一一年,她倆幾乎沒有任何接觸。”
竟然在高一的時候,秦琴就注意到了莊景穎,商與婷等人。
“所以~所以你懷疑她們其實初中就認識了?”
“我是說~商與婷接近人的目的太明顯。”
“這個,這個,別人的私事用不著我們瞎操心吧。”
楊書魚暗地裡也觀察過全班同學,和戲劇一樣,每個小團體下課期間都會陷入瘋狂,毫無目的的聊天~聊天,聊天。
底層人民就是這樣,楊書魚可不像蘇紫那樣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天橋上偷看每個班級的模樣。
“嗯,你說的是對的,光憑第一印象就粗略的評判一個人的好壞,是我草率了。”
“可……”
商與婷的面向絕非“好人”。
噠噠噠噠,秦琴一直保持著低頭挑揀茶葉的姿勢。
被碾成粉末的茶葉飄散至空中,令人窒息,楊書魚後悔踏入這個密閉空間了。天橋的尷尬遠比社團的尷尬來得輕松,至少天橋有風。
楊書魚得借由去趟衛生間脫離這個封閉的空間,走向門口的時候,那扇門為了迎接楊書魚竟然主動開門。
可開門的方向是不是搞錯了。
避讓不及,楊書魚隨著門的弧度而采取弧形躲避方式,簡而言之就是畫圈。
那麽問題來了,面對直滾滾滾向路人甲的滾石,路人甲拚了命的直線跑,就不能拐個彎嗎,怕就怕拐彎的時候滾石會壓倒大腳趾。
隨著門的打開,蘇紫出現在門口,又是一位救世主,這位救世主滿頭大汗,好好的,漂移的齊肩短發硬是整成了西瓜頭。
西瓜頭挺醜,范澤禹那茂密的西瓜頭也隨著暑假上來,軍訓的開始消失在風中。
......
“秦琴你不是說過了,為了自己而改變,不是別人,特別是我。”
又被一個事實所震驚,楊書魚很是shock。草率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只會滋生罪惡感。
楊書魚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從窗戶或者走廊跳下去,去一個聽不到蘇紫秦琴對話聲音的地方。
“同~朋友之間不應該這也嗎?”
“咳咳,茶可不是酒,涼了就不好喝咯。”
聽不下去了,楊書魚實在聽不下去了,兩個女生光是鬥嘴能解決問題嗎?就不能直接上手撕,楊書魚最喜歡看兩個女生打架了,撕頭髮。
秦琴手中的茶壺,一直在滴水,水珠飛濺到小腿上,毫無感覺。開水的燙,就像蚊子咬,嘶~的一下就沒了。
“你茶壺裡的水已經漏完了。”
“哦哦,好,我這就重新接水燒開水。”
甩門而去,秦琴隻身一人前往衛生間接冷水。
ps,社團的電熱水壺是開學初屈亦潔留下的。還有那個綠色的開水壺,塑料殼很髒,只不過被秦琴洗乾淨了。
獨處下的兩人,蘇紫完全沒有恢復以往活潑形象的兆頭,隨手一坐,小手一甩,挑了個最近的位置,撥開凳子坐下。
“坐。”
蘇紫的命令下,
楊書魚挑了個離蘇紫最遠的位置坐下。 “有吃的嗎?”
“沒有,要麽下個禮拜我帶過來。也不知道老姐又發明了什麽新品種,肯定是油炸,油炸食物可是你們女生身材的天敵,哈哈哈。”
後半句,楊書魚自言自語說道。
不對啊,楊書魚又沒有愧對蘇紫,為什麽要抱著愧疚的口吻說話,不科學。
看著蘇紫沒精打采的樣子,楊書魚心裡怪難受的。
“好餓啊……”
關於吃的描寫怎麽就那麽多呢,民以食為天,當然要吃,新陳代謝可是一個整體,既然沒有代謝的部分,新陳當然要*2。
“要不去學生餐廳看看?說不定阿姨還沒收拾呢。”
“這個時間點估計屈老師也在,你可以去蹭飯。”
“這是我自言自~有了,我可以去找菲菲,菲菲抽屜裡肯定有好吃的。”
看似是對楊書魚的回答,實則不是。
peng的雙手一撐,胳膊肘超伸了,蘇紫站起後又坐下了,心血來潮隻持續一瞬間,站起來的力量全靠慣性。
超伸也是一種美,屬於病態美,白化病患者往往被稱作芭比娃娃。
好尬,好尬啊,楊書魚第一次覺得氣氛那麽焦灼,自己的憂鬱氣質完全抵不過蘇紫的憂鬱氣場,完全被碾壓了,不就是去接個水,怎麽秦琴到現在還沒來。
掉坑裡了?
“怎麽又坐下了,不去了嗎?”
“亂闖別人班級貌似不好,現在也是午休時間,不能打擾別人睡覺。”
憂鬱的同時,蘇紫的智商蹭蹭蹭的往上漲,情商也是。
社團的後窗正對一號教學樓,能互相看見,不存在一葉蔽目的可能性。深淵凝視理論,對面各個教室都在盯著社團看。
存在對視的可能性,社團一般不開窗,每次開窗都能瞥見幾個好動的學生正盯著社團看,等一個轉身,門口就會傳來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光有敲門聲,卻不開門……
上次三班拉窗簾午睡就被東陽老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誰讓你們把窗簾拉起來的,還真以為教室是睡覺的地方]。究竟是學生變了,還是老師變了,身為教育者,對於學生的信任,是基礎。
“多慮了,我們班中午幾乎沒多少人睡覺。”
對啊,中午不睡,晚上不睡,非要把睡覺時間放在課上,那樣睡得安心,硬是把高中生活活成了大學生活的模樣,那接下來的大學生活呢?直接步入社會?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那年輕的身體承受得了社會摧殘。
“這樣啊~那也不行。”
趴著趴著,蘇紫似乎睡著了。所有人眼中的蘇紫就是睡著了,可在楊書魚看來,這是暈倒了,血糖太低。
這姑娘也真是的,睡眠狀態可是最沒有防備的姿態,容易被……細菌入侵,楊書魚看著這社團滿是木櫃的擺設,也只有地上的人字拖和凳子上的那件校服能用了,想了一會,給蘇紫蓋上了。
校服。
那雙人字拖……自行想象。
嘎吱,門漸漸被推開,從門縫中探出一個腦袋,削尖的腦袋企圖擠入手掌大小的門縫中,嘎嘣一聲,還真擠進來了。不用說,多虧了那頭髮,才沒有傷到少女的膠原蛋白,那是秦琴的腦袋,確認安全後才敢開門。
路人甲認為把頭伸進門縫是最危險的事情,這可是分頭行動。
秦琴悄悄推門開,眼球的可視范圍隨著門的打開慢慢變大,越是小心翼翼,開門的吱嘎聲越大。
好像午休時間不睡覺,專門偷吃零食的學生,那個時候才會明白塑料袋的聲音很大。真的很大,稀裡嘩啦,咀嚼食物的聲音更大,特別是乾脆面和蝦仁面。
嘎嘣嘎嘣的響,這是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下次開門,記得破門而入, 用腳踹,踹不壞,往死裡踹就對了。
“怎麽到現在才來。”
“咳咳,蘇紫她人呢,走了?”
提到“走了”的時候,秦琴滿臉笑容,樂開了花,嘴角都上揚了。
“這裡。”
上玄月變成了下玄月。
由於蘇紫被校服遮著,秦琴第一時間沒注意到。啊嗚啊嗚,一頓嚶嚶嚶的聲音發出,蘇紫從校服下脫穎而出。
“秦琴你來了啊。”
“嗯嗯,來了。”
輕輕的關上門,接著,秦琴把身後的水壺拎在身前,每個動作都被分揀出來,抬胳膊的時候先抬大臂,再抬小臂,樣子像龍貓被迫消費。
又或是被蘇紫那凌亂的面相嚇到了,不就是睡了一覺,怎麽跟蒸桑拿一樣,滿額頭的汗,兩鬢的頭髮全粘在嘴唇。
秦琴提著茶壺,踮起腳尖走路的模樣讓楊書魚聯想起了令狐衝。
ps,是拎壺衝,不是令狐衝。dota裡面的力量英雄酒館中的一名英雄,英文縮寫為S~B。
出了瘋臉假腿單殺沉默小黑不是問題,可某個版本大改動後,白牛大招前搖從原來的不捏鼻子到現在的捏兩下鼻子。
前搖足足多了好幾秒~跑偏了。
好一招情懷牌。
面對楊書魚,秦琴采取斜視,眼神中說著[為什麽要把蘇紫喊醒]。
“手裡拎的是啥?”
“用二氧化氯消過毒的衛生間的自來水,。”
乾壞事被抓包的模樣,既然這樣的話,在秦琴眼裡,社團這個空間不屬於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