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水。”

　　“謝謝。”

　　同樣的劇情，還沒等穆小說什麽，水一菲把水遞給穆小後便離開了，全程都是把腦袋別向一邊。

　　又不是表白是！

　　“沒想到還是被別人搶先了呢。”

　　“你這算是什麽發言，很危險啊?”

　　穆小往下一瞥，楊書魚手裡一共是三瓶礦泉水。

　　“那~這水還是放回去吧。”

　　“等會啊，你可以去給秦琴送去呢，一個人躲得老遠老遠，小哥哥?”

　　“哎呦，你就別這麽喊我了。”

　　被穆小這充滿cixing的聲音一喊，楊書魚渾身無力，連拿三瓶500毫升礦泉水都費力。

　　那麽酥的聲音，那麽酥的稱呼，又是眼鏡娘那麽酥的相貌，楊書魚要變成桂花酥啦。

　　好冷的冷笑話。

　　“說到底，你和珈汐是表妹，秦琴不懷疑也就算了，竟然還深信不疑。”

　　“對啊，你說表妹這種類似青梅竹馬一樣的設定怎麽會……”

　　“珈汐活潑開朗，你陰暗陰暗陰暗，一點也不像，就算是表妹，倒不如說是表過頭了。”

　　好歹沒有涉及長相問題，性格~倒是無所謂。男生不說矮，女生不說胖~醜矮難看皮膚不好，腿粗。

　　好苛刻的要求。

　　“表~過頭了，這個稱呼是不是不太妥當?”

　　“明白意思就夠了，等會，你該不會特地來給我送水?”

　　穆小的視線不斷在楊書魚手中的礦泉水和面部表情之間轉換。

　　“就因為剛剛那事?你能送水我是很開心，但不是出於你的本能意願。”

　　“也不能不算是本能意願，不過目的不純，更像是道歉，你還是去找秦琴吧。”

　　“哦哦，好。”

　　楊書魚原地轉了一圈，一個個的背影全是綠色的，和草地融為一體，而且統一馬尾辮，這誰分得出來。

　　“那邊。”

　　穆小豎起大拇指指向站台方向，操碎了心啊。

　　“多出來的那瓶你給伶俐芳茗她們送去吧，她們也沒有，等會，你就不能學菲菲一樣先把瓶蓋擰開?”

　　水一菲喝的飲品有甜筒冰激凌奶茶以及罐裝飲料。

　　唯獨沒有瓶裝飲料。

　　“芳茗那八婆先不說，伶俐肯定是擰不開的。”

　　“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讓她們誤以為我喝過了怎麽辦?”

　　那麽水一菲送水的時候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嗎。

　　“也對，怎麽能把你和菲菲作比較呢。”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有事先走了。”

　　穆小那麽胡亂一指，楊書魚還是沒有發現秦琴在何方，隻好向那個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走著走著，楊書魚便在人群的最外側發現了秦琴。

　　“給，我看你一直沒喝水，就順道給你帶了一瓶。”

　　“你滿臉愧疚，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很驚訝，心裡想著[這女人不簡單啊，背對著我都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麽]，是不是。”

　　全讓秦琴猜中了。

　　“我不喝水的原因我提到過了，我是少汗體質，不像你們，一瓶水喝下去幾分鍾就流汗全蒸發完了。”

　　“額，好吧。”

　　可惡啊，楊書魚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罪惡感那麽重，重要的是秦琴還很關心駱珈汐的事。

　　導致楊書魚更加的無地自容。

　　“抱歉啊，我和珈汐她其實是……”

　　“你和珈汐到底是不是表兄妹關系，

和我並沒有關系。”　　“可你之前……”

　　站在楊書魚的角度看，有點戲耍秦琴的意思。

　　“要是你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當欠我個人情吧，給我吧。”

　　“什麽?”

　　“你手裡的水。”

　　楊書魚想也不想的遞了過去。

　　“當然是把瓶蓋擰開再給我，和蘇紫刷那麽多視頻就沒有刷到類似的。”

　　刷是有刷到，只是楊書魚覺得秦琴肯定不吃這一套，然而會嘲諷。

　　“但是珈汐的問題還是要重視。”

　　“那麽軍訓也要開始了，走吧。”

　　秦琴揭開瓶蓋喝一小口後又蓋上了。

　　這裡是一段枯燥而又乏味的齊步走練習，歐陽教官全程滿臉嚴肅一停不停的喊著[齊步……走]。

　　走的時間越久，越不知道該如何正確走路，不僅齊步走沒有學會，怎麽走路也快忘了。

　　要避免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要揮臂。

　　“那麽，三十秒喝水時間，現在開始。”

　　......

　　午餐時間，有秩序的排隊吃飯，先是一個一個的站過去，站好後目視前方，也就是對面的那位同學，然後教官大喊一聲[吃]，才可以坐下吃飯。

　　當然會有人缺席，比如水一菲，軍訓可以，運動也可以，跑步也可以，俯臥撐深蹲都可以。

　　進食，也就是攝入和排出不被常人接受。

　　不過這次水一菲似乎沒有缺席。

　　“乖，啊。”

　　水一菲親自給沈沐慕演示該怎麽張嘴吃肉肉。

　　然後沈沐慕把嘴張開了，肉放嘴裡也沒有合上，那應該是被水一菲的美貌所震驚，小孩似乎都喜歡直溜溜的盯著別人的眼睛看。

　　“屈老師，你女兒好可愛，多大了。”

　　“六歲，可愛吧。”

　　“嗯，超可愛，臉肉嘟嘟的，和屈老師的瓜子臉一點也不像。”

　　屈亦潔想想還是算了，瓜子臉還行，只要下巴不能鋤地就可以。

　　“那叫交給你了，沐慕好像對你不認生，待會你抱回寢室~睡午覺吧。”

　　“不會亂~那個吧。”

　　“沒事沒事，想那個的時候都會拉拉你的衣服，可乖了。”

　　吃飯的時候聊這個不太好吧。

　　“啊，還要吃，吃……”

　　沈沐慕抓住水一菲的頭髮拉了拉。

　　“沐慕竟然講話了?”

　　全體都是一張[看到自己倆歲孩子第一次開口說話]的驚訝的，滿是歡喜的表情。

　　“吃這麽點就夠了?還在長身子呢。”

　　“嗯嗯，吃飽了。”

　　不是那麽點就夠了，因為這個場合楊書魚顯得無地自容，學校吃飯用的盤子大的超乎想象。

　　所以吃飯方式只有一種，低頭拿筷子撈來吃，在配上一快豬排，就真的如蘇紫所說的豬扒飯一模一樣。

　　女生的話，如果有異性在，是一隻手挽著頭髮，一隻手用筷子夾起來送到嘴邊。

　　沒有的話，就不清楚了，因為沒見過。

　　“什麽差不多，看你的樣子像是十幾天沒吃飯一樣，滿臉愁容，第一次這樣高強度的運動?”

　　“你該不會真以為歐陽教官是認真的，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要是覺得累就請一天假，別把身子搞壞了。”

　　“男生除了心臟病不能請假不是屈老師你說的?”

　　嘎嘣一口，屈亦潔咬到夾青椒的筷子了。

　　“咳咳，待會吃完飯隨我去拿請假條，下午你在宿舍休息下吧，軍訓就不用來了”

　　“那倒不用，這點還是吃得消的。”

　　“那就多吃點，飯多的是，吃得少會低血糖，再加上高溫，學校可承擔不起祖國未來花朵的枯萎。”

　　“沒事，和屈老師你沒關系。”

　　楊書魚思想很開放，命運是絕對無法改變的。

　　比如路人甲的命運是今天會被車撞死，1%的幾率穿越，但是他偏不，偏要和命運作對。

　　於是路人甲打算割腕自殺，就在咽氣的最後一秒，一輛闖黃燈的大卡車把路人甲碾死了，然後就穿越了。

　　“等下，你這個學生思想有問題，得好好教育教育，不行，得電一電。”

　　“飯多吃點，低血糖的感覺很難受！”

　　“嗯。”

　　楊書魚抬頭看一眼，幾乎沒有人離開。

　　連秦琴都坐在最角落，用前文的姿勢吃飯，旁邊還坐著蘇紫，邊吃邊嘮嗑，秦琴沒有搭理罷了。

　　離得很遠，怕被豪邁的吃飯方式濺的全身上下都是湯湯水水，飯菜的味道。

　　“等會，幫老師也盛一點。”

　　“不好吧。”

　　“什麽不好啊，我還要照顧雅雯呢，語煙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一到吃飯時間人就沒影了。”

　　這個的話楊書魚有看到，似乎和教官們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

　　“雅雯，過來吃飯啦。”

　　屈亦潔大喊一聲，人影中屁顛屁顛拋出一個淘氣包，頭頂是五個丸子頭。

　　“洗手吃飯，快點，別老是拿杓子吃，試試用筷子吃飯。”

　　“就不。”

　　蘇雅雯朝著屈亦潔吐吐舌頭便又跑掉了。

　　“對了，你吃完飯記得留下來。”

　　聽過下課留下來，吃飯留下來是怎麽回事。

　　“一菲，你要麽帶沐慕去午睡吧，老師我待會還有事。”

　　“沒問題，那雅雯呢?”

　　“雅雯啊，雅雯正是熊孩子的年紀，隨她去吧，學校裡也不會出什麽事，玩累了自然就會回來。”

　　學生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場，二樓餐廳變得冷清，只有若乾個打掃阿姨。

　　一股無法抹去的飯菜的油膩味。

　　“小潔小潔……呦，這不是那個問題學生，又闖什麽禍了。”

　　王語煙瞟了一眼楊書魚繼續飛奔向屈亦潔。

　　“小潔小結，你聽我說，那個教官好像對我有意思，看來我今年脫單有望了。”

　　“語煙，都說了讓你少喝點少喝點，你就是不信。”

　　屈亦潔對王語煙摸摸額頭把把脈，似乎有病。

　　“哎呦，哪有那麽快啦，我們才剛開始呢，放心，到時候讓你當伴娘，有什麽好對象會給你留意的~啦。”

　　楊書魚的存在就像空氣，王語煙可以隨意發揮。

　　“臉不紅心不跳的，你到底喝了多少?”

　　“都說了我沒喝酒。”

　　“那為什麽醉成這個樣子，滿嘴胡話，你幾歲，教官才幾歲，老牛吃嫩草，不對，嫩牛吃老草啊。”

　　說罷，屈亦潔和王語煙撿起一片生菜葉子嚼了起來，眼睛也變成了牛眼睛，眼裡滿是迷茫和呆滯。

　　“哎呦，不要開我玩笑，我是認真的。”

　　“語煙啊，不是我和你說，你會錯意了……”

　　“怎麽可能，他們主動找我搭訕。”

　　“那些男人只是覺得你長的好看，和你聊聊幾句而已，別被騙了。”

　　隨意的搭訕被定義為準備殉情，準備自殺，準備搶劫……好熟悉的台詞。

　　“你是說他們是~貪圖我的美色?”

　　王語煙雙手懷抱在胸前往後退了數步。

　　“也不能全這麽說，照你這說法，對我有意思的人也海了去了，我們班級的男生都對我有意思呢，諾，還有這個。”

　　屈亦潔嘟起嘴指了指一旁的楊書魚，能不能別隨便帶上楊書魚呢。

　　“等會，你們這是師生戀啊……”

　　楊書魚想豎中指，但是又害怕被王語煙鎖喉。

　　“單身太久了，才會有這種錯覺，放心，沒人會對你有意思。”

　　屈亦潔拍了拍王語煙的肩膀，王語煙激動的心才得以平複。

　　“你走開啊，你不要亂說話啊，不然今年求的姻緣又要不靈了啊，我想靜靜。”

　　王語煙一個人氣呼呼的跑掉了。

　　“王老師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失戀的人都……單戀的人都這樣，特別容易失戀，不過沒什麽大問題，明天就又活蹦亂跳了。”

　　“喂，對，我在二樓餐廳，你過來好了，飯沒吃的話也有剩的……楊書魚你去打份飯，待會有人過來。”

　　屈亦潔歪著頭夾住手機，邊打電話，邊洗碗的樣子很賢惠。

　　“誰要過來?”

　　“我的學生唄。”

　　楊書魚想知道名字是什麽，而不是[我的學生]這種廢話。

　　回母校看老師，聞所未聞，前所未有，這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無聊的侏羅紀時代的高中聚會，成了炫富和拚長相的飯局。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再去見一面那個昔日裡暗戀的女神，為那個遺憾的令人惋惜的高中畫上一個句號，前提就是女神也要來參加聚會。

　　要是彼此的孩子看上眼了能在一起，再續前緣，也算是彌補了當時留下的遺憾，也算是一家人了。

　　只要當了一家人，哎嘿嘿嘿。

　　“小屈小屈。”

　　不遠處，一個人影揮舞著胳膊跑向屈亦潔，由於是正對太陽光，楊書魚完全看不清，看模樣和身形，似乎又是一個大齡剩女。

　　“哇，沒想到小屈也會下廚房洗碗，真少見。”

　　“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老師。”

　　“哎嘿，又沒關系，我都畢業了~倆個多月了。”

　　張櫻子似乎很喜歡被屈亦潔摸摸頭。

　　“大學生活還適應吧，別一進大學就像老一輩說的那樣整天就知道玩，大學更需要認真學習！”

　　“大學是拿來找對象的，那只是走投無路者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這台詞怎麽和秦琴一模一樣，借口~只是失敗者的言辭。

　　如果，這只是一種假設，九年製義務教育變成十二年，大學變成高中那樣都可以讀[雖然現在大學也都十分普遍，大專]，如果大學之後的教育機構是大大學。

　　那大大學就變成了找對象的地方了?

　　還會是大學嗎?也可以逆向推理。

　　得出結論，不上學的孩子早當家。

　　“唔，我想小屈的孩子一定會非常有出息滴。”

　　屈亦潔一臉呆滯的看著張櫻子，表情似乎說著[這和我的孩子有什麽關系，而且我還沒結婚呢]。

　　“等有了再說吧。”

　　屈亦潔再次摸摸張櫻子的腦袋，最為一個回答。

　　“就是老師教育孩子的觀念是不同於常人的，從小受到的熏陶就是父母一邊看書，一邊學習。”

　　“對啊對啊，那肯定的，熏陶很重要……”

　　說著說著，屈亦潔慢慢轉過身去，喂，這幅不自信是怎麽回事。

　　“不過小屈是真的不會聊天，怪不得到現在還沒結婚呢。”

　　這次，屈亦潔的臉色好看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面色凝重，甚至出手打人，從剛剛的發言而看，似乎放棄了掙扎。

　　“年紀不大就學會大人講話了，什麽讀書怎麽樣，考試考的好不好，讀書一定要認真讀書，我都畢業了還要來嘮叨……”

　　“而且大學一般開學都在九月份，現在才八月份呢，我還沒去呢！”

　　“沒有一個和小屈年齡相仿的男生會喜歡聊這個。”

　　就好像取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性當老婆，每天喊著回家吃飯~是個什麽感受。

　　“你喜歡嗎?”

　　被突然點名，楊書魚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搖搖頭，合起來就是晃悠晃腦袋。

　　換個意思就是屈亦潔和楊書魚年齡相仿，還是楊書魚和屈亦潔年齡相仿。

　　“你看，連高二的男生都不喜歡，那些年紀大一點的會喜歡嗎?”

　　“真的?”

　　“嗯嗯……”

　　“我覺得是假的。”

　　楊書魚發完言後立馬後退三步，因為張櫻子的表情十分恐怖。

　　“哦吼，大人說話有小孩插嘴的份，你敢質疑你的學姐?”

　　“這不是剛剛櫻子學姐問我……”

　　“哦吼，插嘴你還插上癮了?”

　　看這樣子，張櫻子確實要打人了，這句話有點不雅觀。

　　“咳咳咳，總之……”

　　“我只是發表一下作為男同胞的意見而已。”

　　“也對也對，說吧，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負責打120。”

　　張櫻子看著屈亦潔這幅疑惑的模樣，隻好點點頭。

　　“咳咳，我覺得是那群男的沒眼光， 但是現在都看臉，以屈老師這條件，這個可能性直接排除，那麽只能是屈老師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意願去找對象。”

　　“等下，你思想絕對有問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是很正常?”

　　“等會，也可能是屈老師眼光比較高，畢竟條件擺在這裡。”

　　看著屈亦潔臉色驟變，楊書魚立馬改口。

　　“這還差不多。”

　　“小屈，你臉怎麽那麽紅，還不會真的被學弟說中了吧。”

　　屈亦潔趕緊給自己扇扇風，可臉色越扇風越紅，越來越紅潤，主要還是學生餐廳沒有空調，全是熱空氣。

　　“哎呦，也沒有……等會，讓你倆留下來是討論你倆的問題，討論老師的問題幹嘛。”

　　“老師是大人，自己有分寸，不要你們小屁孩瞎摻和。”

　　“諾，就這個學生，張櫻子你有空給我教育教育，和你當時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五分鍾，屈亦潔為張櫻子解釋了關於祖國未來花朵該如何正確施肥，不排除添油加醋的可能性。

　　“這個思想很危險啊，怪不得行為都那麽不正常，不走尋常路。”

　　耷拉著手，縮起脖子，楊書魚想把整個腦袋塞脖子裡，這樣別人就看不到自己表情了。

　　“你的犯罪指數很高啊，要是有機器檢測的話，妥妥的進去。”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別走啊，跟學姐聊聊天啊……”

　　張櫻子追著楊書魚走出學生餐廳，剛踏出門的那一刻的，視線進入空白期，又要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