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琴看到了。
並不是被秦琴看到了,而是被秦琴恰巧看到了。
秦琴她,是個愛旅行的女孩。此旅行,非彼旅行。
這是一個人的旅行,從來不是說走就走,而是follow 秦琴's heart,這是曾小賢口中的回歸之旅。
這不是拍照,而是攝影。
確定不是為了逃避。
不,絕對沒有想過去逃避。
停停停,扯了那麽多,楊書魚一個帥氣的甩頭和被秦琴看到有什麽關系!
秦琴她,喜歡看窗外的風景。
那為什麽秦琴不朝另一邊,也就是水一菲方向的窗戶看去?遠先不說,那邊是四號教學樓,而楊書魚這邊,是無邊無際的原野!
沒人願意窗外的風景是層層高樓。車內,才是學校的模樣。
“你,看到了?”
“什麽?”
不知不覺中,楊書魚發現秦琴的眼神逐漸迷離,雙眼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這是發呆的表象化!
秦琴最擅長的就是透過事物的外表看本質,也就是風清揚所說的別被事物的表面現象所迷惑。所以,眼前楊書魚的下半個人頭和上半個脖子,並不能阻擋秦琴觀察窗外的風景。
“你的期末成績!”
為什麽這句話,楊書魚可以說的那麽堅定!
“嗯,看到了,就在屈老師課桌上放著,你的我也看到了。”
“別說!”
秦琴壓根就打算說,就是隨便說說,說是去看成績,搞了半天就盯著別人的分數愣半天。
“說實話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哼,他人語言完全無法左右秦琴的決定,更何況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楊書魚。
“不應該是出乎我的意料,咳咳,是往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當然是我眼中的方面。”
也就是秦琴的為人?
這算什麽,繞口令嘛。楊書魚不喜歡繞口令,也不喜歡玩文字遊戲。比如,沒錯,又是一段回憶。
愛老虎油。
當時初中的楊書魚很是懵懂,一直沒懂是什麽意思,於是就去問其他人。可其他人呢,肯定是不說的,有個前提,就是和某個人,最好是女的說一句愛老虎油。哎,說完之後,不用等別人說,楊書魚就意會了。
翻譯成英文就是i love you。
shift,好在楊書魚一毛不拔,哎,別人越是讓楊書魚對別人說,楊書魚就是不說,哎,不僅如此,楊書魚還要找個男生……
這時,楊書魚才回應過秦琴的意思,不管有多出乎意料,排名都在秦琴之後,嗯,就是這個意思。想到這,楊書魚也釋懷了,也就變態了,繼續盯著窗外看。
窗外,滿是冷清的氣氛,來紅林市的打工開飯店的外地人都趕火車回老家咯。於是,紅林變成了一座空城,沒有外鄉人的某某市,不是中國的市。
當黑夜吞噬整個天空,人們會慢慢閉上眼睛。閉上眼皮的同時,從眼角擠落的那顆淚珠,會流向嘴角。
今天的眼淚,依舊是那麽的鹹。
想起一個悲傷的事情,一點也不突然,今天的醫院格外冷清,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氣氛。冷清到神經內科區域的椅子,沒有一個病人。
病人於此刻降臨,校門口排隊的不是掛號,也不是去看望醫院中的懷舊歌手,而是秀一秀自己的show time。
陸陸續續進來的是老熟人模樣腦袋的陌生人,
看習慣了校服,看不慣便服,總覺得換頭了,把昔日裡老同學的腦袋換到一個社會人的身體上。 簡稱ps。
蹩腳的ps技術,有多蹩腳?和王大錘的娃娃音上司一樣蹩腳。那哪是ps,明明是美顏相機的拚圖功能。
於是就出現了九頭身。比如把矮矮胖胖學生的頭安在高高瘦瘦人的身上,出現了大頭爸爸。
好違和啊。
寒假還沒開始,有些同學就開始橫向發展了,那純天然的一坨身材,那絕對不是衣服太厚,而是脂肪太多。
過個寒假肥了一圈也不是沒有道理,那一疊壓歲錢,那走親戚串門的大魚大肉,那躲在走廊角落的曬太陽。
於是,就這麽出現了即為叛逆少年,和天氣叛逆的少年,首先是滿身汗臭單薄汗衫的華又函,接著是百裡複,哦,還是那麽的帥氣。
不要總覺得籃球籃球籃球,一天到晚就是除了法拉利大胡子,就是籃~球類運動,這是真實存在的,現在只不過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因為運動後出汗,真的酣暢淋漓!
寒暑假的三中的操場[特指籃球場],還成了社會車輛的停車好地方。
最後是余疑,裹著小馬甲,腳底老棉鞋,穿著打扮和水一菲九分像,還有一分是性別。此等如出一撤的打扮,導致余疑走到水一菲跟前時愣住了,愣了許久,最後說了句。
“一菲你這麽少穿胳膊不冷嗎?”
為了給破碎的白色手表一個歸宿,水一菲左手手腕露在外面。
確實,穿馬甲好看歸好看,但是冷,真的嗎?看那涼颼颼的風順著褲腳管,順著咯吱窩,常常攻擊人們最柔弱的部位,肚臍眼。
“你冷嗎?”
“我, 我還行,不是很冷。”
“那我也還行,不是很冷。”
這樣說話不對哦,水一菲這個說法不嚴謹!由於女生體溫天生比男生高,余疑的不是很冷,水一菲應該是暖暖的……可人家的熱冷感知能力也不一樣呀。
說實在點的,穿馬甲,就是穿馬甲。
“哈哈,哈,是嘛,不冷就好,不冷就好。”
隨著不冷就好,余疑扶著課桌,失了神一般的坐在凳子上。
“千萬不能要風度,不要溫度,這種天氣一定要保暖,一不小心就不感冒,感冒可難受了,吃啥都沒胃口。”
嗯,還是那張笑嘻嘻的臉,一邊笑,一邊呼出白霧。楊書魚看來,這是哮喘犯了。
別人呼吸是呼呼呼呼,就是正常呼吸。呼吸,是沒有聲音的,呼吸,是不自主進行的。余疑呼吸是哈哈哈哈哈,那是擤氣。
哈!
“我已經過了感冒的年紀。”
說不定那件馬甲,是加絨加厚。
“說話歸說話,能不能別動手!”
水一菲嚇的把手縮回了,余疑就是想把那只露出手表的手腕給遮起來,就像老奶奶看見孫女那破洞褲,給縫一塊大紅布條上去,暖和。
可別冷著讀書的孩子了。
“你脖子露出那麽一大截不冷嗎?咳咳,沒事,這手表暖的很,低頭看看你自己吧。”
那塊手表和水一菲的左手成了互利互惠關系。
低頭,不是簡單的低頭看一下滿是破洞的鞋子和襪子,而是停下腳步低頭看看自己。
余疑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