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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今天心情可能不怎麽好，見諒了，還是少說幾句話吧。”

　　“喜怒哀樂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孫悟空還不是一樣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

　　“立場是應該如何度過這五百年。”

　　秦琴把衣服塞盆子裡面放在一邊，搓搓掌心哈了一口熱氣。

　　“所以~現在的你就是閑得慌……要學會分散注意力。”

　　楊書魚好像被秦琴說中了心聲，讀書使人充實，充實使人愉悅。

　　“跟我學……”

　　“喔~哦。”

　　秦琴站在原地深呼吸，胸口開始起伏，吸氣的時候還是很有料的……楊書魚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秦琴~胸口，只不過秦琴太過於專注而沒有注意到。

　　“別分心，認真和我做……”

　　這句話聽起來好別扭啊。

　　“能不能別高低肩?”

　　“哦哦，好。”

　　楊書魚原地扎了一個馬步，像武林中人一樣上下擺臂運氣開始深呼吸，哈呼哈呼哈呼哈呼。

　　“記住，別把自己的負面情緒擺在臉上~給別人看。”

　　楊書魚大口大口的吃氧氣，臉變得更加紅了，還咳嗽了幾聲。

　　“深呼吸盡量慢一點，太快的話~看上去像是哮喘犯了。”

　　“哦哦哦，好的。”

　　“吸到不能吸為止，呼到~斷氣前就可以了，眼睛閉上，要麽朝著一個點發呆。”

　　“哦哦，明白了。”

　　反覆十次之後，楊書魚的心情好像真的平複下來了，而且覺得今晚的月亮好圓，星星也好多。

　　“唉，好像真的有用，厲害啊。”

　　“是吧。”

　　“是啊，謝謝你了。”

　　“不客氣。”

　　楊書魚才看見秦琴竟然赤腳穿著人字拖，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平板橡膠兒童款拖鞋，半個腳底板還露在外面。

　　“沒想到秦琴你還懂這個啊，你們家是不是搞中醫的名門世家?”

　　“這個和中醫有乾系嗎?”

　　“中醫不是注重修身養性嗎?”

　　“不懂，也不是，別那麽自以為是。”

　　秦琴重新撿起了地上的盆子。

　　“這個只是轉移注意力而已，要是你圍著房子跑上一圈也有同樣的效果，只不過會更加喘而已。”

　　秦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帶:“我要去洗澡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著涼。”

　　秦琴又朝著夜空歎了口氣:“都是男生，又不像女生那樣，吵架轉個身就和好了吧。”

　　“我都說了我沒有……”

　　楊書魚剛打算抱怨[都說了我沒有和余疑吵架]，轉頭一想，秦琴的教誨一定不能忘:“好，ok。”

　　楊某謹遵教誨，楊書魚雙手抱拳單膝跪拜，轉身離開。

　　“唉，等等，你剛剛說你要去幹嘛來著?”

　　“洗澡。”

　　“哦哦，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想幹嘛。”

　　秦琴全身都在發抖，就在楊書魚想要說一句[你又來了]的時候，秦琴說:“這個不是被害恐懼症，太冷發抖而已。”

　　“骨骼肌顫栗可以產生熱量，你不知道嗎?”

　　楊書魚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也在發抖，由於是出來洗澡的，羊毛衫外面套著一件衛衣，一條透風網格校褲。

　　“知道啊。”

　　“你~也沒洗澡?那還是你先吧，我洗澡很……”

　　“你慢點洗好了，

反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有的是時間。”　　“可等等就……”

　　“你忘了嗎，我是習武之人，崖底三年的試煉，什麽嚴酷的環境沒有遇到過?”

　　呼~一陣風刮過，要是楊書魚不發抖的話，這句話還是很有可信度。

　　若是配上長衫折扇，腰間再配一柄龍泉劍，很有范兒。

　　秦琴好像被楊書魚逗笑了:“又是這個理由，能不能換點其他新鮮的?”

　　“其他新鮮的?”

　　楊書魚仰頭看向月亮，想看一看余疑眼中的月亮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魅力:“賞月，這個理由可以了吧。”

　　“賞月啊……”

　　秦琴開始琢磨“賞月”這倆個字:“喔~賞月的話~確實比較符合現在的意境和氣氛。”

　　“月亮是美麗的象征，人類思念載體的象征，不僅寄托了戀人之間的相思，也表達了對故鄉的思念。”

　　“明明是接受了太陽的恩惠才得以此等容貌，可文人騷客為什麽一個勁的稱讚月亮呢?”

　　秦琴抒發一下內心的感受，夜晚，永遠都是思緒萬千的，一絲一絲的細線穿針引線纏繞在一起，像一個雜亂的毛球，總得來說還是閑得慌咯。

　　“因為月亮是惡人?”

　　秦琴眼睛瞪得大大的:“為什麽會這麽理解?”

　　“啊?我印象裡好像聽你講過類似的話，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的，總的來說就是我們都習慣了太陽的好唄。”

　　“講下去。”

　　“像什麽下雨天陰天就一直抱怨太陽怎麽還不出來，剛出來呢，又嫌被雲朵遮著，等到放晴呢，不是嫌熱就是嫌熱。”

　　秦琴佩服楊書魚佩服的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不像月亮，就會折射一部分。”

　　“這倒沒有考慮過，只不過如此夜景，一分也不想錯過。”

　　秦琴抬頭看著月亮，雨滴洗淨了所有的鉛華，才使得夜空那麽的美麗，閃耀的光芒不再是海岸的燈塔，銀河的尾巴在此逗留，黑色中閃耀著斑斑點點才是黑夜的真面孔。

　　“又是除夕夜呢……”

　　“至少這次……”

　　秦琴單手扶靠在欄杆上，片刻，轉向楊書魚微~笑:“我倆也是背井離鄉的詩人了呢。”

　　“嗯~啊，是啊。”

　　“怎麽樣，是不是很想家?”

　　“啊?”

　　看見月亮，每逢佳節倍思親，那是古代戰亂時代才有的情感。

　　“我是說~別光著賞月呢……哦，對了，我倆沒有那般才華。”

　　“對於古詩詞的硬性記憶，也只有現在能派上用場了。”

　　按照秦琴的一貫做法，不應該是[你沒有那般才華麽]?

　　“你都說了你沒有那般才華，那您老還是趕緊吧。”

　　彼此都在謙讓吧，過了午夜零點，熱水就沒有了。說實話，秦琴講廢話的這段時間，楊書魚洗澡都已經洗完了。

　　......

　　花灑中連續不斷的淋出熱水，嘩啦嘩啦，嘩啦嘩啦，不同於綿綿細雨，更加的激情澎湃，更沒有傾盆大雨那般的如癡如醉。

　　集中的，密集的，槍林彈雨般的雨落。

　　“好了，到你了。”

　　“那麽快，都說了你慢一點也……”

　　秦琴全身披滿了浴袍，側著頭把頭髮垂向一邊，雙手隔著浴巾反覆揉搓，濕乎乎的碎發很有誘惑力，[其實還是用吹風機有害發質，主要是熱風]。

　　也沒等楊書魚講完[都說了你可以慢一點的，我無所謂的啊]之類的比較客套一點的話。

　　“等等。”

　　秦琴拿食指點了點額頭:“你們這種人的觀念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為什麽一天到晚一天到晚都會這麽問?”

　　秦琴大吸一口氣:“剛剛蘇紫的事情也是一樣，為什麽要說你們女生，就不能說你~蘇紫嗎?”

　　四周再也沒蟲類的叫聲了。

　　“就拿洗澡這件事情為例，同樣是用香皂把全身擦拭一遍。”

　　“不，我用沐浴露。”

　　“哦，同樣是用沐浴露把全身擦拭一遍，同樣是穿幾件衣服的時間~咳咳，同樣是……”

　　“肥皂還要花時間搓泡泡。”

　　楊書魚提醒一句。

　　“咳咳，總之，何來快慢之分?能不能別總是用主觀意識來評論……誰誰誰應該做什麽。”

　　“等等，又要逃避?都說了你……”

　　楊書魚覺得自己耳朵要長繭了。

　　“還有五分鍾就十二點了，就沒熱水了。”

　　“也是，那你快去吧。”

　　“對了，你要麽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的。”

　　“為什麽。”

　　“聽你把話講完唄。”

　　......

　　所有的事物都要看上倆遍，一遍令人歡欣，一遍令人傷心。

　　秦琴眼中的夜空是灰色的，灰色的月亮，灰色的星星，月亮和星星分別向四周發散耀眼的光芒，刺眼的光絲，妄圖吞噬整個黑夜。

　　當能力支撐不了欲望之時，都會選擇透支，既不是信用卡，更不是花唄，唯有走火入魔，所以月亮的光芒才會向四周侵蝕……那是~秦琴默默的戴上了墨鏡。

　　眼睛有閃光這一毛病，一旦遇上強烈的燈光，就會初心一個光點向四周發散刺眼的光線，心中便出現那個十六年來一直期盼的祈願……

　　可是秦琴不需要，所以秦琴戴上了墨鏡，所以星星和月亮才變成了灰色，甚至黑色。

　　“你~比我慢了一分零三秒，所以請改變這種觀念。”

　　“強人所難不好吧。”

　　“我只是在糾正你錯誤的價值觀，正因為錯誤的價值觀才會導致現在這幅模樣。”

　　“真的?”

　　就在楊書魚活了十六年載後，算了十余次命後終於~終於出現了那個……但是考慮到秦琴個人的缺陷，負負真的能得正嗎?

　　“其實這種麽我也不懂，都是口口相傳啊，像什麽女生要馬甲線，男生要腹肌，女生要減肥，男生要增肌是一個道理。”

　　這是楊書姮給楊書魚灌輸的大道理，每天都在秀馬甲線，一整塊的馬甲線。

　　“總不見得~女耕男織吧。”

　　“有何不可，花木蘭不正是……”

　　“那是例外，特別的，而且歷史也沒有得到考證，好像。”

　　據說花木蘭替父從軍的真實性並不可靠，女性上戰場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這又不是福利性質的校園小說劇情，男的去女校，女的去男校，可能嘛?

　　“武則天，***，樊梨花，梁紅玉，聶力，江竹筠，穆桂英，王昭君。”

　　“停，已經夠多了。”

　　楊書魚總覺得秦琴仗著楊書魚比較無知在瞎說，這麽多名字怎麽一個都沒有聽說過呢，除了幾個有名的。

　　“等等，其他的就算我不知道，王昭君算嗎?”

　　“還有秦良玉。”

　　“等等，這個秦良玉我完全沒聽過啊。”

　　直到秦琴把秦良玉所有的百度百科擺給楊書魚看了之後，半信半疑，上次有位同學手受傷後就上網baidu了一下，結果，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生。

　　“問你一個問題，人的眼球為什麽會旋轉。”

　　“我還是這麽問吧，假如身後有人喊你，你該如何回應，是先轉頭呢還是轉眼睛?”

　　“先把頭轉過去。”

　　秦琴一下子就愣住了，怎麽沒有朝著秦琴預想的方向發展呢。

　　“為什麽。”

　　“那要是身後有人喊我，總不見得我把眼珠子轉到後腦杓吧。”

　　終於說到秦琴的點上了。

　　“嗯~嗯。”

　　秦琴像說書老師一樣點點頭:“你的認知就好比眼睛的可視范圍，只知道轉眼睛卻不知道轉腦袋。”

　　“你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來貶低我吧。”

　　“我知道你……”

　　楊書魚上下掃視一遍秦琴，畢竟時間久了就會忘記彼此的容貌:“光是看長相就是那種人生贏家。”

　　楊書魚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長得好看，成績又好，體育全能，人脈……好像沒了。”

　　“我也知道我沒多少見識，但是你……”

　　得在除夕夜之前，把這一年的所有的煩惱丟在身後，這樣，新年才是新的。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秦琴陷入沉靜，感覺自己說的太過火了?

　　“也別說出來啊，這種事情還是藏在肚子裡吧。”

　　“下次會注意的。”

　　“唉，尊重傳統不挺好的嗎?”

　　接下來開始便是楊書魚的人生道理。

　　“像比我小一輩的小孩連家鄉話都不會講了，不覺得很可悲嗎?”

　　“逼得連小學都沒有上過的爺爺奶奶輩的人都學會了蹩腳的普通話，而且我和他們講話也要說普通話。”

　　時代在進步，總有一些是不能割舍的，要是沒有五十六種方言類型的話，怎麽來支撐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呢。

　　“秦~你是本地人吧。”

　　“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為什麽這麽說。”

　　秦琴撩了撩長發，這次洗發水的味道更加濃鬱，導致楊書魚眼前出現了幻覺~

　　“當時體育課的第一眼印象還以為是你是轉學生呢，那麽格格不入，哈哈哈哈……”

　　“喔，是嘛，那我可以發表一下我的意見嗎?”

　　秦琴看了看楊書魚，沉默表示默認:“就像我，最近才知道你~原來不是留級生。”

　　楊書魚整張臉拉得比馬臉還要長。

　　......

　　“最後一個問題。”

　　“你有~見過凌晨四點的太陽嗎?”

　　“冬令這個時節七點都不一定見太陽吧。”

　　“這就是一個比喻而已，非要那麽較真幹嘛?那凌晨四點的月亮見過嗎?”

　　“沒有。”

　　秦琴一聲不吭轉身離開了。

　　楊書魚又考慮到秦琴是《西遊記》的忠實讀者，悟空悟懂了額頭的三個窟窿才學會了七十二變，楊書魚覺得有必要稍微注意一下。

　　凌晨四點。

　　又由於楊書魚沒有手機來設鬧鍾，於是輕聲說:“余疑，你手機借我開個鬧鍾。”

　　“突然間又怎麽了，難道打算觀賞日出?”

　　“想多了，有其他事情。”

　　要是換成其他人的話，不管是誰，基本都會問一句[什麽事]吧，不是好奇，也不是關心，而是出於一種疑惑，還有一種極端的情況，那就是那個人對那個人有佔有欲。

　　“行，鬧鍾給你開好了，到時候我也會喊你起床的。”

　　“盡情睡吧，敞開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