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社團舞台劇還有五天。
“數學應用題第一大題第一小題的cosB改成sinB。”
“哦哦,好的。”
“不是S……B。”
沙沙沙,兩個人各自低頭寫作業,楊書魚心裡是這麽想著的,反正做不來,到時候都是抄一抄無所謂。秦琴不讓抄,她的作業只有答案,過程要自己想。
“那啥~有句話不知……”
“請講。”
“嘶~還是那啥,那啥來著,對同學的態度是不是太冷談了點?”
發出疑問前醞釀太久,楊書魚差點忘了自己想問什麽。
“你~還是我。”
秦琴的口吻裡沒有一點人情味。
“哈哈哈,當然是你啦。”
“那~那位同學指的是~范~澤~禹?”
燙嘴的鐵觀音,楊書魚被嗆到了,要是懂得品茶的人一定能懂的秦琴沏的茶的用意。
“咳咳,既然你都說是他了,那也沒辦法,就默認是他吧。”
“唔~這個回答很有新意。”
“但是,好歹也半學期同學了,你給人的感覺怎麽~跟仇人似的。”
跟秦琴談條件,楊書魚要擺出低聲下氣的人設。
“只是不想把多余的精力分散在不必要的同學情感上而已。”
“反過來想想也對,四個月了呢。”
楊書魚還以為秦琴會說整整一百二十五天了呢。
秦琴伸伸懶腰,看看天花板:“半小時生米都能煮成熟飯,人嘛~多多少少還是要講一點人情味。”
楊書魚睜大眼球,腦袋側旋,嘴巴吃驚的合不攏,張嘴的時候還順帶吸一口pm2.5。
“唔唔,人之常情,果然還是……”
“以你為例,和水一菲……”
pong,鋁合金防彈門被古代攻城錘來了一發,楊書魚趁這個機會把面部表情都咽下去了。
“根據力的大小以及門的振幅,目測是一位女性。”
前後完全沒有邏輯關系。
“沒想到你還有女性江湖朋友?”
“抬舉了,哪來那麽多江湖朋友,江湖朋友就周聞人一個。”
“h~hlep,help。”
嘶啞聲音中似乎夾雜著異物,牛頓流體異物。
“秦琴,我覺得我~可能被詛咒了。”
二月上頭~窗外冷風徐徐,鞭子一般抽打蘇紫的臉,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勒痕。勒痕讓人浮想聯翩。
“何出此言。”
“這般美貌,仙女都嫉妒的咬牙,憑什麽死神不會盯上我啊。“
沒說不會啊,蘇紫特意翹起蘭花指比了個孔雀的手勢。
“崇尚科學,做到不傳謠不信謠不怕謠。”
“這是門衛張大爺的口號啊,先不說這個,秦琴快來扶我一把。”
“這般~沉魚落雁東施效顰,如此美貌之人,豈是吾等凡人可以觸碰?就不怕~香消玉殞?”
“可謂自古紅顏是非多,小女子還請見諒。”
完了完了,秦琴要被同化了,最明顯的就是智商略微降低,沉魚落雁明明是形容動物的。
“說人話。”
楊書魚和蘇紫異口同聲道。
“萬一詛咒沿身體轉移了怎麽辦。”
“剛剛說的不信謠呢?”
楊書魚在一旁負責吐槽。
“那是愛情,愛情才會轉移,詛咒,詛咒只能傳承……”
話題突然變得沉重。
嘩~蘇紫以光速跑過楊書魚,秦琴,中間還附加了快速點擊肩膀部位的肩井穴。
“哈哈哈哈,現在詛咒傳承到你倆~咳咳,現在詛咒轉移到你倆身上了。”
秦琴和楊書魚同時打個寒顫,主要原因還是門開了,光速的蘇紫帶來一陣風……
“啊哈哈哈,你倆已經中了[不成為蘇紫大小姐的奴隸就會死去活來]的詛咒。”
“那麽~小楊子,給奴家倒杯茶去。”
“喳~啊,呸,要喝自己倒去,還奴家?怎麽說也是哀家吧!那麽多清宮穿越劇白看了啊。”
“唉……這麽回事呀!”
蘇紫倆雙眼睛變成月牙形狀。
“某人不是說霸道總裁愛上製服禦姐,懸崖下習得武功秘籍……”
“穿越輪回9999次終於救下了車輪下的那隻小貓?還有最近更新的網文,爸爸再丟我一次?”
蘇紫故意把腿駕的很高:“你先退下吧。”
“那麽,小秦子,給哀家捶捶腿。”
“古代女子,也就是丫頭,一般自稱小女子,按照你的舉止和語氣,大概是朝廷的人,一般自稱本宮。”
“私下的話,用吾汝替代。”
“哀家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寡婦!”
“啊,寡婦!”
蘇紫全程張著嘴說話。
“怎麽直接跳到這一步了啊,戀愛還沒談過,還沒約過會呢,我還要吃大餐看電影呢……”
“婚禮當了幾年伴娘,每次都搶不到繡球,就算現在約會是流水線~我還是想體會一下的呀。”
蘇紫坐椅子上拚了命的甩動四肢,這麽一折騰,詛咒進階了。
伴娘伴郎似乎未婚的好,這樣可以沾沾喜氣,要是已婚,容易發生唐探一中的劇情。
“好難受好難受,我感覺我無法呼吸,啊,原來這就是窒息的感覺。”
“把頭塞水裡也有窒息感覺。”
楊書魚淡淡的說……
“我還沒傻到你那種程度,幹啥不好非要自殘,你說是不是秦琴……”
“怎麽辦啊,瘮得慌,喘不過來氣,有什麽好辦法不?”
“還真以為我是中醫世家。”
啪嗒,秦琴裝模作樣用手刀敲了敲蘇紫腦袋。
“好像真的好多了?”
剛剛那一記手刀打中了頭頂的百會穴。
“就算不給你捶腿,也不用這麽變著法來命令我吧。”
秦琴扎起散發,準備起身給蘇紫來一套正骨內經。
蘇紫一把推開秦琴:“我認真的,沒開玩笑。”
抬起頭後,才能清晰的看到蘇紫脖子處,胸口處的毛衣衣領,反著穿的,至於為什麽呢?因為都是毛衣結,線頭和標簽。
“你這毛衣拚xixi買的?”
“喂,別太過分啊,這個年代都是翻蓋機呢,哪來的拚xixi,黑的過分了啊。”
“這毛衣是我自己DI~Y的。”
“那怪不得……”
楊書魚小聲嘀咕。
“我想~應該是~毛衣穿反了。”
“啊,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呀。”
蘇紫捏著衣領往胸膛看了看,毛衣包裹下的熱氣消散的一乾二淨。
“難道不是和上次衣架一樣?同一款類型?衣架顯得肩寬,整體更加有型。”
“毛衣反著穿~應該是~潮流吧,不過最近好像out了。”
好像某年某月某日流行過反穿衣服,標簽在外面的某款衣服。
“你去那?”
脫去超大超厚的藍白校服,上半身穿著毛衣,粉色趨向於棕色,曲線顯得勻稱些,嘴裡叼著發箍,這個專屬動作不是一般屬於女生[長發女生]?
“外面。”
“你什麽意思?”
蘇紫的口氣似乎有點生氣。
“什麽我什麽意思,你不是要換衣服?我回避一下唄。”
“吼吼吼,請問你是什麽意思?”
到現在為止,楊書魚和秦琴也搞不明白蘇紫為什麽要生氣。
“我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對你有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什麽叫做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啥事都要講證據,你懂我意思不?從頭到尾就沒明白你什麽意思的意思是什麽意思。”
“不管是誰的意思,我就想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想必蘇紫已經被繞暈了。
“賞月,賞月總行了吧。”
“你是不是覺的我毛衣下沒穿衣服?”
“沒有。”
“你是不是覺得我裸穿一件毛衣?”
這是什麽品味?
“喂,全是你自己自說自話啊。”
“停停停,停停停,這裡可不是嘮嗑室,你倆先消停一會。”
秦琴坐的離蘇紫遠遠的。
“呼。”
秦琴吹一口熱氣,喝一口鐵觀音:“果然,看人全靠第一印象。”
“什麽第一印象。”
“蘇紫你~果然很輕浮。”
“冤枉啊,我那麽可愛,怎麽會輕浮呢。”
歪頭殺,側臉殺,嘟嘴殺,所有賣萌招式,蘇紫都使出來了。
“要是說輕浮,怎麽不去說伶俐啊,燙頭卷發一看就是不良女初中生。”
初中生是重點,所有的叛逆花朵都在初中綻放。
“阿嚏,阿嚏,阿~qiu……”
“伶俐沒事吧,是不是穿太少了。”
“我想是我的畫被推上首頁了!”
“大白天做夢是要尿床滴。”
嘚嘚嘚嘚……丁伶俐縱身一躍,從梯子上跳下,好歹鞋底3厘米加厚,最佳緩衝效果。
“才一半呢,去哪?”
“衛生間。”
“人家都說那是天生的,別老是抓著一點不放。”
秦琴竟然信了?楊書魚也信了,因為~丁伶俐頭頂發旋從來沒有出現過~黑發。
色素氣味還被油彩氣味給蓋過去了。
“總之先換下衣服吧,免得詛咒傳承,咳咳,免得詛咒嫁禍下去。”
“好嘞。”
沒有楊書魚想象中的麻煩,毛衣正反穿反了而已,所以……
蘇紫把手從袖子裡拿出來後正反對調一下又把胳膊給塞了進去,全程不到三秒,楊書魚還沒來得及起來呢。
“快吧,是不是比你還快……”
“嗯嗯……快快,比我快……”
這裡楊書魚還是承認蘇紫要快是上上策。
“那個~蘇紫同學。”
“同學?秦琴你怎麽又喊我同學了,記憶又被格式化了?”
“那你喊別人小小,菲菲的,為什麽到我這就變成了全名~秦琴。”
秦琴小聲說道,殊不知的是蘇紫嘴裡的qinqin是琴琴。
“那個~裸穿毛衣~不覺得難受?”
關注點竟然是這個?秦琴手指在空中瘋狂打轉,旋轉,跳躍……
“秦琴第一次吧,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講啊……”
蘇紫俯到秦琴耳邊一頓大悲咒,長達三十分鍾的講解,途中關於秦琴的表情變化,平淡無奇,驚訝,臉、微微泛紅,失去耐心[本來想用索然無味來,但考慮到人設性別關系,所以就舍棄了],一臉鄙夷,決定絕交。
“當然是網文修仙小說裡看來的啊。”
“禦劍飛行掌握了沒。”
楊書魚好奇的是我思故我在呢,還是我在故我在,只要一直想著會飛就~一定能飛。
“八九成吧,就差一把劍。”
“讓周聞人做一把唄。”
“用不著你操心,已經預定了,預計明天送達。”
楊書魚還是小看了眼前這個看似傻乎乎的女同學。
“最近那麽火的《爸爸在丟我一次》你們都不看,我跟你們講啊。”
“不要先入為主擅自認為修仙網文就是垃圾,毫無營養,就會禍害小學生。”
打擊面有點廣。
“關鍵還是要看讀者怎麽理解,那啥,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一千個司機。”
不得不說,這句話從蘇紫嘴裡吐出毫無說服力。
“一萬個讀者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秦琴又篡改名言名句。
“對對,就是這個,這裡的小說app刷視頻就能賺錢,分分鍾提現。”
蘇紫拿出手機,點開某款光是看小說就能賺錢的小說app,我qu,這款app走路就能賺錢,我&*&,這款app下載就能賺錢。
wocao,這款app白送錢。
“喂喂,側重點搞錯了吧。”
網文修仙小說有沒有營養和光是走路就能賺錢的app沒有關系吧。
“是哦是哦,我剛剛說到哪來著。”
“說到社團節目……”
楊書魚很好的把一個話題引到了另一個話題。
“我剛剛有說嗎?明明再說網文修仙小說啊。”
“那你還問我……”
“哎~這位同學話題轉移的好有心機啊。”
蘇紫標準動作,拿胳膊肘戳了戳楊書魚,楊書魚好像扁人啊。
“是不是想著在秦琴和屈老師面前表現一番好達到自己的狼子野心?”
“喂,不要隨便改我人設啊,再說,我哪有那麽變態。”
“然後,然後就可以取締秦琴成為社長,實行君主專製,剝削我們這倆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
蘇紫捂著嘴笑,不是爽朗的見的了人的笑聲,而是尖銳刺耳的拖長音。
“是不是,我就問你是不是?”
“是是是。”
論最敷衍的回答,是是是,你說得對。
“啊哈哈哈,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小男生能有什麽小心思。”
“咳咳,說到社團節目……”
秦琴握了一個空心拳,咳的很大聲。
“說到社團節目啊,關於社團節目,我冥思苦想一晚上~終於靈感不間斷的湧上來……”
“唔,其實,關於社團節目……”
關於玉成社的舞台劇就握在秦琴手裡。
“我這裡有好幾個劇本,給你們陳列一下啊……”
丁零當啷,一大堆似乎有用但又沒用的東西從包裡滾落,脫水的餐巾紙,兩片暖寶寶,兩層粉末,除了沒有類似白紙一樣的紙狀物。
“那啥,其實關於社團節目我也寫了點……”
楊書魚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被折疊已經揉捏12138次的紙片。
“真難得,你倆竟然會為社團的事情考慮……”
“請問,有人嗎?”
果不其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學生談論如此露骨的內容是要被查水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