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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館給人的感覺就是安靜,氣氛比社團來得更有feel,要不是被時間限制了,說不定秦琴就會暫住圖書館了。
相比實訓樓的一排桂花,圖書館埋藏在樹林中,還有梅花。
靠窗的位置給人一種旅遊大巴的感覺,看著人來人往從眼前經過,體驗時過境遷的感覺。
“呀,這不是小楊。”
“你們也來這邊複習功課,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同學。”
余疑單手插口袋裡慢步走向三人,右手時不時的甩一甩打招呼,身後還跟著一個靦腆的男生,吊兒郎當的,嚴重懷疑余疑的好學生形象是裝出來的。
“蘇紫你怎麽跑這邊來了,一菲在到處找你呢。”
蘇紫每次聽到[一菲,菲菲,水一菲]這個詞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就會把臉埋在手掌,這次埋在秦琴胸前,說實話效果還不如手掌。
余疑也不管蘇紫有沒有說什麽,這個只是開場白而已,接下來才是正事。
“介紹一下,這是范澤禹。”
余疑又像推銷產品一樣把范澤禹拉倒跟前。
這個男生齊劉海很厚很重,遠比秦琴和蘇紫的多,蘑菇頭,大一號的純白校服套在身上,袖子會遮住胳膊肘,臉很清秀,但絕不是什麽“小白臉”,要是扎個辮子的話,就是可愛的小女生了。
褲子好像和秦琴上體育課時候穿的側條紋運動褲是同一個類型。
“都是一個班的,有什麽好介紹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啊哈哈,沒想到秦琴是這麽一個女生呢?很強勢哦!”
余疑手又成手槍狀暗送秋波,發送愛心子彈,啾啾啾~槍林彈雨向秦琴襲去,秦琴一一躲開,楊書魚全身中彈,不治身亡。
“因人而異。”
余疑節節敗下陣來,選擇撓撓後腦杓緩解一下尷尬。
“其實是和蘇紫講的啦。”
“為什麽你總……”
“唉,倒是你,余疑,現在不是籃球訓練的時間。”
秦琴打斷了余疑,楊書魚打斷了秦琴,不知為何,秦琴對於自我感覺良好的學生都抱有厭惡感。
所以秦琴把臉轉向窗外,看不見紅紅的臉,只有白皙的後勃頸。
“哦~哈哈,那個都無所謂的,綽綽有余。”
“而且要勞逸結合,就像學習,一天到晚埋頭苦讀會白用功,會少白頭的哦。”
一頭白發不也挺好?
楊書魚應付不來余疑這個陽光男孩。
“你好呀,秦琴同學。”
好有禮貌的一個“小”學生哦,笑起來很收斂,抿著嘴巴笑,只有一半酒窩。
不知為何,范澤禹伸手是為了什麽,見狀,秦琴沒忍住,楊書魚便招呼他們坐下,楊書魚最裡面,中間是范澤禹,最外邊是余疑。
和范澤禹的大腿被擠在一起,說實話,楊書魚第一次感覺那麽柔軟……
“你好,你好。”
秦琴回過頭微笑著回范澤禹以溫柔的表情,臉紅已經褪下去了。
“果真,秦琴一點也不像他們嘴裡說的那樣。”
秦琴立馬把臉拉下來,說好的面無表情呢,奈何范澤禹是個比較天然呆的男生?
“我還以為……”
“她們~都是怎~麽說~的……”
秦琴說話的聲音漸漸回落,不管是誰,都會在意別人的評價,不是當面說的那種,而是背後談論。
而秦琴要做到的可能就是[想知道別人在背後如何談論自己],
不需要去知道[別人知不知道秦琴自己知道別人如何說自己壞話]。 “嗯~也沒什麽,隨便說說而已。”
“果然秦琴的性格隨長相,既漂亮又溫柔。”
秦琴的臉微微發紅,范澤禹則不好意思的看著秦琴,視線在余疑和秦琴之間徘徊,而楊書魚是在憋笑,努力憋笑中。
果然秦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文爾雅大家閨秀的感覺。
“那小禹……”
首先,楊書魚轉向蘇紫,被狠狠的白了一眼,雙手一攤,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小禹你覺得我是個怎麽樣的人,第一印象。”
“嗯,短發女生一般都比較幹練,應該是比較活潑開朗,還有一點呆呆的,我覺得這種性格很討男生喜歡。”
“真的?”
在座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點點頭。
蘇紫有點喜出望外,仿佛被說中心聲一樣露出一張[哎呀討厭,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的表情。
顯然蘇紫有點意猶未盡,指了指那個盯著窗外看的楊書魚。
“那這個人呢,你給看看。”
“嗯~嗯。”
范澤禹臉有點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突然,遠處有閃過一束視線,“曖昧”的視線。
“嗯~應該比較隨和吧,有點沉默寡言之類的?”
秦琴和蘇紫分別擺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不應該是bt嘛。
“哈哈,都是隨便說說的。”
“沒有沒有,我家小范很厲害的。”
照這個說法,下次余疑叫楊書魚應該會說我們家小楊。
“沒有~也沒有像余疑說得那麽厲害。”
“就是按照生辰八字,手相八卦之類的,隨便猜猜的,就看看食指和無名指那個長之類啊。”
“排八字,很準的,還有就是直到現在所發生的特別的事。”
范澤禹仰起頭笑了笑,能看見上顎的八顆牙齒,好一副溫馨暖和的笑容,反正楊書魚盯得有點入迷。
蘇紫化身迷妹,徹徹底底被范澤禹“征服”了啦,現在蘇紫有三個偶像和一個佩服的人。
“那快幫我看看手相……”
“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遇到心中的……白馬王子。”
蘇紫雙手托住下巴,這是一朵繞著太陽轉圈,永不凋零的向日葵。
“怎麽樣……”
范澤禹陷入沉思,此女子骨骼驚奇,乃習武之人,可謂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小楊,幫我個忙唄……”
余疑丟下范澤禹向圖書館內部出發,拉上楊書魚一起,說是要去搬書,連無限附和別人的余疑也受不了蘇紫的無厘頭。
好像來圖書館就是為了預習功課的吧。
......
蘇紫攤開手放在桌子上,手指纖細,關節處也不是肉嘟嘟的,然後范澤禹也伸出手,肉嘟嘟的,倆雙手相比之下,更相信范澤禹的手才是女生的。
“有看出來嘛……”
“等等,先別著急。”
范澤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本子,翻開本子後,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每種卦象對應著每一種命運,記不住的話就抄下來。
“蘇紫同學,能不能別做白日夢。”
“這種測運勢看手相排八字本來就是假的,能不能別這麽天真,命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存在的。”
“命運倆個字只是失敗者逃避的借口而已。”
秦琴很認真的在品讀《鬼谷子》,尋找著那個“被害恐懼症”到底在哪裡,臉紅還是沒有褪下去。
“秦琴同學,也別說的那麽絕對,就是圖個開心。”
“是的是的,小禹不是猜得很準嘛。”
“像我活潑開朗傻……那個楊書魚不是挺陰暗的嘛。”
蘇紫咧開嘴笑了笑,是為了突出“活潑開朗”這個設定嘛。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不都說是猜的麽。”
然後秦琴就露出一張[那你看范同學說我的性格的時候,不就是錯了嘛]的表情。
“好像是唉,秦琴一點也不大家閨秀,反而有點怪怪的。”
“還有還有,很暴力,特別喜歡打人!!”
這個時候,秦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蘇紫,所以選擇繼續低頭苦讀。
“額,那個……”
看見范澤禹伸出那隻肥嘟嘟的小手,蘇紫立馬握住深情說:“我的白馬王子什麽時候出現?”
“身高,尺寸,體重,三圍之類的……”
這個只是想象而已。
“因為這邊場地道具風水之類的各種客觀因素受限,所以只能……”
范澤禹從本子裡倒出三枚錢幣,外方內圓:“蘇紫同學,麻煩拋一下這些硬幣。”
有句話講得好,不要求專業過硬,只要軟件跟得上,顯示器7000萬的像素,照樣會有人光顧生意,和買櫝懷珠一個道理。
“哇,這該不會是古董吧,拿去賣掉豈不是能賺很多錢。”
“沒有,算不上咕咚,這些都是小時候從老家帶回來的玩具而已。”
“哪有,電視上不是一直都在講,這些古錢幣都有收藏價值的。”
“放得越久越值錢。”
蘇紫的眼球變成了軟妹幣的形狀,似乎找到了新人生的新起點。
“一塊錢一大包的,買一送十呢。”
“什麽嘛,那連五塊錢一個都賣不了了啦。”
蘇紫開始撒嬌,由於吵到其他學生了,所以又被秦琴教訓了一頓。
“嗚。”
“唉,剛剛萌發的幼芽被抽幹了水分。”
難得秦琴說了一句人話。
“不應該啊,這種錢幣都是老一代才有的,怎麽看都挺值錢的呀。”
蘇紫還是不想放棄。
“蘇紫同學,你的側重點是不是搞錯了。”
“更何況這種東西,我家後面莊園~我家後面花園……”
秦琴斟酌片刻之後:“我家菜地隨便撿撿都是的。”
“對的對的,秦琴同學說得對,不值錢的,說不定學校小樹林裡也有很多。”
“像那些古鎮廢墟拆遷的地方隨便找找都是的,這三枚就是墓地找的,比較邪門,靈驗。”
“咦……”
脫手的古錢幣以每秒70米的速度向四周飛灑出去,沙啦沙啦,呱嗒呱嗒,旋轉跳躍,所有埋頭苦讀,努力複習功課的學生都看向蘇紫……
“呀~疼~”
“秦琴,都跟你講了別打我的腦袋。”
“在社團吵鬧也就算了,圖書館能不能消停一點,別影響別人。”
秦琴的手刀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說不定可以傳授給周聞人,使得周聞人的境界更高一步,飛升至元嬰期。
“好疼,好疼啊……”
面對演技十足毫無破綻的蘇紫,秦琴有點無地自容,竟然信了蘇紫的鬼話。
“諾,你看呀。”
蘇紫迫不及待卻又很做作的把額頭遮起來:“你看呀,都腫起來的。”
“沒有吧,我看看,我都沒怎麽用力。”
等到秦琴把頭探過來吹吹氣的時候,蘇紫小心翼翼的把手藏在胸下,蘭花指的模樣,被遮住了,秦琴肯定看不見。
“騙你的……哈哈,看招。”
啵哆~一下,秦琴額頭上留下了蘇紫中指指甲蓋的印記,蘇紫講完撒丫子就跑,踩過那枚古錢幣。原本東南方向正面的錢幣變成了西南方向正面的方位。
“蘇紫同學,小心點,別踩著了。”
蘇紫被范澤禹定住了,金雞獨立很顯眼的,因為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歷史的車輪已經滾滾而來。
三枚古錢幣最後停止在三個方位。
“這裡面難道有什麽機密?”
“完了,我是不是改寫了我自己的命運……那我罪過就大了。”
范澤禹蹲在地上觀察著,雙手捂著耳朵,怕聽見不乾淨的東西。
“說不定我也能當算命的,這個好像不難呀,反正就是拋硬幣。”
秦琴只是無奈的搖搖頭,等看到范澤禹拿出那本小本本的時候,蘇紫果斷放棄了:“哎呀,好像還是羽毛球簡單一點。”
“倆陰一陽,三陰。”
“陽九天,陰六地。”
“少陰爻,少陽爻,艮上兌下的話那就是……”
范澤禹跪在那兒自言自語,大拇指反覆親吻其余四根手指,像某宗教的交接儀式。
“怎麽樣……”
“范澤禹,是嗎?這個的話不應該是要拋三次,而且要誠心誠意的拋擲,不然不靈驗的。”
說實話蘇紫有些驚訝,但是暫時不能近秦琴的身。
“哈哈,秦琴同學說的沒錯,不過我是隨便玩玩的。”
“但是往往這樣更準確!”
面對如此專業的“算命大師”,秦琴從半信半疑到徹底信任只花了七分鍾。
......
“呀,大家,我們回來了。”
“怎麽了,一個個都滿臉疑惑的。”
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只是倆個女生圍坐在范澤禹身旁……拋硬幣算命數,果然男生硬件不夠軟件來湊。
“快幫我評評理,小禹竟然說我有選擇恐懼症,還說有點小孩子氣。”
噗嗤,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性的點點頭。
不知為何,余疑那個帥氣的狗啃劉海上有蜘蛛網,還有點亂,然後楊書魚本是稀疏的劉海因為汗液而黏在一起。
“你們~去~幹嘛了。”
中間那麽久的停頓是什麽意思。
“這個是屈老師的試卷和複習資料,為了下次的期中考試。”
“那也不用那麽久吧。”
“還記得來這邊是幹嘛的?”
秦琴拍了拍那本被楊書魚遺留在桌子上的《水滸傳》,感覺有點小情緒,不知為何。
“碰上管理員在整理書架嘛,路過碰巧幫個忙。”
“咦,你竟然那麽熱心,那個管理員有沒有什麽防備心理。”
“是不是你把書給弄亂的?”
秦琴很利索的回復了楊書魚的疑問。
“沒有沒有,我們家小楊很熱情的。”
果不其然,楊書魚和余疑成了兄弟,之前余疑還說[我們家一菲],這麽一說,楊書魚和水一菲還是姐弟,兄妹?
“她們可不一樣的,不像余疑你一樣有天賦。”
這是在誇余疑呢,還是在誇余疑,還是在貶低楊書魚和蘇紫。
“哈哈,那倒也是。”
余疑還是繼續說道。
“每個人總會遇到適合自己的東西。”
“就好像小蘇是個傻姑娘,小楊為人很好的,小范呢很熱情,還有秦琴你……”
余疑一說到秦琴的優點就卡主了。
“余疑,你是不是水做的。”
倆個人的怒氣值保持在很穩定的一個水平面。
這倆個人鬥嘴沒事的,是不可能吵起來的,第二天遇上還是和原來一樣,最熟悉的陌生人。
“確實呢,前幾天生物課上剛學的,男生身體的水分比例比女生的要高哦。”
說到這裡,秦琴好像沒什麽好講的了,余疑已經把那個強勢的秦琴反駁得啞口無言。
“所以女生要多補補水。”
“小秦你是不是剛洗完澡。”
余疑很明顯的用鼻子嗅了嗅:“然後隻塗了防曬霜,沒有塗保濕水。”
“嘴唇開始破皮了呦。”
秦琴露出一副[完全被看透]的表情,咬咬嘴唇,楊書魚偷偷瞄了一眼,好像真的是哎……
“余疑同學,有話直說吧,有什麽事。”
“哈哈,不愧是小秦,還是瞞不住你。”
余疑摸出手機,臉色變得很難看,盯了一會兒抬起頭,就像雨過天晴的彩虹,余疑就是秦琴所言的那個一直把面具掛在臉上的人。
“嗯~不知道該怎麽講。”
蘇紫可能不了解,不僅是楊書魚表示驚訝,連秦琴也受到“驚嚇”,最明顯的是那個合不攏的嘴巴。
“你平時怎麽講,就怎麽講咯。”
秦琴吃了余疑講話上的虧,顯然一定會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