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沒必要?”
蘇凡瞧見宇文元極想要踏河殺人,急忙道:“你就不覺得這是栽贓陷害?”
宇文元極搖頭:“不覺得。”
趙七星撫摸斷指,笑而不語。
“我想要死個明白。”蘇凡道,“我沒道理殺你女兒的。”
“兩盟勢不兩立,你有太多的道理殺我女兒,且我也太低估你的膽量,導致釀成大錯!”宇文元極抬手拿出一物,狠狠一捏,“我給你一個明白!”
那是一塊玉簡。
一道幽魂似的身影從玉簡裡浮現出來,正是宇文清影的某位死士,其死於趙七星之手。
那死士影子清晰開口:“東海聖子蘇凡突起殺心,殺了清影小姐,而後逃之夭夭!”
宇文元極揮散那道影子,冷聲對蘇凡道:“我這位死士也是死於你手吧?”
蘇凡轉頭瞧向趙七星:“你的手段?”
趙七星搖了搖頭:“你可別臨死倒打一耙,老夫遇到你的時候,宇文盟主的千金已經被你殺了。”
但他話雖這麽說,真相還真是他做的手腳。
當初他殺了宇文清影那兩個死士,回去從其屍身上取酒的時候,別有心機的對死士屍體做了手腳,宇文元極若是對死士招魂,必會得到虛假消息。
趙七星隨即又對宇文元極道:“宇文盟主,可惜老夫遲了一步,令嬡的遺體已經被這位蘇聖子交給了道盟的人,老夫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將這小子給你帶了過來。”
“宇文盟主,我師父真的已經盡力了。”
趙七星那位叫紙鳶的女徒弟將一物拋向了宇文元極。
那是一塊錄影玉石,宇文元極接住之後,釋放了其中錄影,正是趙七星和歐陽清風交戰的那一幕,包括趙七星吐血那一幕都記錄在內。
好似趙七星真的為了將蘇凡帶給宇文元極,而不惜以身犯險的。
在頗為天衣無縫的證據面前,蘇凡頹然對趙七星道:“你老人家可真是讓我死得心服口服!”
趙七星輕輕一推蘇凡肩頭:“你也可以不服,若有機會做鬼,可回頭來找我。”
看似輕輕一推,
蘇凡卻是一股大力裹住身子,越過湍急河流,落向宇文元極那裡。
嗤!
宇文元極凌空揮出一道犀利無匹的劍氣,蘇凡的身體被當空斬成兩截,伴隨著爆出的一團血霧,兩截屍身噗通噗通落在了宇文元極面前。
而血雨則隨風四處散落。
湍急水面開始隱隱泛紅。
“我該如何謝你?”
宇文元極面帶悲愴,瞅向了趙七星。
“當年東海六派害死我女兒,且仍有凶手僥幸漏網。”趙七星語氣陰沉的對宇文元極道,“你若真想謝我,就多殺幾個東海道盟的人算了,想必你此時的心情和我當時一樣。”
宇文元極眉心擰成疙瘩,一字字道:“寧冰瑤回不去了,哪怕我地煞盟強者死絕,寧冰瑤也回不去了。”
“等宇文盟主的好消息。”
趙七星隔河衝著宇文元極拱了拱手,而後轉身就走,但兩步之後,他又回頭道:“宇文盟主,我仍有一事想不明白,你為何讓你女兒跟那蘇聖子同行?這豈不是羊入虎口?若她一直跟著你,豈會有今日如此痛心之事?”
“涉及在下家事,不便透露。”
宇文元極並未說出緣由來。
趙七星也不再追問,和女徒紙鳶彈指間消失了身形……
“師父,
宇文元極不肯說出原因,不會有問題吧?” 待走遠了,紙鳶禁不住詢問趙七星道。
“他自是不肯說出原因。”趙七星回頭瞧了一眼來路,淡淡道,“如果你是他也是不肯說出原因的。”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紙鳶的表情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但遇到過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實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且不喜正常殺人,總有別開生面的殺人手段。
只是不知她是否也和歐陽夢一樣,體內別植入了某位大佬的殺伐意志。
“事關宇文元極的妻子……”
趙七星心情頗為不錯,不介意給徒弟講出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當初宇文元極還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愣頭青,意外結識一位漂亮女子,兩人算是一見鍾情,但女子卻是名門正派的人,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斷無在一起的可能,可宇文元極卻不想緣盡於此,於是做出了一個陰狠舉動……”
說到這裡趙七星摸了摸下巴,兀自笑了起來。
“什麽陰狠舉動呢師父?”紙鳶好奇問道。
“他把那女子殺了,帶回了家裡。”趙七星笑眯眯道,“然後和屍體長相廝守,朝夕相伴。”
“不會吧?”紙鳶難以置信道,“這有什麽意思呢?”
“如果他女兒也是那屍體生出來的,你是不是覺得有點意思了?”趙七星瞅了一眼徒弟道。
“啊?”紙鳶張了張嘴。
“呵呵!”趙七星笑了笑道,“這自然不是真的,都是外人繆傳罷了,宇文元極自然是將那女子強擄了回去,逼她做他媳婦罷了,而那女子在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就身故了。”
“可這跟宇文清影和蘇聖子一路隨行有什麽關系呢?”
“自然有關系。”趙七星道,“他女兒看似年齡不大,但前些日子剛過了成年禮,宇文元極曾對妻子做過承諾,在女兒成年之後,要將他妻子的骨灰帶回她的道盟老家,這樣子說你懂了吧?”
“懂了。”紙鳶點了點頭,“所以宇文清影是帶著母親的骨灰和蘇聖子同行的,而由她護送母親骨灰比他父親更為合適,而宇文元極為了護送之事,選定了蘇聖子,所以他並不計較蘇聖子在地煞盟殺過幾個人,甚至他還會暗中保護蘇聖子安全離開地煞盟地界,對吧師父?”
“豈止如此。”趙七星瞧了瞧兩盟交界方向,“宇文元極也必定暗中和寧冰瑤打過招呼,否則他可放心不下呐!”
“但他們卻沒想到師父出手了。”
紙鳶本來和趙七星一般高,卻是做出了仰望的姿態,說道:“師父,這些事您老人家都是怎麽知道的?好厲害啊!”
“下棋而已,要盡量將每個意外棋子都把控在手。”
趙七星翻了翻手腕,笑容高深叵測。
而與此同時,
在那條湍急河流邊,
並未離開的宇文元極用腳輕了輕踢了踢地上的兩截屍體,說道:
“喂,小子!”
“能說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