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和樂裳說著什麽,見到幾人進來,起身笑道:“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
“姑姑。”唐糖脆聲喚道,蹦到中年女子身旁,磨蹭了幾下,甚是親昵。
中年女子寵溺的輕輕撫摸唐糖頭頂,笑道:“都這麽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唐糖嘻嘻一笑,撒嬌的拉著中年女子的手晃來晃去。
李落見此女是唐糖長輩,行了一禮,和聲說道:“晚輩李落,見過前輩。”
中年女子含笑應道:“王爺不必拘禮,說起來我和你的一位長輩還有些淵源。”
“哦,不知道是晚輩的什麽人?”
“秋露微。”
“蘭姨娘?”李落微顯錯愕,不解問道。
“我年輕時和她相熟,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後來露微嫁入王府之後就很少再見了。”
“原來如此。”李落恍然大悟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唐萱。”
“嘿嘿,李哥哥,你不知道呢吧,我姑姑和你的蘭姨娘當年都是大甘十大美人其中之一呢。”唐糖嬌笑道。
中年女子玉容一紅,笑罵道:“多嘴。”
李落聞言悄然又打量了幾眼中年女子,就算如今年歲大些,依舊無損如花玉容,與蘭妃難分伯仲。
“哼,胡鬧完了?”一旁九娘也站起身來,看著李落冷聲說道。
李落一陣汗顏,急忙應道:“忙完了,累前輩久等了。”
唐眾回頭看了一眼身側默然無語的唐夢覺和燕霜兒,耳旁傳來唐糖不住的壞笑聲,眉頭一皺,一時猜不到府衙中發生了什麽事。
唐夢覺忙不倏低聲說道:“爹,我去命人設宴。”
唐眾點了點頭,唐夢覺向幾人抱拳一禮,和聲說道:“前輩,王爺,請稍坐片刻。”說罷快步離了亭閣。
幾人入席,此間算是私宴,李落是晚輩,與唐糖、樂裳、燕霜兒坐了下首,上首唐眾居中,唐望和中年女子陪在九娘左右,還有一個唐府中人,聽唐糖說起是唐府供奉的江湖高手,名喚仇榭憂,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望便知是以智計成名。
李落雖不認得,不過看著九娘對此人也頗含敬意,想必是江湖中的成名高人。
其余在府前恭迎李落的唐府諸人皆被唐眾遣開,免得人多眼雜。
酒菜備的很快,不過幾息俱已上齊。唐夢覺落座,唐眾是唐家之主,舉杯答謝李落援手之義,也不曾冷落了九娘,對九娘援手之德頗顯感激。
酒過三巡,九娘直言說道:“既然都在這裡,想問什麽便問吧,明日一早我就要離開萬樓城。”
唐眾輕咳一聲,看著九娘和聲說道:“九娘快人快語,唐某也不再遮遮掩掩,請九娘入府一敘,正是為了這些天在蜀州一帶肆虐作惡的惡賊。”
“哼,堂堂唐府,難道連一個小賊都抓不住麽?”九娘冷聲說道。
唐眾哈哈一笑,知曉魔門九娘歷來如此,倒也沒有動怒,沉聲說道:“讓九娘見笑了,此人武功高強,來去無蹤,在蜀州楚州數次作惡,唐某也曾派出府中高手四處搜捕,依舊沒什麽消息,這次若不是王爺識破惡賊伎倆,恐怕小女和燕侄女也要被此賊欺辱。”
“他是我聖門中人?”
“眼下還不敢斷言與貴門有關。”
“哼,如果不是有了明證,唐二莊主不會氣勢洶洶的尋我的晦氣。”
唐望尷尬一笑,連聲請罪。
九娘淡淡說道:“算了,如果換成是我,恐怕不會有唐二莊主這麽好的涵養。
你親歷此事,說來聽聽,到底和我聖門有什麽糾葛。”最後一句卻是問向李落,顯然不信唐家的一面之詞。
李落將當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不偏不倚,也不曾有分毫多說。
九娘聽罷冷聲問道:“你認得冰火功?”
“晚輩不認得冰火神功原來模樣,不過此人可以施展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力,一冷一熱,很難應付。”
“仇某也曾細細查看過府中侍衛傷勢,經脈中有截然不同的兩種內勁,一個是火毒,一個是冰毒,的確稱得上神乎其技。”仇榭憂和聲說道,聲音不疾不徐,頗顯平和,不過有一種讓人無法辯駁的自信隱在話語之中,不容旁人生疑。
“這麽說很像欲仙門的功夫?”九娘冷漠問道。
“此子藝業不凡,不單只在蜀州作惡,楚州也難以幸免,我夫家派人追尋此人蹤跡,皆都铩羽而歸,還被此賊暗下殺手,折損了好幾個高手,都頭來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唐萱黯然說道。
“哦,楚州溯家也有出手,看來此賊命不久矣。”九娘淡淡說道。
唐萱拂了拂秀發,苦笑道:“九娘不要笑話我們了,如果能抓到他,我也不會跑來萬樓城。”
“那就是和此人真正交過手的並沒有幾人?”
“也不是啊,前輩,這個惡賊和李大哥交過手的。”唐糖清脆接道,“還被李大哥所傷呢。 ”
“哼,他的刀可是別人隨便就能接下的。”九娘淡淡應道,言語之中對李落頗有推崇之意,比之譏諷唐家铩羽而歸不可同日而語。
“王爺,你的傷好了?”唐夢覺低聲問了一句,早前還沒有機會和李落談起此事。
“嗯,機緣巧合。”李落展顏一笑道。
“你和他交過手,覺得如何?”
“這,或許是晚輩猜錯了。”
“但說無妨。”
“晚輩和他交手只有一招,不過氣勁倒是稍有交鋒,晚輩心中有一種錯覺,所謂的冰火神功只是一種幻術。”
“幻術?”唐府幾人頗為不解,不明白為什麽名揚奇功絕藝榜的冰火魔功會是幻術。
“內勁相交時的確有一冷一熱兩股內勁,不過倘若破開他的內勁,其中就裡還是陰陽之術,陽為火,陰為冰,陰陽流轉,冰火也隨之流轉,似乎並非是無法可破。”
唐家諸人俱是武道高手,李落一言既出,盡都恍然大悟,不過話雖如此,要想破開冰火氣勁也絕非李落說的這般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