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府的梅園很大,中間還挖了個不小的湖。
男賓和女眷隔著湖各自佔據一邊,既不會因為距離過進失了禮數,也不會遠的連人都看不清。
風堯往湖的另一邊看了一眼太子倒是沒來。
工部尚書雖是太子一系的勢力,但尚書夫人這個身份說來相比於成王妃還是太低了,不僅低,關系也遠。
成王妃畢竟是太子的嬸嬸,他去成王妃的宴會無可厚非,參加尚書夫人的宴會就說不過去了。
太子雖然沒來,但女主的后宮龐大,即便少了太子,也仍舊來了三四個。
新科狀元、齊昭、成王世子都來了,還有女主最近新發展的原主的前未婚夫,皇商趙家的大公子趙文常。
大衍的皇商不止一家,若要給這些皇商排個序,風家自是排第一,而趙家則勉強算得上第二。
原先風榮富之所以會把風堯許配給趙文常,一是希望兩家強強聯姻,二就是希望通過生意上的牽製,趙家能善待原主。
可惜風榮富的一番苦心終究是錯付了,趙家還是退了親。
進了梅園,有不少人都上前找風堯搭話,話裡話外的問她和離訴的親事是怎麽回事。
也有些抬著臉並不太願意與風堯交流,在她們看來,風堯園就是個商戶女,滿身的銅臭味,哪怕嫁給了戰王也改不了她原先身份低賤的事實。
“麻雀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鳳凰!”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本來和諧的梅園漸漸安靜下來,眾人都朝說話的人望去。
雖然她們也覺得這話是事實,但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還叫大家都聽見,這就有些缺心眼兒了吧?
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就好了,非得說出來讓大家面兒上都不好看又是何必呢。
說話的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穿著粉嫩的襖裙,見大家都看向她,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哼了一聲。
“這是哪家的小姐?”風堯問尚書夫人。
尚書夫人埋怨的看了一眼說話之人身旁的婦人後回答風堯:“是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姓羅,名紅敷,她身邊的是羅夫人。”
吏部歷來是六部之首,穩壓她家老爺工部一頭,是以這個羅夫人從來不把其他幾部尚書的夫人放在眼裡。
她的女兒也是把她娘的秉性學了個十成十,自視甚高,誰也瞧不上。
不然也不至於在這種場合大肆出言嘲諷風堯。
聽了尚書夫人的介紹,風堯看著得了斜眼病似的羅紅敷點頭道:“確實是隻麻雀,既飛不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被人辱罵,羅紅敷終於肯拿正眼瞧風堯了。
“你說誰是麻雀!”羅紅敷怒目看向風堯。
風堯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嗎?
她不是。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重申:“說你啊。”
當個麻雀都耳朵背,真可憐。
“你…!”
想來是少有人敢跟她這麽明晃晃的對著乾,所以羅紅敷的口才並不怎麽好,氣到極點竟然只有一個你字。
風堯尤嫌不夠熱鬧,又挑釁了一句:“是不是很不爽?可是你們又能拿我怎麽辦呢?祝小姐,你說是吧?”
這句挑釁順便也把女主帶上了。
就喜歡這些人看不慣她,又乾不掉她的樣子,下飯!
祝雅可不是羅紅敷這種土生土長的大家閨秀,人家是受現代語言文化熏陶過的穿越人士。
她本就氣恨於風堯強迫齊昭買下青簪一事,這會見風堯又挑釁她,她粲然一笑,看了一眼湖對面正熱切的看著她的某個身影。
祝雅並不正面回答風堯,她眨了眨眼換了個話題:“聽說風小姐在與戰王爺訂婚之前曾經與皇商趙家大公子有過婚約?”
這是趙文常親口告訴她的,
當時趙文常的語氣充滿了厭惡和嫌棄,直說風堯又黑又胖,面目醜陋,令人見之食不下咽,他不得已才退婚。當初她信了趙文常,也以為風堯就是個面目醜陋的黑胖子,卻不想,風堯其人竟與趙文常的描述相去甚遠,根本不是什麽醜陋的黑胖子!
不過這個時候糾結這些顯然不明智,容貌身形不能成為她攻擊的弱點,那就從其他方面找補好了。
不知道若是風堯知曉曾經與她退婚的趙文常現在喜歡上了她,心裡該是何種感受。
想到這裡,祝雅笑的越發燦爛時不時地還當著風堯的面與湖對面的趙文常暗送秋波。
“是有過婚約又如何?”風堯滿不在乎地問。
這事兒全京城知道的人不少,只是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拿出來談論。
畢竟風堯是即將成為戰王妃的人,她們拿她曾經被退婚的事作談資,下的可不僅是風堯的臉,更是戰王離訴的臉。
哪個男人願意聽到自己的女人其實是別人不要的這種言論呢。
“並不如何,只是好奇風小姐為何會被趙公子退婚罷了。”祝雅以手掩嘴嬌笑。
哼,即將成為戰王妃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被退過婚的女人!
剛剛受了氣還沒找回場子的羅紅敷也抓著這個機會嘲諷道:“原來你還被退過婚,看來那個趙公子還真是明智,沒娶你這樣的女人為妻。”
風堯單指微晃搖頭:“非也非也,他退婚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我。”
開玩笑,她風·迪士尼在逃公主·堯,是誰都能娶的嗎?
“而且他不退婚又怎麽好去追求我們心胸寬廣風流多情地祝小姐呢?”風險笑眯眯地補充。
不就是揭短嗎,來呀,造作呀,誰先認輸誰是旺財。
聽了風堯這話,祝雅終於臉色微變:“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唄,祝小姐裙下之臣眾多,還個個都能妥帖的安撫,實話實說我是很佩服的。”
典型的時間管理大師啊。
“你休要血口噴人!”祝雅有些慌亂的提高聲音呵斥。
她是想將那些優秀的男人都收歸囊中沒錯,畢竟她可是穿越人士,是命定的主角,那些優秀的男人本來應該都喜歡她。
但她也知道,在這封建的古代,她這種做法絕對是被所有人辱罵不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