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按著江敬敏的意思鬧了兩回,果然就等來了悅來居的人,把他請到了另一個地方去說話。
吳掌櫃真是氣得胸口痛,說好的年後動手,這些日子他也就沒怎麽上心,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啊?
他正想著對策呢,不知道該怎麽跟東家交待,結果這又出了事,江家的人竟然跑到悅來居門口鬧事,這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嗎?
吳掌櫃也顧不上現在是什麽時候了,直接就讓人把江海帶來見他,總不能讓人人都知道這件事和悅來居有關系吧?
“蠢貨,簡直是蠢貨,虧江承業還考中過秀才,就是這樣的豬腦子,誰讓他這麽著急了?誰讓他這麽安排了?如今可倒好,怎麽收場啊?”吳掌櫃見了江海就罵,可真是快氣死了。
江海聽著別人罵自己的兒子,那還能高興嗎?
“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兒子好好的過日子呢,就被你們這些人拉下水了,要他自己,才不會做這樣的事,還不是你們躥騰的?如今出了事,你倒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去,有你這樣的嗎?我告訴你啊,我們江家也不是沒人了,你要是不管,我肯定鬧得你生意都做不下去。”
吳掌櫃可不怕他威脅,主要是江海說話實在是沒有氣勢,他平時就是個軟蛋,剛剛能鼓起勇氣說出那些話來,都已經是用盡全力了,怎麽可能嚇得住人啊。
“你給我閉嘴,老子這會兒心煩得很,江承業把事情辦成這樣,老子還沒找他麻煩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我告訴你,要想江承業罪名輕些,就閉緊嘴巴,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吳掌櫃可不怕江家如何,就一戶平頭百姓,能翻得起什麽浪花來?
他怕的是單東嶽,這事兒單東嶽還不知道呢,他可不敢讓江家的人把事情再鬧大了,現在這樣都沒法交差,要是再鬧出去,他人都要沒了,所以他得讓江海閉緊嘴。
而這話在江海聽來,就是吳掌櫃會把江承業救出來,只要他不亂說話就行,一時之間心頭大喜。
“好好好,只要有您這句話,我肯定不亂說的。”江海笑著說道,也算是松了口氣。
吳掌櫃才懶得解釋那麽多,讓人把他帶出去了,自己琢磨著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
他肯定是要擔責任的,那幾個人可是歸他調配,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是可以推在江承業頭上,可是沒有用啊,江承業就是死了東家也不會解氣,還是要收拾他的,怎麽想都是攤上事兒了。
吳掌櫃看著自己的隨從,這也是他的心腹了,平時經常為他辦事的。
“老劉,依你之見,這一次我該怎麽應對,才能讓東家少些怒氣?”
老劉說道,“掌櫃的就別再猶豫了,東家遠在京城,這會兒肯定還不知道消息,先前計劃的是年後行事,如今都還沒到十五呢,誰又能想到已經出了事,這件事遲早瞞不住的,越晚讓東家知道,東家就會越生氣,所以,這時候掌櫃的就不能再猶豫了。”
吳掌櫃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可我就是怕呀,你說這兩年來,我辦成過什麽事啊?悅來居的生意越來越差,好不容易想出個法子吧,如今又把事情辦成這樣,雖說是江承業不聽上面的話,可是我在這裡坐鎮,卻出了這樣的大事,東家如何會放過我呢?”
“掌櫃的,東家生氣是肯定的,可是越晚知道會越生氣呀!”
老劉心想,
這兩年你的確是沒辦成過什麽大事,也是人上了年紀,腦子轉不過彎兒來了,那江承業一看就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你竟然還向東家舉薦,如今出了事,也可以說是自己識人不清。 前些年吳掌櫃的確是差事辦得不錯,不過那是因為本來就順,其實跟他也沒有多大的關系,可他卻因為那些所謂的功勞飄了。
如今遇上對手,真正的實力才顯現出來,所以才頻頻出昏招,以後只怕是越來越艱難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能瞞住,不想往上說,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蠢了。
“那好吧,我這就給東家去信,把這件事說清楚,好好認罪。”
吳掌櫃可以說是哭著寫的寫封信,他都能想到會是個什麽後果,這掌櫃的位置他只怕是坐不下去了。
這兩年他的確是沒做成什麽事,本想借著這個秘方翻身的,誰知道更慘了。
他現在是恨死江承業了,要不是江承業已經被抓走了,他真想找人上門去暴揍一頓,往死裡揍,這真是個豬腦子啊,虧他還是個秀才,功名到底怎考來的?怪不得守不住呢。
江家這邊松了口氣,以為悅來居會想辦法保江承業,而劉家依舊是求救無門,不知道誰能保劉大頭,眼下已經是失去信心了,隻想著上了公堂能把大部分的過錯推給江承業。
轉眼間就已經過了十五,張知縣也不是個光拿俸祿不辦事的,過了十五就要開始審案了,這件案子在這個小地方來說,還真是不簡單了。
偷盜貴重物品,還綁人,試圖玷汙,不管怎麽算都不是小案子,他自然是要好好查的。
正月十七,案件開審,相關人等都要被請上公堂,江敬雪身為苦主,為顧全名聲,是可以不上公堂的,不過她還是堅持去了,她總要親眼看著江承業被下獄。
而且這案子到底還是他們做了些手腳的,上了公堂江承業也許會魚死網破,將綁架秀秀的事實說出來,害了她的名聲,總要看著才好應對。
案件開審前一日,相關人等就已經到齊了,至於江家和劉家的人,並不是必須要到的,只不過這麽大的事,他們也不會在家裡等消息,就都到縣城去了。
縣城住的地方不少,不過就很巧合地住在了一家客棧裡,李氏見著江敬雪,還想上去刺幾句,被胡尚軒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這個節骨眼上,也的確是不敢惹他們,只能是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