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也就是一個小插曲,卻足以讓大家討論到這宴席結束,就連洗碗的時候大家都還在說呢。
“你們說馮氏是怎麽找到這個男人的啊?看著黑黝黝的,是個莊稼漢子,卻跟那讀書人似的,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又有人說,“哎呦,你是羨慕了啊?你回家讓你男人也跟你說。”
“去你的,胡說八道什麽啊,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旁邊一人又笑道,“那也是馮氏運氣好,遇上個這樣的,我也覺得真是不錯,人家說話真是頭頭是道的。”
柳氏也在一邊幫忙,收拾桌子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把一些剩菜拿回家裡去,不少人都是衝著這個好處來的,柳氏自然也是。
這會兒大家聚在一起乾活兒,就在議論馮氏,柳氏聽著真是要氣死了,馮氏那樣的老女人竟然能這麽快嫁出去,她女兒怎麽就不行呢?秀娥哪一點比不上馮氏了?真是氣死個人。
她沒開口,偏偏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要問她,“柳氏,你家秀娥也在家待了挺長時間了啊,怎麽還沒有消息?按理來說秀娥可是好嫁的,你這個做丈母娘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了,畢竟秀娥不是頭婚呢。”
人家這話就是說,不要惦記著那麽多聘禮,閨女已經賣過一次了,還能那麽值錢嗎?
柳氏又哪裡會聽不出來,哼了聲,“自己的閨女自己心疼,我家秀娥有心,一直惦記著那死去的女婿,為她守上幾年又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己男人屍身都沒有涼透,又想著要嫁人,真是厚臉皮。”
眾人撇撇嘴,誰不知道柳氏是嘴硬啊,今日聽了陳大那些話,她臉跟抹了鍋底灰似的,結果這會兒又這麽說。
真要是為李家二郎守著,又怎麽會一直都在找媒人看親事,只不過是沒相中合適的罷了。
正說笑著,有人笑著說道,“那陳大可有個兒子,也是還未婚配,看著倒是挺好,又有銀子,要是和你家秀娥湊了一對,倒是好姻緣。”
柳氏哼了聲,“我家秀娥哪裡能配那樣的,不合適。”嘴上這麽說,這話卻是聽進了心裡去,仔細想想,還真是挺合適的。
這邊在議論著馮氏,江敬雪等人去了方家,坐定之後,也說起了馮氏和陳大的事。
劉氏就覺得陳大很好,馮氏能找到一個這樣的真是不錯了,看樣子是劉青山在底下保佑她,劉青山真是個有情有義的。
文氏說道,“誰知到底如何,我倒覺得那人十分刻意。”
方成棟道,“你是不是看不慣馮氏,便覺得不是好的?只是不管好壞,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跟咱們沒關系。”
文氏點頭,“自然是,也有可能是我有偏見,只是我就覺得不是好的。”
說了幾句也就沒說了,又聊其他的事,只是江敬雪和胡尚軒在那裡咬耳朵。
“我倒是覺得家婆說得對,我剛剛看見那人和他兒子打眉眼官司,像是故意出頭。”
胡尚軒道,“我也見了。”
江敬雪一瞪眼,“是吧?我還想著我是不是看錯了,就覺得似乎是故意的,你說這又是圖什麽呢?”
“不知,但我想著這事兒只怕沒那麽簡單,那人手中又有錢,又不是憨傻之人,說起話來很有條理,又怎會過不好日子,不是我說馮氏配不上他,只是他可以有別的選擇,倒是讓人說不明白了。”
江敬雪笑了笑,“當初我家也是一貧如洗,被江家趕出來,你家有那麽多地,又有銀子,又是讀書人,長相俊朗,身量高大,甚至鎮上的富戶都想讓你做女婿,你又為何選了我?”
胡尚軒道,“原來我在雪兒眼裡有這麽多優點。”
江敬雪傻笑,“這才哪兒到哪兒,還不夠,你還有好多好多的優點。”
“你也有。”胡尚軒伸手牽著她,暖暖的指尖,隻覺得燙進了心裡,這一輩子都要緊緊地牽著這隻小手。
他們討論馮氏的事,也只是因為好奇罷了,事實如何也並不關心,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自家的事還操心不完呢,哪有空閑。
村裡各處都在討論,而馮氏回了家,面色緋紅,看著陳大隻覺得不好意思。
她之前都還在猶豫,現在隻覺得自己太蠢了,竟然還在猶豫,這麽好的一個男人,要是錯過了,以後還能找著嗎?
老天爺眷顧,她才找到了這麽好的,這樣的機會失去了也就不會再有了。
回了家之後,陳大就去劈柴了,平時這些事都是馮氏自己乾的,畢竟她的兩個寶貝兒子才不會做這樣的粗活兒。
至於陳大的兒子陳石,已經去挑水了,水缸很快就要挑滿。
馮氏站在院子裡,隻覺得自己幸福極了,果然女人是需要人呵護的,家中有這樣靠得住的男人在,以後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等把手頭的活兒乾完了,陳大說道,“在這裡幾日,雖說我們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傳出去也不好聽,今日我就帶著阿石回去了,要是你有意,我必定準備好聘禮,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
“我和阿石沒個家,手裡的銀子也沒用,給了你,咱們好好過日子,這才有意思。”
馮氏臉更紅了,“倒是累了你和阿石乾活兒,我家兩個兒子都是懶惰的。”
陳大說道, “我照顧他們是應該的,阿石從小跟著我,皮糙肉厚,乾活兒是應該的。”
馮氏又說,“我沒什麽不願意的,你娶我,倒是我高攀了。”
“沒有這樣的事,茹娘願意給我一個家,我十分感激,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就去找了媒人。”
馮氏嬌羞地點了下頭,陳大忙說道,“阿石,趕緊叫娘,你愣著做什麽?”
陳石上前,喊了聲,“阿娘,以後有什麽重活兒都給我乾。”
馮氏扶他,“現在叫太早了,家中的活兒也不都給你乾,你還有兩名兄弟的。”
男人的關懷對一個女人到底有多重要?
看馮氏也就知道了,她視兩個兒子為心頭肉,比命都要緊,處處護著,但是在陳大當著眾人護著她之後,她就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了,也不怕兩個兒子乾活兒會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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