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煮好兩碗雞絲面,胡尚軒和江敬雪已經回屋裡了,她端了托盤將面送過去。
江敬雪道,“還真是餓了,聞著肚子都開始響,阿玲手藝真好。”
“娘子快吃吧。”阿玲心疼得很,這一晚上不知如何忙亂呢,他們回來都覺得憔悴了些。
江敬雪吃了一口面,隻覺得腸胃舒服了些,又問道,“平安可乖?”
“睡覺之前哭得厲害,大晚上的,也不好去江家找奶吃,不過白娘子自己過來了,說是怕小郎君會餓,吃了奶,我哄著也就睡著了。”
江敬雪微微一笑,真是個調皮鬼啊,太費心了。
“你早些去睡吧,我們照看著平安就是,碗盤明日再洗。”
阿玲又給他們打了熱水來,這才回屋去睡覺了,心裡還是放心不下的,總怕他們有事。
吃完了面,江敬雪歎氣,“此時當真能辦嗎?從前也聽過狗官惡行,殊不知這一回自己人受了冤,我此時心中亂得很,不知該怎麽辦。”
她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但也知道跟那樣的狗官鬥是很難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就怕事情做得不對,耽誤了時間,讓青青受更多委屈。
胡尚軒道,“我想著,只有進京告禦狀了,但是不能讓劉老爺去。”
“劉老爺上了年紀,的確不適合去,劉家還有兒子,身強體壯,應該是挨得住板子的,只是不知會不會盡心,畢竟不是一母所生。”
胡尚軒道,“我去。”
江敬雪愣愣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胡尚軒回頭,“我說我去,這個案子,我去告禦狀,我有舉人的身份,辦事會更方便,雖說也是免不了多少責罰的,但是至少好過平民,再者,當初壽兒留下的那塊玉佩也許能有用處,拿著這玉佩我也不知該去找誰,進了京城也許會有法子。”
他將江敬雪摟在懷裡,“還有我爹的案子,這些年咱們日子雖然是越過越好,但我想著他心中也是過不去的,他想弄個明白,為人子,我應當為他弄清這件事,此時上京,我便要呈上兩封訴狀。”
江敬雪不舍,不願他去冒險,可是他不能阻止胡尚軒,這樣的事,交給誰都不行,只能是自己去。
想著他才受了那麽重的傷,如今剛剛好了,又要去冒險,真是心如刀絞,看著他說道,“我去也行,我是胡家媳婦,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她有空間護身,不會有什麽事,而胡尚軒要是有事,也許她不能及時救他。
胡尚軒笑了笑,“我堂堂男兒,遇上事卻讓自己的妻子頂在前頭,以後我還出不出門了?”
想也知道他不會願意的,江敬雪歎氣,“可是我如何放心?”
胡尚軒拉了她的手,“你在家中好好的,讓咱們兒子好好的,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將這件事告上衙門我就安穩回來,你放心,我一定回來,我答應過你會好好護著你和孩子,如今才哪到哪啊,咱們一家還有好長的日子要過。”
江敬雪靠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很是堅定地說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胡尚軒看著她,“那怎麽行,平安還小,不可長途奔波,你聽話,你帶著孩子在家裡等我,我會平安回來的。”
江敬雪搖頭,“不行,要不然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你也不要去,總之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要護我平安,我也想要護著你,就算我幫不上太多的忙,但是只要在你身邊,知道你如何,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要是你將我留在家裡,從你走的那一日起,我便開始思念,想著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險,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都瘦得不成人樣了,你可舍得?”
胡尚軒道,“可是,此去京城十分危險。”
“知道危險你不是也去了嗎?那我也要去,我就是任性了,可是我不會改,我就要跟著你。”
她一定得跟著去才行,要是胡尚軒真遇上麻煩,其他的忙她幫不上,至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這樣的社會,平民百姓太容易被害死了,她怎麽會放心讓他一個人上京,還是做這麽危險的事?
胡尚軒也知道她的性子,她一旦決定了,那就是不容易勸的,只能是先答應下來,也許她看著孩子沒有爹娘在身邊十分可憐,就不去了呢?
“好,咱們一起去,只是你要答應我,不可去冒險,一切有我頂在前面。”
江敬雪緊緊地抱著他,“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你也不能反悔,平安自己在家是很可憐,可是他沒有危險,我舍不得他,卻更舍不得你,對我來說,他沒有你重要,我一定要跟著你去的。”
胡尚軒苦笑,看樣子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是這麽計劃。
夫妻兩個商量到很晚,他們的確是最合適去告禦狀的,那知府如今必定盯著劉家的,劉老爺要是去,說不定半路就沒了。
而他們的動作不一定會引起知府注意,小心行事,成功的把握更大。
次日天明, 文氏和林氏到胡家來了,昨晚上沒聽到消息,她們今日特意來問問。
阿玲迎著她們去了上房,江敬雪問道,“慶生呢?”
文氏說道,“上學去了,雪兒,劉家可是出了大事?”她活到這個年紀,見過的事也不少,看得出來江敬雪心裡有事。
本來也沒想瞞著,江敬雪便將昨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之前的糾葛就簡單帶過,隻說知府看中了青青,強行將人帶走了。
文氏聽了這話,氣得呼吸不過來,林氏趕緊給她順氣,“娘,娘您別著急,別嚇我啊。”
文氏緩過勁來,拍著桌子說道,“狗官,真真是狗官,竟敢如此胡作非為,他這是強搶民女啊,當真是狗官啊。”
林氏很擔心,忙問道,“現在要怎麽辦?能把二小姐救出來嗎?她一個弱女子,遇上這樣的事,豈不是嚇壞了?”
江敬雪道,“我和尚軒想著,知府勢力太大,只有進京告禦狀了,劉家太顯眼,我們兩人去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