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剛剛還沒力氣說話,知道慶生心中有她之後,頓時就有了力氣,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了精神。
劉夫人氣得胸口作痛,看劉老夫人的樣子,這事兒是要當真的,可是她哪裡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鄉下小子啊?那傳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知道跟劉老夫人說沒有用,青青也是腦子進了水,這會兒聽不進去她的話,劉夫人隻好寄希望於劉老爺。
她趕緊說道,“老爺,您快說句話啊,青青就算不是您最喜歡的女兒,您也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裡跳啊,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嬌養著長大,哪能嫁去鄉下做農婦,您說說啊。”
劉老爺自然也是不願意的,要不然剛剛也就不會是那副表情了,這會兒老夫人一說,他立馬道,“娘,婚姻大事哪裡能這麽草率,青青也還小,這事兒不著急的,萬不能這麽決定了啊,剛剛的話就不作數,您別再說了。”
劉老夫人輕哼了聲,“我不管你們如何,左右我是這麽定下的,在我這裡,青青就是要嫁給慶生的,這兩個人有情有義,你們視若不見,成親過日子,不是舉案齊眉更好?銀子多少才算是多?”
“我這老婆子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這便是我的願望,我不求你能成全,我只是想說出來,我是青青的祖母,她的親事我自然也能做主,可你是劉家的家主,你若是反對,我便也無法,只能是看著他們有情人難成眷屬。”
劉老夫人這番話是真心話,不帶一點指責,她是真的覺得這麽折騰下去太累了,這兩個人有情,便點了頭,以後如何,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至少現在青青不會傷心欲絕。
她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當家,壓力也很大,可是她想要成全孫女,也只能這麽做了,要不然等她百年之後,這家中怕是沒有人能護著她了。
劉老爺聽了,一時便說不出話來,隻好說道,“今日天色已晚,也不是說正事的時候,既然方家郎君已經看過了青青,青青也好多了,便請他們先回去,這事兒我會好好想想的,娘覺得如何?”
劉老夫人輕輕地點了下頭,又跟江敬雪說,“今日可真是辛苦你了,夜深,路上慢著些,回去看孩子吧。”
江敬雪說道,“奶奶別擔心,自己顧好身子。”
慶生自然是不好在這裡久留,就算知道他舍不得離開,江敬雪也只能道,“慶生,咱們就告辭了,走吧。”
慶生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看著二小姐,兩人皆沒有開口,只是那眼神已經訴說了彼此的心聲。
兩個人出去了,江敬雪一眼便看到了胡尚軒,趕緊上前,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怎麽來了?怎麽在外面站著,也不知進屋裡去。”
胡尚軒笑了笑,“進屋不合適,不用擔心我,沒事的,二小姐可好了?”
江敬雪點頭,“已經好多了。”
“那好,咱們這就回家吧,平安只怕已經在鬧覺了,也不知能不能哄得住。”
說起孩子,江敬雪又是一陣擔心,趕緊走了。
劉家派了車送他們回家,車趕得很穩當,沒用多久就到了方家,看著他們進去了,劉家的小廝這才趕車回去複命。
方家這會兒還沒有散呢,今日事出突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要有個結果才能安心睡覺的。
慶滿剛剛就出來看了,見了人回來,趕忙說道,“回來了,幾個人都回來了。”
大家都在上房裡坐著,聽到動靜,方氏趕緊出來看,頓時松了口氣。
“可算是回來了,真是擔心壞了啊。”
進了屋裡,江敬雪見著平安已經在文氏懷裡睡著了,笑了笑,“還是家婆哄得住,今晚上估計哭得厲害吧?”
文氏笑說,“剛剛才睡著的,我就這麽抱著,一會兒你們要回去了再換手。”
時辰晚了,也不好說太多,只是簡單說了下今日去是為了什麽事,至於劉老夫人說的話,江敬雪不敢當真,誰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麽結果。
文氏聽了,將孩子遞了過去,“好好的回來了就行,先回去歇著,有什麽之後再說。”
胡尚軒抱了孩子,一家子回去了,到了家胡秀才便道,“可是為了姻緣之事?”
江敬雪點點頭,將事情簡單說了,“看那意思,劉老夫人很是滿意慶生,也有意結親,只是劉老爺夫妻兩個是不願意的,也不知最後如何,這話現在還不好說。”
胡秀才歎氣,“姻緣自有天定,可也有逆天而為的,此事實在不好評說。”
時辰已經不早了,各自回去歇著, 江敬雪在劉家吃了晚飯,只是心中惦記著二小姐,也沒吃好,阿玲問要不要煮宵夜,她也就沒有拒絕。
“去吧,做簡單的熱湯面,做一碗來,我們一塊兒吃了。”
阿玲聽她要吃,倒是很高興,想著娘子就是沒有吃好的,萬不能餓著肚子睡覺,她趕緊就去做了。
江敬雪跑這一趟,真是累得不輕,揉了揉脖子,胡尚軒立馬上手替她按。
她歎氣道,“這事兒倒是不順利,我想著慶生和二小姐都是動了真心的,只是想想也覺得艱難,真不知該如何了。”
胡尚軒道,“此事再艱難,咱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一切要看劉家是什麽心思,若是願意,這事兒其實也不難辦,方家不是愛財的,總能成就姻緣。”
江敬雪一想,這會兒說也沒用,總之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她又擔心胡尚軒的傷,愣是讓他解了衣裳,看了他的傷口,又摸了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這才放心了。
“李爺爺可是說了的,你現在傷還沒有好透,不能胡來的,天氣這麽冷,你在院中站了那麽久,真是該打。”
胡尚軒道,“我知道你在屋裡,知道你好好的,我便覺得渾身都暖了,若是在家中冷,總怕你有事,一眼看不到便放心不下。”
江敬雪微微一笑,“這張嘴長來不是為了吃飯的,是為了說好聽的。”
胡尚軒又說,“就算是為了說好聽的,那也是為了說與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