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就停在距離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大牛看著那個車子,越發確定阿予可能早就知道今日的那場熱鬧了。
但他什麽都沒說,沉著臉直接上了騾車。
路三竹正要將張樹也趕上去,舒予手一擋,“我這騾車不坐這種畜生,怕髒了車廂。給他系根繩子綁在車尾,讓他走路跟著。”
路三竹眼睛一亮,“好嘞。”然後惡狠狠的將張樹給系結實了。
騾車就這麽載著三個人,拖著一個人一路往上石村駛去。
大牛趕著車,路三竹就看著後面跟著的張樹,看著他踉踉蹌蹌的樣子就解氣。
“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挺老實的,沒想到是這麽個玩意,大丫真是被他害苦了。”
舒予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嗤笑一聲,“你知道他是怎麽評價我們路家的嗎?”
“怎麽評價的?”
“他說,我姐又傻又蠢,我爹是個瘸子,我娘膽小如鼠還有娘家拖後腿,我弟妹年紀還小。說我大伯沒主見,只聽大伯娘的話,三叔三嬸好吃懶做又慫包,其他親戚都跟我們家疏遠,上石村也是雜居的不夠團結,村長怕麻煩不愛管事。所以我姐就算被欺負死了,也沒人給她出氣出頭。他是千辛萬苦才挑中我姐的。”
路三竹和大牛渾身顫抖,“誰說的?誰說沒人給大丫出頭?和離,必須和離。當我們路家姑娘是大蘿卜呢?還千辛萬苦才挑中的,我去他娘的……”
路三竹對大牛說道,“趕快點,慢吞吞的,你還怕他跟不上我們嗎?”
大牛果然加快了速度,後面的張樹原本還歇了兩口氣,如今只能盡全力跑著才能跟上了。
沒多久,騾車進了上石村村口。
不少村民剛要跟大牛打招呼,結果就看到了騾車後面綁著的狼狽的張樹。
村民們瞬間愣住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回了路家。
路三竹直接從騾車上下來,解了騾車後面的繩子,揪著張樹就進門了。
舒予對大牛說道,“大牛哥,你去找大伯的時候,順便把村長也叫過來吧。”
大牛愣住,“村長?”
“張樹和張家可能不會輕易同意和離,但張樹這事鬧得太大了,今日又是市集,大嚴村肯定也有人去縣城聽到這件事。大嚴村的村長就算為了整個村子名聲著想,也會出面解決這事的。”
所以,他們的村長也最好跟著去。
大牛明白了,點點頭往自家跑去。
舒予這才進了院門,一進去,就看到路二柏拿著手裡的木頭狠狠的往張樹身上扔了過去,阮氏也衝過來打他,老太太抱著大丫,在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舒予歎了一口氣,路二柏他們只知道大丫現在還是清白之身,心裡其實一直覺得張樹可能是不能人道的。
誰知道這個中的緣由這般不堪。
舒予上前,安撫住激動的家人。
沒多久,大牛便帶著路大松一家和村長以及村裡的幾個和路家關系不錯的人家浩浩蕩蕩又氣勢衝衝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