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並不知道那日在城門口,只是抬了一下頭的功夫,就引得這後面一系列的事情,更沒想到,她的家人放心不下他,竟然打算全體出動,追著她過來了。
流放的隊伍離開東安府後,這路就變得難走了起來。
盡管是官道,路面平整寬敞。可她們腳上都拖著沉甸甸的腳銬,嚴重拖慢了他們的速度。
偏偏押送的官差還在不斷的催促著,一點都不留情。
這讓原本還想關注舒予,找機會找她麻煩的舒家人,全都沒了心思,只顧得上趕路了。
所有人裡面,反倒是舒予最自在。
她手上的手鐐輕飄飄的,腳上的腳銬雖然有些重量,但她也察覺出來了,跟其他人相比還是輕了不少的。
到了晌午,官差們自己也走累了,這才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息。
舒家人全部累癱了,坐在地上便一動不動。舒予倒是還有功夫打量周邊的環境,直至見面出現一隻手。
她抬起頭,見是領頭的官差,當即站了起來。
那官差面無表情的對她說道,“這是你的乾糧,你先拿著吃。我既然答應了你家裡人,肯定會做到的,吃吧。這饅頭涼了,你湊合著吃,等晚上有火了,就能吃點熱的了。”
舒予接了過來,“多謝。”
領頭官差擺擺手,就回到方才自己坐的位置上。
其他官差也在發乾糧,只不過舒家其他人拿到的都是乾巴巴的粗面窩窩頭,或者沒什麽滋味的乾硬餅子。
分量還很少,畢竟她們流放的人都有定量,一個人一天只有八兩的糧食,十五歲以下更少,反正保證她們餓不死就行了,再好的條件是沒有的。
舒予只有十四歲,但她手裡是兩個白面饅頭,旁邊還有一個水囊,跟那些官差吃的是一樣的。
舒家人心中憤憤不平,再度憤怒的瞪著她。
但她們不敢說什麽,畢竟方才領頭官差說的很明白,這是因為那對夫妻給塞了銀子,他們才特殊對待的。
舒家老夫人這會兒心裡甚至開始恨起自己兩個出嫁的女兒了,他們因為舒家的關系,早年都嫁的不錯,如今早就是掌家的當家太太了。
但凡從手指縫裡面漏出一點,別說五兩銀子,就是五十兩銀子也是輕輕松松的。她們給一點,自己流放的路上也不至於這麽艱難。
可她們卻在舒家出事後,竭力撇清和舒家的關系,甚至沒去牢房看一眼她這個母親。
舒予感受到了明晃晃的熾熱嫉妒的視線,她不在意,拿著饅頭吃了起來。
這饅頭……竟然還有股甜味。
老實說,其實她雖然經歷了坐牢,流放,但這幾天的夥食費都還不錯的樣子。
吃完後休息片刻,官差又催著她們開始趕路。
到了傍晚,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驛站。
驛站在城外,附近除了這一處驛站之外,基本上也沒什麽人煙了。
官差精神倒是還好,催著一行人進去。
晚上的夥食果然比較好,當然,舒家人還是跟晌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