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崢牽著馬走了過來,擰著眉看著那匹馬遠去的背影,“是驛兵。”
他後面背著文書袋,應該是送加急公文的,這種情況下,就算撞死他們,也只能算他們倒霉,驛兵都不用負責的。
趙錫輕嗤了一聲,“這驛兵騎馬技術不行,咱們都特意找了個寬敞一點的地方停下來吃飯了,他居然還能撞到我們。那前面地方窄小,要是……”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和孟允崢對視了一眼,低聲說道,“會不會,出事??”
他們前面可是流放隊伍,而且道路應該沒他們寬敞,尤其是他們人數多,還有兩輛騾車。那驛兵要是還像方才那樣橫衝直撞的,肯定要出事啊。
孟允崢臉色微變,若是這會兒舒予下了車倒是還好,她機靈肯定不會被撞上。可若是她在車裡面,囚車鎖著,那是極容易出事的。
孟允崢當下一躍而上直接坐在馬背上,韁繩一抖人就飛奔出去。
“我去前面看看,你自己想辦法跟上來。”
話說完,人就沒影了。
趙錫留在原地怔怔的,一陣風刮過,垂在肩上的頭髮劈裡啪啦的抽打在臉上,痛得他當場嚎叫出聲,“艸,你瘋了?什麽叫做我自己想辦法跟上來。你馬都騎走了,我他娘的還怎麽跟?我難不成把自己當匹馬,拉著車廂追上去嗎?你回來,回來啊……”
趙錫淒厲的叫聲在呼呼的風聲中很快便消散了,前面的人一點回應都沒有不說,連最後一點身影也不見了。
趙錫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扭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鍋飯菜,心痛到無法呼吸。
半晌後,幽幽的嘀咕了一句,“重色輕友的家夥。”
孟允崢此時卻完全顧不上他,他已經聽到前面驚聲尖叫的聲音。
果然,舒家的流放隊伍被衝撞了。
舒家人是剛好吃完晌午飯準備出發的,一行人上了官道往前走的時候,驛兵騎著馬飛馳而來。
這驛兵倒是遠遠的就開始喊,“加急公文,耽誤不得,前面的速速讓開,阻擋著死。”
舒家人一回頭,就驚得連連後退,拚命的往旁邊躲。
可她們能暫時躲開,前面的兩匹騾子卻反應不及。
駕著舒予這輛騾車的是領頭官差,他的技術好,倒是立刻就調轉騾子避到一旁去了。
然而另外一輛騾車卻不行,駕車的官差慌亂之下不但沒有及時避開,板車上的侯氏和六姑娘更是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
騾車當即便撞上了前面舒予那輛,原本已經安靜的等待在一旁的騾子頓時焦躁起來。不但往前走去,還擋住了後面飛奔而來的驛馬。
驛馬想停已經來不及了,盡管雙方都在使勁想拉住韁繩,但驛馬還是撞到了騾子。
驛馬都是身強體壯的,尤其是這種要送加急公文的驛馬,更是和一般馬匹不同。
騾子對上它,自然是要吃虧啊。
果然,下一刻那騾子突然嘶鳴了一聲,吃痛之下猛地甩開蹄子往前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