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

　“嘎嘎！”

　唐老鴨一怔，迅速搖頭。

　裙子是女孩兒穿的，鴨是公鴨，才不要穿！

　“來，你給它換上。”拍攝人員指揮著。

　他們看不懂唐老鴨的意思，也沒把那搖頭當回事，自顧自的拿出粉粉的小裙子，抬起手欲往唐老鴨身上套。

　“嘎！”唐老鴨身子一側，躲了開來。

　“乖，聽話，把它穿上。”拍攝人員把唐老鴨當小孩似的哄了一句。

　說完自己先笑了。

　搖搖頭，再抬手。

　唐老鴨再躲。

　再動再躲，再動再躲……

　連續幾次接連失手，負責拍照的幾個人終於明白了。

　這鴨子是故意的。

　它不配合了！

　“現在怎麽辦?”有人問。

　“錢已經付過了，照片才拍到一半，肯定不能停，一會兒還要錄像呢……”

　另一個人蹙眉，想了想建議道:“要不跟那位唐先生聯系一下，讓他過來幫著控制一下這鴨子，把任務完成。”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咱們來了這麽久，那位唐先生也沒露面，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說話的功夫，有人拿出手機登錄了微信，給帳號名為唐唐的網友發了信息。

　內容如下:“你好，在嗎?”

　“鴨子不太配合，麻煩你出來幫幫我們。”

　消息發過去後，半天不見人回，他們沒有辦法，隻好繼續發第二條，措辭稍稍強硬一些。

　“我們時間很趕，拍完這個還有其他工作要做，請盡快過來！”

　“既然收了錢，就有義務配合！”

　“你這種行為屬於詐騙，我們有理由報警！”

　“……”

　幾條信息一一發過，從最開始的好言好語商量，到最後一條報警威脅，名為唐唐的微信始終不曾有任何回應。

　“聯系不到人，這可怎麽辦?”

　“抓吧！”

　“咱們幾個人把這鴨子圍起來抓住，衣服給它套上，早拍完早結束。”

　話音一落，一眾拍攝人員朝著唐老鴨圍了過去。

　唐老鴨耳朵一動，大大的眼睛向上翻了翻。

　想抓鴨，門都沒有！

　鴨脖一低，身子一縮，團成圓滾了兩下，整個鴨子像雪球一樣從縫隙溜了出去。

　拍攝人員撲了個空。

　“嘎！嘎！”唐老鴨大笑兩聲，抬起脖，直起身站了起來。

　左閃右閃，彎腰側翻，身體輕盈，動作靈活，一夥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碰到一根鴨毛。

　…………

　村中小路。

　程瀟信步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幾個男人圍捕鴨子的一幕。

　“你們幹什麽?”

　程瀟厲喝一聲，犀利的目光朝著幾人看去。

　“瀟、瀟瀟！”

　聽到熟悉的聲音，眾人順勢回頭，看到是程瀟後，呆愣一秒，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傾城小妖?”程瀟皺眉:“怎麽又是你?”

　這會兒程瀟也認出了他們。

　剛剛她看見這女人背影的時候就覺得有幾分熟悉，原來竟是在葬神山上被野豬嚇尿褲子的主播——傾城小妖。

　欺軟怕硬，為蹭熱度不擇手段，程瀟對她沒什麽好印象。

　先前救她之後，還以為她會改過自新，這會兒又出來……

　想到這裡，程瀟眉頭緊鎖。

　“別誤會，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看到程瀟這副表情，傾城小妖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她誤會了什麽。

　連忙跑過來站在程瀟面前，急切的解釋道:“我們和人約好，要給這鴨子拍幾張照片和視頻。”

　“結果拍到一半，鴨子不肯配合了，那人又聯系不上……我們才想用笨辦法抓住鴨子的。”

　傾城小妖一跺腳，心裡委屈的不得了:“我們是付了錢的。”

　雖然只有二百！可二百也是錢啊！

　傾城小妖默默的想。

　付錢?

　拍照?

　程瀟聽得雲裡霧裡，眼中閃過狐疑。

　程家一共就三個人。

　她剛回來，程昀不知道唐老鴨去了哪裡，張小暖在化妝品廠工作，他們都不可能收錢讓人拍唐老鴨。

　“誰跟你聯系的?”程瀟問。

　“唐唐，他自稱唐先生！”

　傾城小妖連忙把手機拿到程瀟面前，調出裡面的聊天記錄，

　“他告訴我們紅星村有一隻帥鴨子，聰敏伶俐，似懂人言，只要我們支付給他二百塊錢，他就會把鴨子帶到涼亭，讓我們拍照。”

　傾城小妖訕訕一笑，有些心虛。

　“紅星村我來過幾次，和村民還算熟絡，鴨子的事情也隱隱聽說了，它好像是你們家的。”

　“可是……”傾城小妖強調:“那個自稱唐先生的人，說不用經過你們的同意，鴨子會聽他的話。”

　“他還給我們發了幾張鴨子的照片，確實是在你們家院子裡拍的。”

　“我想著，二百塊錢也不多，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他了。”

　“結果今天我們一來，這隻鴨子真的等在涼亭裡，全程配合拍照，讓穿什麽穿什麽，讓擺什麽動作擺什麽動作，特別乖巧。”

　那時的鴨子萌的不得了，傾城小妖恨不得把它偷回家。

　“誰想到才拍一半，馬上換下一套裝時，鴨子就不配合了。”

　“唐先生也找不到人，我們沒辦法才……”

　形城小妖簡潔明了的把事情的起因經過敘述一番。

　聽罷，程瀟低下頭看向微信帳號。

　果然！

　是那隻鴨子的！

　在聊天記錄裡，鴨子對自己大誇特誇，頗有一種吹破牛皮不要錢的架勢。

　進步真快呀！

　程瀟默默的想:這才多長時間，唐老鴨已經開始識字，並且能微信聊天了。

　真聰明！

　程瀟瞥了一眼，就是聰明過頭了。

　“嘎?”

　感受到程瀟的目光，唐老鴨的脖子縮了縮。

　躡手躡腳的走到程瀟身邊。

　如同犯錯的孩子，乖乖的站好。

　程瀟橫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傾城小妖。

　“鴨子是我們家的，不經過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拍照，立刻把你們拍攝的照片全部刪除！”程瀟態度強硬。

　傾城小妖等人對視一眼，乖乖的拿出手機、攝像機，有一張算一張刪了個一乾二淨。

　“我把錢轉給你。”程瀟拿出手機調出支付頁面。

　“不用！不用！”傾城小妖連連擺手。

　“就二百塊錢而已，和救命之恩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而且這錢也不是你收的，我們怎麽能要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