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金黃色的小米南瓜粥端上桌,李明宇、苑林、周瑞生夫妻二人全部落座。
李明宇用瓷杓攪拌著滾燙的米粥,問道:“你們睡得好嗎?”
“我現在好困啊。”說著長長打了個哈欠,眼角水光閃閃。
“我感覺我睡得還行,這會不怎麽困。”晏煙取了一個雞蛋,轉動著雞蛋磕了一圈後,左手捏著大頭,右手輕輕用力,完整的上半邊蛋殼就被取了下來。
“餓是真的餓了。”小口吃完了雞蛋,晏煙舀起一杓小米粥,吹了吹送入口中。
苑林輕輕揉按著太陽穴,半閉著雙眼,道:“我也有點困,晚上做夢,夢裡全是喪屍,心累。”
周瑞生給小女兒夾了一塊餅,並剝開一個雞蛋放到她的粥碗內,說道:“小苑也做噩夢啦?我也是,被數不清的腦袋大的老鼠追著跑,把人在夢裡都跑累嘍~”
“哈哈,那我比周叔你好一點,我是殺喪屍殺的心累。”苑林清淺一笑。
“今天換我來開車吧,明宇在路上多睡一會兒,周叔呢,能繼續開車嗎?”陸滄遙停下筷子,看著昨天晚上花力氣殺喪屍的幾人,除了有異能幫忙調節狀態的晏煙,臉上都或多或少有疲憊之色。
“要不我們再休整一個上午,下午再出發?”
周瑞生連忙道:“不用不用,太耽誤了,我和芬芬說好了,今天她來開車。”
自己的妻子孩子都在身邊,但是他知道他們是急著回家的,還有遠方的親人在互相牽掛著。
所以,還是能盡快到達他們的目的地為好,以免出了什麽意外。
“芬姨開車麽?”見孫雨芬點點頭,陸滄遙道,“那就好。”
百裡飛鴻原本瞌睡的睜不開眼睛,被百裡安瀾訛了一通後,現在還很清醒,吃著香噴噴的蔥花餅,早先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情緒不翼而飛,眼睛越來越亮,頻頻看向桌子上旋轉著的超大瓷盤。
根本沒聽別人在說什麽。
所謂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就是這樣了吧。
百裡安瀾矜持而克制的小口吞咽著筷子夾著的餅,上半身保持不動,面不改色的在桌子下踢了百裡飛鴻一下,示意他收斂一點。
一連喝完小半碗,還舍不得放下碗,晏煙隻覺得口中滿是說不出來的芳香:“這個小米粥好好喝!絕了,我從來不知道,粥這種食物還能有讓我想吃第二碗的。”
“是真的很香,廚房裡小火熬煮的時候,那個香味清清淡淡的,但是比現在還要勾人,”葉筠薇拈著白瓷小杓,接上晏煙的話,“明宇的煮粥方法和我平常做的也沒什麽不一樣,可是熬出來的就是比我的香。”
“水米的配比和火候的掌控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她看向逐漸恢復精神的李明宇。
李明宇喝著略有些燙口的粥,隨著身體暖和起來,頭腦也恢復敏銳,他愣了一下,將小杓搭著碗沿放入碗中,才道:“葉姐這一問差點又把我問懵了。”
“因為我煮粥啊、做飯啊、炒菜啊這些都是小時候就開始做了,現在都是憑感覺和習慣,一問到特殊我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葉筠薇:“對你來說都是常規做法吧。”
李明宇認真思索後說道:“就是葉姐你說的這樣,真要說的話,我們專業廚師就是對火候的控制可能比普通人要精細一點吧,不同的食材需要最適合它們的火候來激發出它們最好的本味。”
葉筠薇作為科研人員,什麽事都要講求精度,最好是能統一標準,能讓外行也一眼看出來這是同一水平。
因此她問道:“沒有什麽可以讓普通人也能掌握的標準嗎?難不成完全憑感覺?”
李明宇身子向後一仰:“嘶——這個問題,大概沒有吧?我學的時候,練習了無數次才慢慢找到了適合我自己的那個點、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曾經我也問過我爺爺、我爸爸,他們都說讓我自己找感覺,做出的飯菜最好吃的,就是最好的火候。”
他聳了聳肩,像他爺爺這樣的國寶級廚師做菜都挺唯心的,身為李家傳人,他有條件去問別的大師,當然他們都是爺爺輩的,那些大師們也跟他爺爺教他那樣,做菜完全靠手感,做出完美的菜品已經成了他們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沒有什麽統一標準。
“這就是我做飯滋味普通的原因嗎?我總想著用最精準的克數、火力與時間,控制它最後變熟、出鍋。”葉筠薇玩笑似的說道:“能吃,就是不太好吃,總感覺缺點什麽。”
晏煙突然來了一句:“這樣的飯沒有靈魂。”
“啊,對,就是這樣,太刻意的話,少了變化的創新,也缺少了生活的煙火氣。”李明宇兩手一撐桌沿,正經而嚴肅道:“我們吃的是用來填飽肚子、滿足舌頭的飯,不是用來炫技的。”
“我爺爺說過,我們廚師,做飯可以精致高雅,可以粗獷豪放,但是最終都是要讓人吃的。來吃飯的人不會管你工序多複雜,用料多麽精準,他們吃的是味道,是來滿足、愉悅自己的,所以,沒有什麽標準,好吃、美味就是第一標準。”
“老爺子說的太對了, 我們去飯店吃飯,不就是圖好吃嗎?搞那麽複雜我們也不會關注,只要好吃,食材乾淨新鮮,對我的胃口,我就願意掏錢。”
周瑞生附和著感歎:“現在好多大飯店、什麽星級飯店搞得花裡胡哨的宣傳,我去一吃,還不如外面蒼蠅館子好吃,錢花的真不值。”
陸滄遙對食物沒有太高的追求,能吃飽就行,但是美食能讓心情更好,她也不會虧待自己,非要去吃不好吃的。
廚師做飯時憑多年的經驗與手感,就像是她控制自己精神海中的諸多異能一般,一開始她比別人也強不了多少。
但是她可以通過不斷的使用、思考,慢慢摸索出異能不同的用法,讓弱異能變強,讓強異能變柔和。
與李明宇做飯一樣,異能的掌控也沒有什麽標準練的多了,感覺自然就來了,等到使用異能達到如臂使指的狀態,自然勝出同階異能者許多。
這就是她比別人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