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恐慌。
這是一座充滿殺機的城市,所以毫無人煙,怪物橫行。
尤裡看著對面朝他們接近的怪物,立刻來了辦法,“開槍將它們引過去。”
反正都是沒有神志的怪物,碰在一起總能給他們留出足夠多的喘息時間。
“我來開車,你報位置。”尤裡直接從後面爬到南希的副駕駛座上,和一邊的靳修齊交接方向盤。
靳修齊立刻抽手跟他交換位置,又坐到後面去。
南希朝著那群夜行者開了幾槍吸引其注意力。
車隊就這麽帶著十幾隻的夜行者直奔蜘蛛群而去。
那是以一棟百貨樓為標志性建築的三岔路口,兩方即將相遇。
夜晚的大雪已經開始在路上堆積。
尤裡將時間扣得正好。
當他們的車隊通過岔口駛入別的路的那一瞬,漆黑一片的蜘蛛群距離他們只有驚險一百米的距離。
當它們到達時,正好與車末尾追逐著的夜行者碰了個正著。
面對龐大的蜘蛛群,那十幾隻夜行者幾乎沒什麽抵抗的能力,就是在凶狠,也被群擁而上的蜘蛛很快圍殺。
雖然後面還有一小部分的蜘蛛在追逐著車輛,但南希直接掏出了幾顆手雷,她讓尤裡降低車速,讓車子重新跟在最後面。
幾顆手雷陸續炸了過去,道路兩邊都是一些殘破的房子,爆炸直接將那些牆給炸陷了,壓死不少蜘蛛,也成功拉開更大的距離。
車隊逐漸脫離了它們的追擊范圍。
在靳修齊和陸睨的精神力再也探索不到什麽怪物了以後,兩人雖然有所放松,但對於變異植物探索不到這事,他們還是異常的煩惱。
脫離危險後不久,車隊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一個天主教堂。
這是唯一看上去很乾淨,大門緊閉,也沒有入侵跡象的地方。
門口的院子只有一個木門鎖著,車子直接撞開門駛了進去。
寬敞的院子正好可以停放下所有的車輛。
靳修齊在表示沒有看見什麽怪物之後,幾人下車,兩隻寵物也先後跳了下來,四肢踩進雪地裡,那凍腳的感覺讓它們不是很適應。
南希收掉車子,來到這座教堂的大門前。
尤裡輕松就推開了大門,那本擱在門上用來鎖門的長木條斷成兩截掉在了地上。
裡面很黑,幾束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長椅子,零零散散的坐著十幾個人。
盡頭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後面是耶穌被綁在架子上的一副壁畫,上面落了不少的灰。
這座教堂只有這麽一層。
靳修齊沒有在那些坐著一動不動的人身上察覺到一點生命體征。
南希手持手電筒走上前,來到一個互相依偎的背影前,發現這對夫妻都已經死亡了。
屍體早已風化,只有薄薄的一層皮覆蓋在身上。
“是餓死的。”她在他們的身上找不到一點傷痕,瘦弱的只剩下一層皮。
尤裡往前去看了看,發現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這十幾個人躲避在這裡,吃光了多有的食物後全部餓死了。
“我以為至少會發生同類相殘的現象。”2號說。
南希搖搖頭,想起自己在摸拉小鎮遇到過的一群(xie)教成員,說:“真正的信徒,寧可餓死也不會這麽乾。”
“把他們搬到後面去吧,後面有個小房間,應該是這裡的神父睡的。”陸睨舉著手電筒站在第一排的位置,眼前的人穿著教袍,手裡還拿著一串十字項鏈。
屍體全部都堆放到了後面的屋子裡,那裡面唯一的一張小床和床墊都被他們給搬出來用了。
大巴車上的孩子們這才陸陸續續的排隊進來。
將大門關上,幾個人將斷裂的木條搬開,搬了長椅子去堵門。
孩子們各個都凍的面色泛白,裹著被雪弄濕的小被子瑟瑟發抖。
南希直接讓所有人將椅子搬到一邊去,在中間空出來的空地上,尤裡去搬來了木條,徒手將它又撕開成了幾節後堆成兩堆在中央,她走過去點了兩把火,變成了兩個大火堆。
孩子們全部圍著火堆坐下。
密封的環境裡溫度很快攀升。
所有人都有了久違的溫暖。
剛剛的驚險還歷歷在目,這會大家都坐在地上,氣氛一時間很是嚴肅。
南希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放在了火堆附近烘著,她自己的手裡拿出不少的藥物和醫用針線,拿出一部分放到尤裡手裡,朝他眨眨眼,“你看過醫書,一定比我專業,幫幫他們?”
很多孩子都因為碎玻璃割破了皮膚,這會好幾個還血流不斷的。
南希不會給他們使用治療技能,卻又不忍心他們傷成這樣還無法治療。
她只能用自己龐大的醫療儲備來幫人了,畢竟這些藥物大部分時候他們隊伍的人是用不上的。
尤裡低頭看著手裡的急救箱和一些藥品,臉頰上就得到了一個溫熱的吻。
南希親了他一口,“不難吧?”
“嗯。”他眸子閃了閃,點了點頭。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左眼隱隱呈現出了黑紅的顏色。
小A適時的在南希的腦子裡提醒,“你給尤裡使用的美毛膏要到期了,他的眼瞳顏色將會恢復。”
南希看向尤裡已經站起身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唇,“沒關系, 在外面沒什麽好怕的。”
尤裡拿著急救箱在一個女孩面前蹲下。
那天,她在車子的後面給他比過一個愛心,笑容乾淨幼嫩,可此時這張臉上從左側眼臉下方劃到耳朵,是一道猙獰皮肉翻卷的傷痕。
她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
眼皮也掙不開。
尤裡沉默的打開藥箱,手裡動作很快,消毒、縫合、上藥....每個步驟都做的很精細。
南希看著他的動作,又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她清楚的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複雜的情感,那是憐憫和心疼。
2號在她身邊坐下,淡藍色的眼眸盯著她,說:“我餓了。”
南希回過頭,忍不住笑了,她又拿了個醫藥箱塞到他手裡,“你被做了這麽多實驗,簡單的包扎也肯定會,去幫幫忙,晚上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