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日觀察,柳金蟬發現了一個秘密,芝馬是她們惹不起的存在,別說芝馬血,就是想要弄些馬尿都會惹惱了這家夥,一蹄子過來連她這種鬼修都撐不住。
芝仙娃娃就比芝馬的警惕性低多了,可能是因為生活在居安小築中無憂無慮,又有陣法保護,過於安全的環境讓這小家夥失去了警惕之心,漸漸露出了弱點所在。
芝仙娃娃不吃煙火食,每天就靠吞食院中的五行精氣成長,只是長得極慢,總也成不了兩個鬼女夢想中的小帥哥,最近這段日子可能是吞食五行精氣久了,漸漸沒了什麽胃口,開始對井中靈泉感興趣。
偏偏又懶得親自下井去取,這就給了柳金蟬她們機會,現在兩個鬼女每天都會按時取出靈泉,用剛摘的花瓣浸泡了,弄成好看的香湯送給芝仙娃娃,
靈泉喝多了的就算天生靈物也得撒尿啊?於是居安小築的餐單上就多出了一鍋用芝仙靈尿煲成的高湯,入口香濃,能定神魂,延陽壽陰壽,縱然是包正這個二品仙師喝了都有極大的補益。
包正對柳金蟬的聰明勁兒簡直是讚不絕口,若非如此,他還真是很難拉下臉面去找芝仙索要靈尿呢。
這東西或許對於居安小築的居民而言已經不是怎麽稀奇,可是趙受益稀罕啊,據說他的兩位武聖皇爺爺也是十分稀罕的。
武聖號稱超凡以上戰力無雙,當年高粱河一戰打成了什麽鳥樣兒?可就是這樣,趙光義還是以一身力戰北國兩大真魔,居然還能親手斬殺了其中一尊;
可上蒼是公平的,武聖同階戰力無敵,壽命卻短,甚至都比不過煉氣化神到達巔峰的二品修士,兩百年一過便近大限,所以對於大相寺的兩位武聖皇帝來說,芝仙娃娃的靈尿可是真正的寶貝。
於是包正懷揣著三個各裝了二十滴芝仙尿的琉璃瓶來到了大相寺,將其中一瓶交給了正在寺前焦急等待的趙受益,堂堂的升王殿下激動的像是得到了生日蛋糕的小姑娘,臉都紅了,小心翼翼地揣進袖袋,生怕灑了半滴。
“文直,等會兒進了佛骨塔,你可千萬要小心應對啊,大爺爺還好,他老人家素來最重文人,你的詩名這麽盛,肯定瞞不過他的耳目,對你多半會另眼相看。
二爺爺就不同了,他老人家這個......比較嚴厲,尤其不喜人舞文弄墨,崇尚的是無上武力。不過你帶了芝仙靈尿,二爺爺一定歡喜,你只要別犯了他的禁忌就好。”
大相寺乃是皇家園林,與大艮朝休戚相關,據說與靈光寺一般,早就脫離了佛洲的控制,有趙受益這個日後的皇帝種子帶著,一路暢通無阻,大和尚小和尚都未曾前來打擾,一路只是合什問禮。
趙受益一面向‘高僧們’還禮,一面壓低了聲音道。
“什麽禁忌?”
包正看了眼趙受益,心說你直接說趙光義性格古怪、手段酷烈不就完了,還遮遮掩掩的:“莫非是那燭......”
“噓......“
趙受益連忙做個噤聲的表情:“你既然知道還說出來做什麽?這也就是你,若是換了別個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早就拿下問罪了!哎,皇家的骨肉啊,總是比不得普通人家那般溫暖。
好了文直,我只能送你到這裡,可不敢去見兩位爺爺,弄不好又要被平白訓斥,你自去吧,希望你一切順利。”
包正看了眼被隱隱佛光包裹的九層佛骨塔,微微點頭道:“殿下若有要事,不必等我。”
“要等的,我不放心啊,萬一你惹怒了兩位爺爺,我還是個接應,怎麽說我也是趙家子孫......”
“如此,就多謝升王殿下了。”
包正深深看了趙受益一眼,見到他眼中濃濃的擔憂,心中不覺微暖。
這位對應上世藍星北宋仁宗皇帝的六皇子果然是天性純厚,比起那位史上無名,且結攏龐太師和蜀山一脈的太子來,顯然更適合做大艮的皇帝。
......
大相寺佛骨塔中存放的,正是大唐時一代高僧姚廣孝的佛骨舍利。
佛法自大震末年自西方佛洲傳入夏洲,彼時佛理雜亂,南北分派,彼此交惡互殺,佛門弟子對付起自己人來簡直比對外人更狠。
正是這位高僧姚廣孝修成當世羅漢,創立了夏洲東土佛教,才結束了夏洲佛門這一段不堪的歷史,唐皇讚其為‘三教顯羅漢’,請為皇家僧相,乃建立大相寺,彰顯其功績。
其後姚廣孝率僧兵遠征妖、魔外域,令外洲妖魔至今不敢侵犯夏洲,可謂是遺澤至今。
大艮太祖趙匡胤、太宗趙光義,因為兄弟相爭彼此相互製衡,最後甚至要假死托隱,卻因為都非常尊崇這位高僧,所以都隱於佛骨塔中,希望可以借高僧遺法,洗去心中武夫戾氣,求得武聖之上的境界。
就算在上世藍星,姚廣孝同樣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包正心中也是十分欽慕,看寺僧人打開塔門後,先是對佛塔遙遙一拜,而後才緩步走入塔中。
據趙受益說,佛骨塔的頂部放置著姚廣孝的佛骨舍利,八層則是太祖趙匡胤所在,七層則是趙光義潛修之所,
一到六層,皆有佛光隱隱、梵唱聲聲,塔壁上繪畫著佛門傳說,諸如白馬馱經、香象渡河、羅漢報母、靈鹿聽經,所寓皆是善事,倒是令人心境頗為平和。
包正緩緩行到六層後,微微躬身施禮道:“開封府同知,二等威望伯包正包文正,入塔來見太祖太宗......”
“二品元神宗師?”
八層有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風雪夜入藕花樓,雁池詩會上的詩魁就是你罷?朕聽過你的詩文,很不錯,堪稱是我大艮朝的才子。”
這位一上來就誇獎包正的詩文,自然是最愛附庸風雅、尤其尊重文人的太祖趙匡胤了。
包正還未回答,只聽七層傳來一道冷哼:“詩詞文章有什麽用,難道還能用來抗衡妖魔嗎?
你就是近來風頭最盛的包文直?
嘿嘿,看你骨肉氣血之齡最多不過二十二三歲,居然就修成了二品元神宗師?
莫非是這天下七洲最大的天才竟然降生在我大艮了?
你崛起之快,猶如流星,手段酷冷,不顧峨眉青城雖有瑕疵,卻為我大艮西南屏障,說!你究竟是什麽人?轉生大艮,究竟是有什麽陰謀?”
話音未落,包正隻覺一道如山壓力從佛骨塔七層襲來,頓時心中警兆大生,仿佛是遭遇了畢生以來的最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