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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封府磨刀人開始》第324章 天真的王安石
皇帝老子家的事情總歸要回京後再議,包正目前首先要解決的是和談問題。
  韓德讓這個時之魔神就是個情癡,為了他的老相好‘凝光’做出無數安排,固然是有真心議和之心,本意卻是要幫助蕭後佔足便宜,幽州之盟說是要成兄弟之盟,可這究竟誰為兄、誰為弟,那可就難說的緊了。
  幽州留守府,後花園聽風雅築中,包正此刻正與自己的門生王安石對面而坐,桌上燃著檀香,還有泡至佳時的香茗。
  包正笑著看了眼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卻一臉緊張的王安石,笑道:“介甫,放輕松些,為師喚你前來不過是閑聊幾句,你不必緊張。”
  “是,請恩師吩咐。”
  面對恩師,王安石腰杆兒挺得筆直。他這個人通法文、明經義,卻偏偏就是不通人情事故,否則也不會以一任探花郎的身份淪為閑職,要不是包正抬舉,如今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中呆著呢。
  可就是再如何不通人情事故,王安石也知道這和談副都知意味著什麽,和談若成,既是自身的仕途資歷,也從此被恩師看重,說不定就此一飛衝天,他的脾氣就算再如何執拗,在包正面前也是表現的老老實實。
  “哎,都說了是閑聊,你如此緊張做什麽?”
  包正笑著看了看王安石:“介甫,為師想要知道,你對此次幽州和談是何看法?”
  聽到恩師與自己論政,王安石倒是神色一松,挺直的腰板也頓時變得隨意了許多。
  “學生以為,如今北國內亂方定,又新敗於我,欲戰本就無力;且如今北國乃是蕭後執政,雖為女子,實有大志,自知休養生息乃南北兩朝唯一選擇,因此這‘兄弟之盟’的建立,應無問題。”
  “哦?”
  包正望著王安石微微點頭,拗相公就是拗相公,論起政事來,果然頭頭是道。
  王安石想了想又道:“不過學生以為,此次結盟,北國定位是寸步不讓,究竟哪國為兄,哪國為弟,只怕是還有一番爭執。”
  “介甫以為,我朝與北國爭執之處何在?”
  “學生以為,不在軍事。天門陣一戰,北國固然大敗,我朝卻也力疲,且我大艮軍治早有缺陷,各地廂軍尾大不掉,日有演變為閥團之象,只怕是經不起再一場大戰了。”
  王安石挺了挺胸道:“學生大膽揣測,此次和談之爭,當在民生!幽州和談,或會涉及錢糧,卻非根本,根本者,在幽雲十六州也。
  如今幽雲十六州南北混居,七八成卻是南人,不過這些北地南人多半慕北而輕南,民意在北國蕭後,卻非在我大艮趙家也。
  偏偏收復幽雲十六州又為我朝國策,我朝欲收幽雲,北國必會提出諸多要求,若我朝不能一一應對,則落人口實,甚至引起幽雲南人不滿,那時就要陷入被動,必要付出諸多利益方可。
  只是如此一來,我朝便落於下風,只怕恩師與我皆成大艮罪人也......”
  包正暗暗點頭,王安石就是王安石,雖然情商極低,智商卻是高得驚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如此倒是個難題,介甫可有對策?”
  在上世藍星的歷史上,主持熙寧變法的王安石可是與商鞅齊名的,而且他的改革包括了政、法、農、軍、商,比商鞅更為全面,只是觸及了保守集團的利益,加之北宋其時已爛到了根兒上,上雖有明法,下卻各種歪解不遵,這才會最終失敗。
  包正倒是很想聽一聽,這個仙俠世界的王安石究竟有何見地。
  “稟恩師,學生以為,要令幽雲南人歸心,首要就是藏富於民,要達此目的,則需變法!”
  聽到包正問及對策,王安石頓時精神一振。
  機會來了啊,他綢繆數年的治國方略終於有了實現的機會,哪怕如今只是在幽雲十六州。
  王安石對自己非常有信心,相信只要恩師肯推行自己的方略,幽州的變法必會成功,到時還怕不能推行至整個大艮嗎?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恩師包正乃是仙師入朝,地位超然高絕,此次北援官家,更是立下不世奇功,已然是權傾天下。
try{mad1('gad2');} catch(ex){}  所以只要得到恩師的支持,他的畢生大志便實現有望了。
  “呵呵,看來介甫你是早有準備啊,如此甚好,你可詳細說來。”
  包正端起面前茶盞,衝著王安石輕輕一抬,在大艮官場,這就表示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莫大肯定。
  “學生以為,幽雲南人雖多半生於北國,其中八成卻依然以農耕為主,因此欲藏富幽雲南人,首在農法之變。
  學生有均田之法奉上,此法又名方田均稅法,官府公平丈量土地,分於農戶,而後農戶則以土地面積課稅,如此家中男丁多者可多領公田,男丁稀者則少領,多田者多稅、少田者少稅,一改昔日按戶定糧定稅之弊,可令民生得富。
  此外,考慮每年二、五月間青黃不接,百姓最為弊苦,學生另有青苗法奉上,每逢每年二、五月間,官府以兩至三厘借貸給農戶,幫助其渡過艱難,待莊稼成熟後,再以糧食折還官府本息,若如此,則百姓從此不再受青黃之苦,官府也有收入,可謂是國富民強之良策。”
  果然,哪怕是這個世界的王安石,念念不忘的還是均田法和青苗法,只不過在包正看來,他還是太過自信了。
  “均田法和青苗法的細則在此,請恩師細觀。”
  王安石很有些憤憤不平,自己綢繆數載的變法良策是一定會成功的,就算是恩師也不可質疑,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從懷中掏出一本帛冊遞給包正。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
  包正笑著接過絹冊,細細觀看,邊看邊搖頭。
  王安石見狀更為不忿,梗著脖子道:“恩師搖頭,可是對安石之策不滿?安石不才,還請恩師指教!”
  “看來不指出你這均田青苗兩法的弊端,你是不會服氣的。”
  包正笑著搖頭,指著手中絹冊道:“蓋均田之法,以方圓為田,厘清畝數,令狡詐得勢者無所冗余,老誠忠厚著無所虧欠,彰顯法令之公顯也。
  介甫啊,你的想法不錯,只是忽略了一些要點;田畝素來就有薄厚之分,有的地力雄厚,收獲極豐,有的地力貧瘠,所獲寥寥;官府分田,總是要經吏人之手,如何做到公平?只怕多半是親者得肥田,疏者只能分到薄地。
  而你卻以田畝面積課稅,卻不考慮這其中的不公,如何算得善法?”
  王安石不覺一愣,一時竟無言以對。
  “再來說你這青苗法......”
  包正歎道:“此法的立意本是好的,農人於青黃不接之時可向官府貸以銀錢,到了收獲之時,可按市價以糧食抵充所貸錢息,似乎乃是一門善法;可是你卻隻知立法,忘記了‘立人’,導致這青苗法有天然漏洞,若不能將其解決,則善法也變惡法,只怕會貽害無窮,留下百世的罵名!”
  “恩師,安石為這兩法籌思多年,尤其是這青苗法,更是花費了許多心血,自認乃是救世良法,不知漏洞何在,恩師所言的‘立人’又是何指?”
  哪怕是面對真仙入朝、權傾天下的恩師,王安石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見包正否定了自己的青苗法,心中大是不服。
  “立人者,知人而後管束,此方為可用之人,介甫,你法儒雙修,根子裡卻是我法家的東西,怎不知人性本惡?”
  包正搖頭道:“青苗法一出,下面的官員為了迎合朝廷,必然大力推行,彼時就是無需借貸的農戶也會在他們的逼迫下借貸‘青苗錢’,而且這官府放貸,錢權不分,農戶哪裡有爭辯余地?
  一開始或許還只是強行放貸,到了那些貪惡官吏的手中,就連這青苗錢的利息都將變本加厲,化作盤剝農戶的手段!”
  “恩師未免多慮了。”
  王安石搖頭道:“朝廷大可派員監察,由不得他們胡來。”
  “監察?介甫果然是個書生,心中雖有大志,卻不知人間險惡,官吏猛於虎蛇也!”
  包正失笑道:“如何監察?你可不要忘記了,青苗法的關鍵就在歸還貸銀時是以成熟的莊稼的折抵。我來問你,這折抵比數又是何人來定?
  三六月間,收成看天,或倉庫豐盈、或倉庫平足、或倉庫不足!一地一城之糧價,還不是那些大戶糧商說了算?而這些人素來都與地方官吏勾結,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try{mad1('gad2');} catch(ex){}  等到三六月歸還貸錢之時,他們就將糧價壓低,原本的兩三厘錢息頓時變做了五六厘、七八厘;待農戶含血帶淚歸還了糧息後,他們再又抬高糧價,令農戶們欲哭無淚!
  你以為大艮欽天監會閑到沒事去監察這些官吏糧商?還是以為我大艮派出的監察官吏能夠為這些農戶說話,得罪同僚?
  此青苗法和均田法一旦推出,等同是令那些大戶糧商歡天喜地,令普通農戶雪上加霜,不用兩三年,則成我大艮一等一的害民之法也!”
  王安石皺眉道:“恩師乃是真仙入朝,權傾天下,若是恩師肯發話,欽天監的仙師們難道就不能以仙法監察天下各地收成,而後朝廷為各州各地之地制定折抵青苗錢的比數?
  還有均田法的弊端,也可用此類方法解決啊?”
  “介甫,為師真不知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天真呢?”
  包正連連搖頭:“要知此乃變法,結果未定,哪裡有動用欽天監為你保駕的道理?欽天監說到底也是皇家所養,更不會同意為那些農戶出手,難道要本官親自出手,逼迫他們同意此事?
  何況你之變法首在幽州南人,要令北國使團無話可說,就必須做到推行之前毫無漏洞,又怎能留下弊端任人指責,反令我等和談落入被動?”
  “這......”
  王安石臉色漲紅:“安石愚鈍,還請恩師指點。”
  “不錯,你能如此,倒還沒有執拗到極點。”
  包正微微點頭:“均田法雖然分田於農戶,卻畢竟還是公田,難免給人營私舞弊的機會,將厚田分於親者,薄田分於疏者。
  所以均田之法,當以公私結合之策推行。有力購田者,可挑選肥厚良田購買,如此田畝歸私人所有,官府收取‘土地轉讓金’後,在一個甲子的時間內,隻對該私田收取半數公糧。
  如此一來,國庫可在短時間內充盈,那些有能力與官吏攀交的大戶能夠有機會擁有私田,也會欣然從之,他們會購買大量土地,倒是耕種人手不足,就要雇傭其他農戶為工,而貧落農戶除了有朝廷分配的公田可以耕作外,還可因此賺取一份收入,哪怕所分公田不夠肥厚,也不至來年無法繳納公糧......”
  王安石皺眉想了想道:“如此一來,表面上看朝廷的土地‘賣’給了這些大戶,其實卻是在短期內收取了大筆銀錢,而且收取私田的公糧數雖然折半,卻令得待收田畝更為集中,讓下方官吏少了許多‘過手’的機會, 最後算下來卻不會少了許多。
  貧落農戶除了可以耕作分配的公田外,還可以為這些大戶出工,另多了一項收入?
  看起來確實不錯,只是......”
  “只是從此多出了許多‘大地主’是不是,你是擔心他們掌握了過多的土地,從此有了盤剝貧落農戶的機會?”
  包正笑道:“這正是為師要推行‘公私結合’的原因之一,朝廷並不會全面推行私田製,大戶們自然也就沒機會完全掌握土地;哪怕貧落農戶手中的公田數量少、地力不夠肥厚,卻始終擁有一塊公田,只有手中有田,便不怕被這些‘大地主’完全控制。
  而對於朝廷來說......”
  “對於朝廷來說還有一樁好處!”
  王安石雙眼一亮:“一旦恩師良法能在整個大艮推行,朝廷就有了借口收回各地廂軍的‘軍田’,徹底消除心腹大患;而且此法若在別州推行,必然牽動各地廂軍神經,令其紛紛反對。
  而這幽雲十六州剛好可以推行此良法,等到此法卓有成效後再推行向大艮各州,那時各地廂軍也難反對了。
  恩師真是高明啊,這是一箭雙雕啊!”
  王安石忽然站起身,衝著包正深深拜下:“還請恩師再次指點,這青苗法又該如何改良?”
  包正微笑點頭:“不錯不錯,果然孺子可教也......介甫,不必如此,坐下喝口茶,聽為師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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