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受益現在很興奮。
父皇的手段他是十分佩服的,這此雖然駁了包正、佘老太君與八皇叔等反戰派,卻還是給足了這幾位朝中重臣面子。
而且也沒有讓大權全數落於太子一黨手中,除按前朝舊例令太子監國外,特旨由八賢王、佘太君與包正三人協助太子參理政事軍事。
其中八賢王和老太君素來都是中間派,包正卻是很多人眼中的升王黨,明眼人如何還不知道官家是有意平衡?
趙受益問訊後又是激動、又是忐忑,如今的包正可不是昔日那個包文直了,一手掌控開封府,天下各路三千斬妖郎、仙師過百,更是從二品高官,為大艮龍圖賢臣!
若是包正肯支持自己,未來繼續皇位的把握不免就多了幾分。
只是他心中十分清楚,包正可不是眾人眼中的升王一黨,如今因為自己被父皇和朝中大臣誤會,也不知包正會否因此惡了自己。
這次帶了重禮登門,說是要找李清冥談論詩詞,其實李大才女最近都三四天沒來居安小築了,為的還不是要探一探包正的口風麽?
此刻包正肯指點於他,可不就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文直兄,日後小王但有寸進,斷不敢忘文直兄也......”
堂堂的升王殿下居然也學會了打蛇隨棍上,現在能拉住一位朝中重臣可比什麽都重要,臉皮算什麽?
包正微微搖頭:“殿下無需如此,我也只是不忍見大艮百姓受苦罷了。”
趙受益心裡一跳:“難道文直兄也認為......”
下面的話卻是再也不敢說出口了。
“為戰者,非勝則敗,就算是官家禦駕親征又能如何?”
包正歎道:“大艮此戰,必敗!”
“文直兄,父皇發大軍五十萬,又有呼延和潘、高三位百戰宿將,就算有失敗的風險,總不至......必敗吧?”
趙受益心中一震,比起太子,他顯然更希望父皇能夠取勝;若是父皇萬一兵敗,不幸隕於北國,太子就可順理成章地繼位,他可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開封府為大艮鎮壓天下妖魔,若是說到消息靈通,可未必就比內侍司差了多少,北地魔國如今的情況,你父皇其實比我更加清楚。”
包正搖頭道:“前番有女帥蕭燕燕率軍壓境,正是因為北國三王相爭,國運不穩。
蕭燕燕這是不退反進,故意示強於人,那時本來是大艮出兵的絕佳機會,可惜官家卻一心只求突破境界,守成有余、進取不足,竟然白白浪費了這個天賜良機。
如今北地魔國內爭平息,魔祖一脈耶律賢如今坐穩了魔國帝位,並得真魔支持,那絕世女帥蕭燕燕更都是成了魔國皇后,母儀天下。
如今魔國新亂剛定,本來是百廢待興,若待以時日或許還會有些機會,可是官家大兵一發,以魔國人的性子必然更加團結,
如同是幫助那耶律賢坐穩了魔國皇帝,甚至魔國人因內亂而生的恨意鬱結,剛好可以發泄向大艮......
官家此次用兵,實出於私心所致,呼延老將軍雖是百戰宿將,卻被固執蒙了雙眼;
而那北國如今新君已立,在我大兵壓迫下必然同仇敵愾!
又有一代賢相蕭思溫輔佐,就連皇后也是位驍武憑凌、見識超人的不世紅顏,以衛國對私心,我朝如何不敗?”
包正淡淡看了趙受益一眼:“升王可知,如今大艮最大的危機是在哪裡?”
“這個......”
趙受益愣了愣:“那自然是在北地魔國了。”
“非也。”
包正搖頭道:“魔國畢竟新君方立,就算取勝,也未必會舉傾國之兵來滅我大艮,可是升王殿下卻不要忘記了,南方還有妖族皇庭......
若是我軍戰敗,妖族同時於南疆發難,不知升王準備如何應對?若換了是太子殿下,又當如何?”
趙受益頓時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包正笑著看了看趙受益:“若是升王想不出,那就回去仔細再想想。
包某要提醒你的是,太子也罷、你這個升王也罷,究竟哪一位能成未來的皇位繼續人,就要看在大艮兵敗後處理亂局的能力。”
“小王明白了,文直兄,我就先行告辭了。”
趙受益一愣,忽然福至心靈,當下匆匆告辭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包正微微點頭,這位升王雖然生於皇家,卻難得生性仁厚,雖然算不上什麽天縱奇才,倒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總算孺子可教。
見趙受益走遠,柳金蟬笑著端了盤剛剛切好的果子走來:“仙師,升王殿下怎麽說走就走,真是好沒口福呢。”
“怎麽,你還舍不得他離開麽?”
包正笑著望了眼柳金蟬,升王為政為軍的能力不知如何,討好女孩子可是有一套,柳金蟬和娥女沒少了得他的好處。
“仙師又說笑,比起仙師來,這位升王殿下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罷了......”
柳金蟬將切好的果盤向包正推了推:“仙師還不快嘗嘗,這東西就算在咱們居安小築也是稀罕物呢。只是我和娥女都喜歡的很,香蓮卻是非常不喜,看看您愛不愛吃?”
“哦?”
包正一愣,抬眼向盤中望去,只見那盤中整整齊齊碼放了十幾片果肉,片片晶瑩透明,色如微紅瑪瑙,而且清香撲鼻,其中蘊含的水靈之氣撲面而來,讓人恍惚間仿佛見到大河奔湧,長江天懸。
居安小築中的靈果不少,自從芝仙芝馬來後,每天隨地大小便,讓地力變得雄渾無比,日前包正拿著任壽來訪時留下的種子,甚至還試種了一株朱果出來。
想起任壽,包正微微撇嘴,李靜虛這個假孩子最近就沒露過頭,莫不是忘記了與自己打的賭嗎,還是說堂堂真仙也要賴帳?
“這是什麽果子?本座都是第一次見。”
包正頓時來了興趣,拿起果子就要送進口中。
柳金蟬笑了笑:“仙師,這叫龍涎果......”
“龍涎?”
包正頓時一陣惡心,將拿起的果肉扔回盤中:“莫不是老蛟化成虯龍,就開始得意忘形,居然弄出這麽個惡心的果子來?”
柳金蟬頓時一陣嬌笑:“仙師這可是冤枉老蛟了,卻不是他。此果是大河龍君遣巡河夜叉送來的,同時還送了封請柬過來,說是本月十五要請仙師去水府赴宴呢。
只是那日仙師未在家中,我就先收了下來......仙師,據那來的夜叉說,這可是真龍之涎養育的靈果,難得的很呢。”
“真龍之涎,本座看來是一樣的惡心。”
包正將盤子推得遠遠的,才感覺好過了些:“那老龍可曾說過為何要我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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