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故意裝作沒有發現他的樣子,若無其事地牽著李靜向前走。
李靜臉上的緋紅依舊沒有褪去,她的笑容異常羞澀,扭扭捏捏地跟著程峰。
“小心一點,這裡的石頭有些多。”程峰出聲提醒道。
“嗯。”李靜害羞地點了點頭,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和他對視後又急忙收回了目光。
程峰十分不明所以,隻好拽著她繼續走。看她的情況穩定了下來,程峰解下來了綁住她手的繩子。
“對不起了李靜小姐,之前是看你情緒不穩定,怕你做出些什麽傷害自己的事,現在看你沒有那些狀況了,我就先把你的繩子解開了。多有得罪,請你原諒。”程峰也不管這時候的李靜能不能聽得進去,隻管絮絮叨叨的道歉。
身後跟隨著他們的陌生人還沒有放棄,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見他們放慢了速度,他也不緊不慢地走著。
程峰並不認為這個陌生人能構成什麽威脅,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李靜,要不咱們在這歇一會兒?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休整一下再說吧。”程峰提議道。他不僅是想整頓一下,更是想借機觀察觀察這個陌生人,看他想搞什麽名堂。
“沒問題,都聽你安排。”李靜滿口應下,在花叢中摘下了一片較大的葉子,擦了擦鋪在了地上,率先坐下了。
程峰看了一眼陌生人藏身的雜草叢,也跟著坐下了。
“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我這裡帶了很多吃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李靜放下了自己的包,在裡面翻找起來。
“不用這麽麻煩,我不餓,你自己先吃吧。”程峰摸了摸她的頭。
李靜的臉又燒了起來,她往旁邊躲了躲,才小聲地應了聲好。
她的態度和之前熱情的樣子截然相反,讓程峰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樣也好,還省得程峰故意和她保持距離。
李靜拿出一塊麵包,安靜地吃了起來,時不時偷偷看一眼他。程峰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也衝她一笑,惹得李靜又紅著臉往旁邊挪。
“你不用這麽保持距離的,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麽的。”程峰為了讓她放下戒心,特意又摘了另一片葉子坐下。
在花海裡待了這麽久,那些花的香氣已經深入李靜的大腦,如果再不離開這裡及時治療,恐怕她就要一輩子都生活在幻境裡。
“李靜,你休息好了嗎?為了你的安全,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程峰向她伸出了手。
她滿眼戒備地瞪著程峰,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
“放心吧,我真的不是壞人。”程峰再次強調了一遍,“你姐姐還在外面等我們,如果不快點的話,她也可能會遇上危險。”
“姐姐!我姐姐在哪裡?”一提到李莉,李靜又開始焦急起來。
程峰循循善誘道:“你現在跟著我,我才能帶你去找你姐姐呀。想去找她的話就快起來,我帶著你一起去。”
李靜又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相信他。
陌生人藏身的草叢裡動了一番,程峰沒有搭理,帶著李靜徑直離開了這裡。
“你走在我前面,我擔心一會兒會有人搞偷襲。”程峰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麽?”李靜迷茫地瞪大了雙眼,“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一會兒你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你不會受傷。”程峰說著,在脖子旁比了個用刀劃過的動作。
李靜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乖乖聽他的話走在了前面。
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草叢劇烈晃動起來,程峰心知他這是按捺不住,要主動出擊了。
“你們!停下!”一句有些生硬的中文冒了出來,程峰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發現對方竟然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那外國人背著一個巨大的氧氣瓶,臉上戴著吸氧面罩,看起來十分滑稽。
程峰被他的樣子逗樂,哈哈大笑了半天,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笑什麽笑?給我閉嘴!”外國人見他不但不理自己,甚至還放聲大笑嘲笑他,不由得有些惱火。
他實力不俗,一直跟在他們兩人身後,早就確定程峰已經發現了他。可程峰不但沒有害怕驚慌,反而十分鎮定,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也沒什麽,看你好笑罷了。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程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麽是打賭?”外國人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嘖嘖嘖,你這中文的,火候可不止差了一點啊。 ”程峰皺了皺眉,盡量言簡意賅地給他解釋,“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約好做同一件事,誰沒做到就是誰輸。怎麽樣,你敢不敢?”
“當然敢!我肯定能贏了你這小子!”外國人十分不屑一顧地說道。
“那好,算你是條漢子。我們就賭看誰摘了各自的裝備還能繼續活下去,如何?作為提出這個賭約的人,我先來。”程峰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他的防毒面具。
外國人一臉的看好戲的表情,雙手抱胸,靜靜地等著程峰中毒。他斷定不出五分鍾,程峰就會受這花香的蠱惑進入幻境裡。
然而十分鍾過去,程峰還是安然無恙。他也沒有再次把防毒面具戴上,而是直接用手比了個“請”的姿勢,“到你了。”
外國人十分驚訝,大聲叫道:“這,這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了!”
“沒什麽可作弊的,願賭服輸,如果你不敢的話,我就直接認定你輸了。”程峰耐心地說道。
外國人咬咬牙,拿下了他的氧氣瓶和面罩。那李靜中毒進入幻境一定是因為她本身身體素質低下,實力不夠,自己比她強了那麽多,一定能克服這些花香。
一分鍾過去了,外國人逐漸呼吸困難,幼年時的痛苦經歷走馬燈一般一幕幕在他腦海裡浮現。
醉酒的父親滿口髒話,不停地把空酒瓶摔在地上。衣衫襤褸的母親把他護在懷裡,身後是父親不斷的打罵聲……
外國人雙手抱頭,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程峰冷笑了一聲,靜靜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