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赫爾斯他在第一次如此直觀的直面眼前的汙染。
那並不是他想象當中,不可名狀的某種奇形怪狀的惡魔,亦或者來自於地獄的怪物發出咆哮。
事實上在意識到這一點後,赫爾斯方才察覺到自己的想象力竟然是如此的貧瘠。
真正的汙染,可不是深處無數的觸手,將自己拖入到什麽深沉的地獄之中,再也沒有絲毫返回真實世界的可能。
並不是這樣的。
那反倒是在潛移默化的另外一種表現,一種讓人防不勝防的表現。
在服用下那瓶藥劑後,這汙染讓自己的亡靈老鼠一下子獲得了自己從來不具備某種能力,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特質!
它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讓人感覺到沒有絲毫的威脅。
但這正是它最恐怖的特性。
最初當赫爾斯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甚至還以為這算是在能夠接受的異常表現中。
然而他預估錯了危險!
就在眼前可以目睹到的這個現象裡。
真正的威脅,只是那潛藏著深埋於水底的某種鬼魅。
它潛伏在一座本應早就死去的鏽湖,平日的白晝它的湖水裡,只能隱約看到好似滋生著大批的蟲子跟蚊蠅。
但在灼灼的烈日裡它們卻並不會顯露蹤影。
直到涼爽的夜晚降臨後,人們根本看不到那些蟲子的蹤跡,才會以極其驚人的數量突然出現!
而這種表現,或許就是剛才老鼠突然跳出來大聲咆哮的表現。
赫爾斯是這樣認為的。
與此同時,當他察覺著眼下這個人感覺到膽寒跟敬畏的玩意,看它偷偷摸摸的會從水底之中浮現並露出自己最原本的樣子。
那接下來又應該怎麽辦?
赫爾斯只是稍加思索,就覺得在接下來應該采取的行動,應當讓某些看起來更為專業的人士去做會比較好。
畢竟沒有法師的提醒,恐怕赫爾斯到這個時候也不太可能會察覺到這個汙染的存在。
就更別提再想著怎麽解決問題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作為一具亡靈傀儡的它,似乎也在話語說出的瞬間察覺到了自己的衝動行徑犯下了什麽錯!
被一個了解汙染力量的法師注意到,本身就是既不明智的選擇。
在求生的欲望驅使下,它在這個時候本能的想要逃走!
但是現在它就站在赫爾斯的面前,並且被赫爾斯的雙眼死死的注視著。
通過精神鏈接的命令已經在這個時候下達。
站在原地,不要走動,赫爾斯會想辦法給他買個橘子去。
那是赫爾斯猶如操縱著自己的小拇指一般,這樣的命令著眼前的這隻老鼠這樣去做。
我為什麽要服從這種奇怪的命令。
在老鼠的腦海內部,那個陌生的意志瞬間升騰起來這種想法。
但是在這個時候赫爾斯卻揚起了嘴角說道。
“看到它察覺到危險然後露出馬腳了,我剛才下達了讓它站在原地的命令,但是它想要反抗。”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跟我操控的這個老鼠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靈魂’見鬼了這是我的錯覺麽?”
“我居然在一個亡靈的身體裡看到一個靈魂在自行思考。”
赫爾斯在這個時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猶如病患告訴給主治醫師,將自己究竟患了什麽病症,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這樣做的目的,
當然就是尋求著怎樣的救治手段。 但縱使算得上見多識廣的法師,他覺得這就算是聽上去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而且這件事情的發展,也已經真實且準確的超出他所能夠掌控的能力范疇之內了!
根據他的了解,汙染不應該這麽容易被控制住才對。
難道說是因為這一次被它所控制的宿主因為實力太過弱小了。
所以才無法做到影響,甚至是對抗赫爾斯的命令麽?
法師心中對此也有著懷疑,不過他不會著急就這麽得出什麽結論的。
事情開始變得超出他的理解范疇,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
僅憑借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或許想不清什麽問題的話,那采取一些保守的行動總歸是不錯。
當然這樣做最基本也是最前提的理由,則是完全基於,他幾乎根本不能在這時候相信著赫爾斯的成功。
這一點,他是發自自己心底對此抱有著純粹的懷疑。
就算是剛才他在去詢問過赫爾斯,並且在得到了明確的答覆之後也不能相信這個答案。
因此,他在接下來就顯得很是猶豫跟糾結的說道。
“我還不能這麽著急下定論,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先看看遺跡裡——”
他的說辭立刻引來的赫爾斯及其敏銳的警覺。
這有著一股濃濃的想要避重就輕進行選擇的味道。
該不會他真的沒有把握,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可以選擇逃避吧?!
應該不會吧?
赫爾斯的擔憂在這時只差當面直接表述出來了。
法師有意的在這時避開了赫爾斯的視線,而這樣的行動也更是讓他警覺地意識到。
有可能事情還真就是這麽一回事!
糟了,這家夥果然靠不住,赫爾斯當即心想道。
旋即他就開始按照著自己的思路,考慮起倘若自己一個人面對著眼前的問題應該怎麽解決。
於法師而言,那看似像是可以稍微拖延一下進行緩和的思索,對於赫爾斯來說則是沒有任何遲滯的余地。
倘若他不能在這時候如願以償的至少部分解決掉自己內心的擔憂,那麽這個問題將會很顯然永無寧日的發展下去!
所以,他甚至乾脆沒有在這個時候回應法師所說的話。
這讓本就處在在尷尬而又不適的氣氛中的法師,他越發清晰的察覺到了現在究竟是有多麽的不受歡迎。
但現在又完全沒有其它別的解決手段的他,此刻也只能乾咳一聲之後又繼續說道。
“至少我需要知道,那瓶藥劑是不是我最擔心的那一瓶。”
“如果我的判斷出錯的話,興許——”
還有救這個詞他沒說出來但是在這時時候,赫爾斯的眼神已經直勾勾的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