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死者沉默的點了點頭,這時赫爾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把眼前的這家夥隱藏起來?
不論怎麽說作為墓園的守墓人,他都不應該帶著一個死而複生的人在墓地裡晃蕩。
這種褻瀆屍體的行徑,實在是有些過於監守自盜+掩耳盜鈴。
可是在還沒有完成死者複生的全部儀式前,他並不能做到真正操控這個亡者進行改造。
像是他這樣的站在別人面前的大活人,倘若出現在別人面前,還帶著一身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
這怎麽看估計都會很不正常。
單就這一點他就必須得想辦法解決掉。
赫爾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逝者在看到赫爾斯剛剛突然擔憂起來的表情,他也隱約明白了赫爾斯擔心的是什麽。
“你盡管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只要你可以完成我的執念,剩下的我可以配合你的行動。”
赫爾斯第一時間還沒聽明白眼前的逝者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配合,你打算怎麽做?”
“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人都能看出來你死定了,想要扮活人可沒那麽容易。”
逝者他歪過了腦袋,隨後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我想如果我扮演一個死人的話,應該不會有人在意吧?”
赫爾斯沉默不語,沒錯,如果只是扮演一具躺著不動的屍體的話。
那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
這裡可是墓地,對他來說隨便找一個坑躺進去就可以,沒有任何人會注意他。
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赫爾斯張了張嘴,隨即無聲的嘲笑起了自己。
而後,這個逝者便自行推開了守墓人的小屋木門走了出去,看起來是打算找個坑進行角色扮演。
當他走出去後,赫爾斯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閉上眼睛將思考著自己這晚的所作所為究竟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
發生在今晚的意外基本確認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他吹滅了蠟燭,讓守墓人的小屋再度陷入到黑暗中。
自己拖著的一身疲憊爬回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懷著事情還沒有解決的擔憂,他早早的起了床。
但是不知為何窗外居然升起了濃重的灰霧,這異樣的景象讓赫爾斯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不過他還是拿起了信件,順手拿起了煙鬥給自己來上了一口,披上一件還算體面的外衣就打算去小鎮的郵局。
很難會有人一大早就會來墓園拜訪的。
赫爾斯通過精神操縱著整夜盯梢的亡靈老鼠鑽回樹下的地洞,然後親自又巡視了一圈。
在看到那個昨晚死而複生的逝者,又躺回到自己爬出來的小坑裡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先歇著,我去幫你把信先寄出去,應該很快就到了。”
雙眸緊閉的死者忽然在這時開口說道。
“小心迷失在這白霧裡,這個霧氣很不正常,盡量別走陌生的道路。”
雖然在心理上早就已經接受了眼前的這個死者是個死而複生的亡靈,但是在忽然聽到他的警告時。
赫爾斯還是多少感覺到心裡發毛。
在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將泛起的雞皮疙瘩安撫下去。
赫爾斯嘴巴裡咕噥著,見鬼的感覺真的體驗起來實在不怎麽樣,就這樣離開了墓園。
不過他還是在心裡記住了逝者所說的話。
他沒有冒險走小路,而是沿著驢車在山間壓出的車轍,一路向著山下走去來到鎮子上。
按理來說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越來越亮,這霧氣應該散去才對。
但是不知為何,等到赫爾斯來到鎮子上之後,他卻發現著白霧反而變的越發濃鬱了!
果然不正常!
赫爾斯一邊在心裡慶幸著自己相信了那個逝者所說的話,一邊投遞出了郵件。
為了不引起鎮子上的人懷疑,他又順帶拐去了鎮子上唯一的酒館以及雜貨鋪的多倫福家。
他跟往常一樣,又買了兩瓶烈酒,半斤熏製好的肉干。
然後他跟這位雜貨鋪的老板告狀說明了,她女兒昨天晚上又偷偷跑到墓地不知道幹什麽。
而自己扮鬼嚇唬了一下他的這位心肝寶貝芬妮小姐,估計她昨晚都沒怎麽睡好。
所以如果這位可憐的父親在看到自己的女兒今天早上起來憔悴不堪的話不要驚訝。
多倫福聽著赫爾斯的話,他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旋即表示自家女兒果然又給他添麻煩。
接著又多切了半斤的特指熏肉強行塞到赫爾斯手裡,並希望他不要在村裡聲張。
赫爾斯篤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欣然接受了這位父親的賄賂轉身走出了多倫福老板的雜貨鋪。
他處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沒再過多停留。
他就踏上了返回墓園的路。
在這條走過許多遍的路上,赫爾斯看到正在做自己料子的黛莎小姐愁眉苦臉的將自己晾在屋外的‘時裝’收回屋內。
然後他又遇到了那個幾乎總是會跟自己擦肩而過,前往多倫福雜貨鋪裡一待就是一整天的神秘女佔卜師。
想著今天不正常的濃重白色霧氣赫爾斯就忍不住多往向了這個女佔卜師兩眼。
她跟自己一樣,是同樣隱匿在這個平凡小鎮中的非凡者。
如果不是有著金手指的能力加持下,赫爾斯在初次見到這個整日帶著兜鍪聲音有些沙啞的女佔卜師。
他都差點就將他真的認定成了騙子。
因為她所佔卜的結果,往往只有一半的幾率是有可能真的發生。
但是她本身肯定是具備著真正的佔卜能力的。
赫爾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真正的魔力波動。
但是她的佔卜結果卻總是有著錯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於,她有意的用著謊言曲解了真正的佔卜結果。
這種畫蛇添足的行動,赫爾斯當然想不通這個女人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幹嘛。
赫爾斯對於這種狀況,他一貫的處理方式就是。
不論她的想法究竟是什麽,保持一定的距離總歸是好事。
就像是今天一樣,赫爾斯微微向她點頭示意,便相向走過。
但是那熟悉的沙啞女聲在自己的背後傳來。
凡妮莎用著略帶玩味的口氣說道。
“你終於,還是邁出哪一步了麽,這樣也好,總算沒有太遲。”
赫爾斯眼瞳瞬間縮進,他悚然扭頭但卻發現,這個女佔卜師已經在白色的濃霧之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