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俠鎮的武功,頗為繁雜,。有的拳腳見長,有的兵器見長,可謂各具特色。這裡還經常舉辦擂台,但是沒有哪個武館,或者門派能夠一直佔得優勢。
余折鐵到了雙俠鎮的時候,已是下午,街上的行人稀少,但是遠處的一座擂台前,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此時擂台之上,正站著一個主持人,他走來走去,大聲的說著什麽。擂台旁有幾個樂手,正有氣無力的敲打著鑼鼓。
下面觀戰的百姓,倒是很興奮,他們齊聲叫道“還有誰上啊?剛才那場好精彩啊!身法真快啊,我們都看不見人了。”“是啊是啊,這得練多少年苦啊!”
余折鐵聽了,很高興,他快步走上前,分開人群,來到了台下問道“這位朋友,散擂了嗎?現在打擂,還趕趟嗎?”
主持人一聽,有人要打擂,很高興。他走到台邊問道“這是哪來的朋友啊,還沒。。。嗯?”
這個人一看余折鐵,吃了一驚。只見衝自己說話的,是一個魁梧的漢子,眼角眉梢間,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英雄氣,穿著打扮,雖然很普通,但是一看就知道,功力深厚。
於是主持人住了口,上下了片刻後,他想“此人武功遠在我之上,看他的穿著打扮,好像是個本地人,但是為何我沒有印象呢?我得問問清楚。”
於是主持人,拱拱手恭敬的問道“這位朋友怎麽稱呼啊?可是從遠方而來?”
余折鐵回道“在下姓金,平安府來,路過這裡,看到有個擂台,便打算湊個熱鬧。”
“嗨,歡迎啊!我們這個,也不算擂台,只是個交朋友的場子,你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器呢?”
“我隨便,依著你們吧。”余折鐵把身上的柴火,放到擂台邊,緊了緊衣服,跳上了台。主持人向余折鐵,抱拳說道“這位朋友您先稍等,我去後面給您找個對手。”
說完他飛身跳到後台,向眾武師說道“前台來個魁梧漢子,是個狠角色,看那打扮談吐,絕非一般的高手,口氣挺大,拳腳兵刃隨著我挑,寧師兄在嗎?那人身材魁梧,身法肯定不佔上風,寧師兄你先上。”
“好。”只聽一個人,應了一聲,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剩下的幾個武師,一起湧到門口觀看。
這位迎戰的寧武師,走到余折鐵面前,抱拳說道“本人寧雷不才,想和閣下比劃比劃。”
“在下金大成,得罪了。”
二人禮畢,拉開了架勢,寧雷見余折鐵身材魁梧,準備用自己的身法優勢,先發製人。
他往前一竄,向對方虛踢一腳,想等對方格擋,或者閃避的時候,順勢竄到他的身後,困住他的雙腿,將他絆倒。
余折鐵見對方身材矮小,料定他要以身法取勝,於是加上了小心,可是當看到對方,步法笨拙,速度奇慢之後,他便大失所望。
等到對方,慢悠悠的晃到自己的跟前,並衝他面門,軟綿綿的,踢來一腳的時候,余折鐵便不耐煩的,脫掉了那腳上的鞋襪,然後轉到其的身後,用手掌往背心上一擊,那寧雷便騰空而起,順著勁,衝台下飛去。
余折鐵怕把他摔壞了,向前趕了幾步,抓住了他的腰帶,又把他拽回來,丟在了擂台上。寧雷頭暈目眩,跪在擂台上哇哇狂吐。見此情景,台上台下瞬間便鴉雀無聲了,過了好一會兒,台下的人才反應過來,隨即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幾個在後台觀戰的武師,被驚的目瞪口呆,
他們沒想到,這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身法居然如此之快。眨眼之間就以身法的優勢,令寧雷,喪失了抵抗能力。眾武師面面相覷。 “怕什麽?我來!”一聲怒吼,打破了沉寂,說話的是個壯碩的胖子,這家夥膀大腰圓,如同一個肉山,搖搖晃晃的走過來道“俺與他角力,俺倒要看看,誰的力氣大!”他挑開簾子,邁著大步,走上了擂台。
此時余折鐵,正在向台下的人行禮,突然覺得腳下的地板,呼呼亂顫,他回頭一看,見一個肉山般的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那人抱拳說道“朋友,俺叫崔石頭,敢不敢和俺角力?”說著他一甩手,脫去了自己的外衣,露著肥碩的身軀,將幾根手指,掰的哢哢作響。
余折鐵對他抱拳還禮道“承讓。”於是,二人各自向前邁出一步,將四條胳膊搭在一起,開始了角力。
崔雷首先發力,他將身子往前一撲,伸出雙手,想抓住余折鐵的耳朵,準備搶先控制住對方,然後將其撩到,最後用自己的體重優勢,製服對方。
余折鐵看出了對的心思,所以早有準備,當對方將要抓住,自己雙耳朵時,他便順勢向前一迎,鑽入了對方的懷中,然後伸開雙臂,環住了對方的腰,接著兩臂用力一抱,崔石頭瞬間窒了息。
他張著大嘴,想叫卻叫不出來,由於被人抱住了腰,雙臂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軟踏踏的垂在身邊。最後只能張著大嘴,目光呆滯的望著天空,不一會兒便眼前一團漆黑。
余折鐵見他喪失了抵抗,於是松開雙臂,崔石頭仰面,躺在擂台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後台跑上來幾個小夥,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搗鼓了半天,才把他扶起來,崔雷衝余折鐵,拱手粗聲道“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余折鐵也還禮說道“承讓!承讓!”崔雷搖著頭“還承哪門子的讓啊?拗不過你。拗不過你。”然後被人扶著,回到了後台。
這時,台下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似乎台下的觀眾,並不滿意。
余折鐵對自已的長進,驚喜頗多,他預感到,自己的功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的,人間武師,這兩個人雖然身法力道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也出類拔萃。
結果,自己在沒用全力的情況下,隻用了一兩招,就將他們全部製服。要換在以前,不用殺招的話,也得費個十五六合,他對自己的功力的進步,倍感欣慰。
“等了了這檔子事,再好好學幾年,我一定,要去找他們做個了斷!”他堅定的想著,跳下擂台,收拾好那捆柴火,整理好衣服,準備離去。
“這位朋友請留步,先別走啊。”見余折鐵要走,那個在擂台上的主持人,趕緊跑過來,衝他笑嘻嘻的,拱手說道“這位朋友,您身手不凡,有空進來坐坐?我們師傅,很想見見你!”
余折鐵拱手還禮道“在下有要事在身,還得趕路,我們就此別過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身後的人,大聲的招呼。
剛剛出了鎮子,余折鐵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之聲,他一回頭,發現從遠處奔來了,一隊人馬,馬上的人衣著各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人雙手空空,並沒有攜帶兵器。
從馬蹄聲中可以判斷,這些人並沒有惡意,於是他駐足,停在了路旁,等著這夥人。那群人由遠至近,離他有幾十步的時候,紛紛勒住馬匹,跳下了馬,快步向他走來,余折鐵也迎了上去。
這些人中,為首的是一位,獨臂的白須老者,余折鐵往後望去,發現這些人,基本都是殘障人士,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雙目失明,有的帶著滿身滿臉的傷痕。
余折鐵心中一驚,便大致猜中了他們的來路。獨臂老者走上前,恭敬的問道“這位是,金大成兄弟嗎?”余折鐵應了一聲。
老者走過來,說道“我們雙俠鎮每年都要擺幾個擂台,以便互相切磋,取長補短,同時呢,也歡迎江湖上的朋友,前來切磋,這擂台我們擺了數年,也見過了不少的高手,但是今天,您卻讓我們大開眼界!
那兩位弟子,一個以身法見長,一個以力道見長,而你居然用他們的所長,幾招之內便勝了他們,老朽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他們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也並非凡夫俗子,我們幾個老朽,商量了一番,準備請您回去,在寒舍住幾天,順便向您討教討教。”
這個老頭言語很誠懇,余折鐵有些動心,他想“我在歸來莊,和依依師姐學了不少的武功,又整整看了一本秘籍,理應將這些,上乘武功,傳播出去。所謂天下武功是一家,如果過於的藏匿,不免顯得有些鼠肚雞腸。但是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啊。”
余折鐵剛要拒絕,一個聲音從心底傳來“余英雄此去,全可隨心所欲,不必太過拘謹,我想修水先生看中的人,一定是個有緣人。”這是雲二姐的囑托,現在想來,好像也是在勸自己。
眾人見余折鐵有些松動,於是一起上前拱手道“望金大俠賜教。”余折鐵見眾人如此的有禮,更不忍拒絕,於是和眾人重回雙俠鎮。
這些人早就備好了快馬,余折鐵背起柴火,翻身上馬,有個年輕人,準備接他的手,他說道“此物對我極為重要,就不必麻煩這位兄弟了。”那年輕人隨即收了手,眾人一路有說有笑,回轉而去。
回到雙俠鎮,余折鐵跟著他們,進了一所大莊院,眾人將他引進正廳,將他安排在主座上,獨臂老者陪坐在一旁,剩下的人,分坐兩邊。
仆人上好茶後,眾人便開始了攀談,老者首先自我介紹道“老朽我叫吳泰,鎮南幫的幫主,這是我的府邸。大家別太沉悶,都自我介紹一下吧。這位金英雄不是外人!”於是眾人開始,一一的介紹起了自己。
“我是鐵鏜門的孫修。敗你手下那個胖子是我的徒弟”一個失去了一條腿的漢子,衝他抱了抱拳。
“我是無極派的雙鞭顧長泉。別看我看不見東西了,鞭法依然了得!”一個雙目失明,滿臉絡腮胡的老人說道。
“我是無門無派的柳三娘,善扔飛刀。”一個戴著鬥笠的,蒙面女子說道。
“我叫快腿崔三,嘿嘿,現在沒腿了,也飛不起來嘍。”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乾瘦老頭說道。
“我叫大力王崔順,被你揍暈的那個傻大個,是我的兒子!要是我還有雙手呀,嘿嘿!也非得和你鬥鬥不可!”一個沒了雙臂的大漢,憨厚的笑道。
“啊啊啊,呀呀呀。”一個沒了舌頭和牙齒的黑瘦老人,張著大嘴手舞足蹈。
“他叫韓峰,人稱棍王,九節鞭練的也不錯。”被人介紹完後,那個黑瘦老頭,衝余折鐵點了點頭。
余折鐵一一還了禮,對於這些人的來路, 他也猜出了些端疑,不免有些酸楚,於是他輕聲說道“能認識各位本人三聲有幸,只是我看各位來自五湖四海,來到這雙俠鎮,恐怕都是避禍的吧。”
眾人聞聽此言,一個個面面相覷。余折鐵接著道“我十年前被人追殺,身受重傷,機緣巧合之下,避禍在了山中的四王墓,才躲過了凶手,後來偶遇一個醫生,才撿回一條命。想必各位,也是同等境遇吧。”
吳泰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們也都是避禍於此,我們幫派的門人弟子,都被邪教門派,屠戮殆盡,剩下的我們雖然彼此並不熟識,但都前前後後的,來到了這雙俠鎮,也許是緣分吧。
敢問您是,哪個門派的弟子?難道貴派,也被屠戮殆盡。因而避禍在此?”
余折鐵沒有回答,歎了口氣對那位崔順說道“崔師父,您的雙臂是不是被一個名號為,血手無常的紅胖老太太,生生扯掉的?”
崔順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咬著後槽牙道“對!我絕不會忘記!她當著我的面,殺死了我的師傅師叔和師兄弟,還生生扯掉了我的雙臂!這個仇我!我!哎!”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余折鐵走過去,慢慢的扶他重新坐回椅子,替他擦了擦眼淚說道“崔師父不用傷心,已經有人替你報了仇,那血手無常白碎雲,已經在十年前被斬成了兩段,雖然她口中還在叫罵,但必定是活不了了!”
此言一出,這一屋子的人都渾身一震,頓時騷動了起來。
下一回立門派折鐵任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