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對伯牙笑道“伯牙你既然被封了大師尊,將來有什麽打算呢?”伯牙想了想說道“遠奸佞小人、近賢良君子、與道德高尚、重情重義之人結交。”靈狐奶奶搖搖頭笑道“你這樣說,對也不對。”伯牙便問其詳細。
靈狐奶奶言道“天下所謂奸佞小人與賢良君子,其實是很難判斷的。往往很多奸佞小人看起來,反倒一個個的頗像賢良的君子。反而很多真正的賢良君子,倒是給人粗俗汙穢之感。
咱們這春水莊中,就有幾人曾經吃人修行。難道這些人就不賢良了嗎?”伯牙聽完苦笑道“是啊,我這大師尊,不過也是個吃人的妖怪罷了。”
靈狐奶奶笑了笑,繼續說道“‘道德高尚、重情重義八字’,隻可用來約束自己,萬不可用來判斷別人。將來你會明白,這普天之下最最歹毒險惡之人,均是頂著這‘道德’二字出來作惡的。”
接著靈狐奶奶笑了笑問道“伯牙,你自己重情重義嗎?”伯牙昂頭回道“我伯牙此生最最重情重義。絕沒有辜負過誰。
奶奶笑問道“你此去京城,用了多久?”伯牙道“我在空中,跨了十余步便到了。”奶奶又問道“你從京城回來你走了多久?”伯牙回到“用了近十天。”
奶奶正色道“為何來回的時間,差這麽多?”伯牙摸了摸胸口說道“路上遇到了幾個朋友,耽擱了幾天。”九尾奶奶冷笑道“這一路回來,你受了多少個山神、土地、河神的跪拜?”
伯牙一聽,腦中嗡的一聲,緊接著腦門也跟著浸出了汗水。奶奶接著說道“你懷裡裝的什麽?”伯牙慚愧不堪,趕忙跪在奶奶的面前,從懷中怯生生的掏出一塊玉牌,兩手舉過頭頂,向上遞去。
傲子接過玉牌,交給了奶奶,靈狐低頭看了看問道“這牌子雖不是什麽稀有的法寶,但也是別人的心愛之物,你是怎麽得來的?”
伯牙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我路過丹霞山的時候,見那裡景色宜人,便多留了一日。那裡的山神土地,對我款待有嘉,我見山神腰裡掛著的這個牌子很漂亮,便,便要了過來。”
奶奶接著問道“剛才傲子向你跪拜,你因何誠惶誠恐?”伯牙回道“傲子比我本領大,而且對我教導頗多。因此我不敢受。”奶奶接著說道“這春水莊的蠍王夫妻,你因何與他們疏遠?是不是因為他們是蛇蠍之輩,你便心中厭惡?還有看門的老當家,你也十分的厭惡,對不對?像你這般,將別人隨意的分成三六九等,你這大師尊自己夠的上這‘道德高尚、重情重義’八字嗎?”伯牙大汗淋漓。
見伯牙確有所悟,奶奶松了一口氣,於是給傲子示使了個眼神,傲子便起身,將伯牙扶了起來說道“好了,誰一生沒個錯呢?你年紀尚幼,容易飄飄然,也在情理之中。奶奶的言語雖然刺耳,但是你都能聽進去,也實屬不易!只要你知錯就改就行。以後好好修行。將來的修為,必定在我等之上。”
見伯牙還在那裡瑟瑟發抖,靈狐奶奶笑了笑安慰道“伯牙,我見你這封號中有‘聚賢’二字,細細想來,倒也很貼切,與你結拜的折鐵,依我看來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智大勇之人,將來必定有所作為,將分水斬交給他,傲子你很有遠見。”
傲子笑道“是啊,我對這個徒弟也頗為滿意,伯牙還有一個結拜的二弟,也是一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忠義之士,如有空我定要上門拜會。”
傲子接著向奶奶問道“我這裡還有一人,
變化巨大,不知道奶奶發現沒有。”靈狐笑道“你說的是那位,鷹爪王吧?他可真是大變樣啊,自我來到這裡,除了正常的與人比武之外,沒有再見過他和誰打架,這讓我十分的疑惑,後來聽說它居然做了伯牙的徒弟,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和誰起過爭執,現在和依依的關系也很好,我記得他們二人原本水火不容,這鷹爪王,沒少欺負人家。” 傲子說道“是啊,這兔子著實的讓我費了不少心,這幾百年,打他打的,我手心都起了一層厚繭,沒想到自從入了伯牙門下,當真的乖巧了不少。起初我以為他不過是貪念伯牙的寶琴,後來有一次我偶然看見,那兔子竟然在獨自彈琴。
琴聲悠揚,發自肺腑,而絕非裝腔作勢之態,看來那伯牙對其的教導,頗有獨到之處。我是自歎不如啊。”
靈狐奶奶對伯牙說道“伯牙,以後你的徒弟定會很多,我想,必定都是為天地有用之人。在此之前,伯牙你自己也要好好的修行,希望以後你的修為,能配得上你的這十四字的封號。”
伯牙連連點頭,奶奶又問道“修水先生,給你講過修行的幾種法門嗎?”
伯牙回道“師父曾講過,五種修行法門,分別是自修、受人點化、拜師、食人、香火、服食靈藥仙丹、法寶、參閱天書。”靈狐嗯了一聲說道“修水先生,一向認真負責,我料他定會詳講,雖然如此我還得重新講述一番。”
靈狐道“香火分凡間百姓和帝王之分,百姓之香火雖然微渺,也受王朝更替的影響,但是可持續綿延千年之久,反觀帝王之香火,雖然助力明顯,但是會隨王朝更替而消亡,短則十幾數十年,長者也不過三四百年。
因此有很多天神,為了自己的那點香火,也做出了很多的不恥勾當。伯牙守護的大華國,現在正蒸蒸日上,但是將來不免也會落入王朝更替的命運,到那時候,就要看看伯牙你的眼界了。”伯牙聞言低頭不語,陷入了沉思。
傲子走過去,將那玉牌交還給伯牙說道“我想你以後的香火,會越來越繁盛,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慵懶懈怠。辜負了我們靈狐奶奶對你的期盼。”
伯牙雙手接過玉牌,向奶奶磕了三個頭後,起身垂手說道“伯牙還有一事相求。”奶奶笑問何事。伯牙回道“要是將來我師傅下屆,知曉我的所為,若要將我趕出師門,希望諸位,多替我美言幾句。”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奶奶笑道“怪不得恢子叫你可愛大王呢!當真是甚為可愛,好好好,我打個保票,將來修水先生果有此怒,我定會出言相勸!”伯牙聞言大喜,連著鞠了幾躬之後,便退了出去。
出了門後,伯牙變出無數個分身,皆變做個通臂猿猴,一齊向山谷之中奔去,到得山中,摘取了無數的鮮美瓜果,整整裝了幾十個包裹,伯牙做法,將眾包裹變成了無數根毛發,統統的種在身上,然後往空中一縱身,首先向丹霞山,踏空而去。這伯牙心中焦急,隻幾步便到了丹霞山。
此時的這丹霞山的山神,正在洞中垂淚,土地則在一旁勸慰。
這山神的心愛之物,被人索要而去,正在悔恨,忽然聽到大師尊又在大聲的呼喚自己,心中便極為厭惡,但是又不敢不出,迫於無奈,隻得和土地攜手現身。
二仙迎上去,剛要跪拜,可是這大師尊反倒上前一步,向山神深鞠一躬說道“前幾日在這山中逗留,不小心將你的心愛玉牌,拿了去,我當時看它做工精美,隻想借來一觀,沒想到,倒了卻忘了交還。
差點鑄成大錯,死罪死罪!我從萬重山趕來,摘了許多的鮮果,贈與二位品嘗,全當賠罪了。”說著從懷中掏出那塊玉牌,拖到雙手,躬身恭敬的送了上去。
山神十分的驚喜,趕忙將玉牌接過,揣到懷中。土地見這大師尊此時甚為恭敬,不僅親自送還了先前索去的玉牌,還贈來水果,與之前判若兩人,不免有些疑心。
但是聽說其自萬重山而來,又覺得這大師尊言語頗為誠懇,便小心的,與山神一起邀,大師尊敘談。
這土地也有萬年修行,頗有心機,於是暢聊間,便小心的用言語,試探這大師尊的底細。伯牙雖有察覺,但是也並不隱瞞,和盤托出。土地見對方雖有察覺,但也不隱瞞,於是放下心來,一起暢聊。
暢聊許久,這伯牙便推脫有事,拱手告辭,二仙依依不舍,出洞相送。三人道別後,伯牙便踏空而去。
離了丹霞山之後,這伯牙便順著來路,將那些被他欺辱過的所有山神、土地、河神重新回訪一遍,直到與這些地仙們不再有隔閡,他這才長出一口氣,抽身返回,等到了萬重山,已至黃昏十分。
伯牙坐在屋中,長出了一口氣,對於自己這幾天的行徑,他十分的慚愧,好在奶奶及時發現,自己設法彌補,因此沒有犯下大錯。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詼子曾誇下的海口,不知道他僅憑一把鐵斧,怎麽在一天內, 讓傲子出糗。於是伯牙趕忙起身,去看個究竟。
此時吃罷晚飯,眾人正坐在一起,高談著伯牙封神之事。這時詼子突然深色凝重,他向傲子低聲問道“你有這食鐵獸之名,可當真能食鐵嗎?”傲子笑道“我若不能食鐵,怎會以食鐵為名?”詼子皺著眉頭道“既然如此,你稍稍等候。”於是那詼子轉身出去,拿了一把鐵斧過來,交由傲子。
傲子不知是計,於是接過鐵斧,放在口中,大口的饕餮起來。那些看熱鬧的人,見傲子莫名其妙的,大口啃食著一把鐵斧,皆大為奇怪,一同想道“這當眾啃食生鐵,哪能讓傲子窘迫?那老羊定會出醜!”於是都停下手頭,細聽詼子和敖子的對話。
傲子將斧身啃食完畢,將木柄還給詼子,得意的笑道“怎麽樣哥哥,我這食鐵之名不虛吧?”見詼子依然面帶疑惑的看著木柄。傲子笑道“哥哥還有什麽疑問之處?”那詼子問道“你吃了如此之多的生鐵,那出恭之時,能恭出何物啊?”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傲子十分窘迫,隻得回道“這誰能知道?哪有閑心回身研究那物?”靈狐奶奶笑道“你這詼子,定又在使什麽壞了!什麽恭來恭去的!傲子,你不要理他!”
詼子拱手向上反駁道“奶奶此言差矣,所謂天下萬物皆有道,此事細思必有所悟。”傲子好奇心本就頗重,於是沉思不語,坐了一會兒,便幽幽的出去了。
詼子見他上當,心中大喜。向余下眾人得意的看了一眼。便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下一回春水莊夜宴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