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粗繩,掛在臥室的吊燈上,結成的圓環掛在奧博·洛菲的脖子上,打劫產生的結節在喉嚨下方留下一個深紅的印記。
“好了嗎?”
卡諾和伊丹站在屍體的下方,拖著雙腿。
“行了,拿下來吧。”
尤菲檢查之前的照片,仔細進行核對。
奧博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就連身體中的血液也已經發生凝固,炎熱的天氣已經開始讓屍體的內部開始腐敗變質,散發出臭味,身體表面也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屍斑。
“塔麗,你來一下。”
伊丹帶上手套,準備親自對屍體進行檢查。
“好的。”塔麗打開筆記本,蹲在了他的身旁。
“時間大概是昨夜十二點到兩點之間,頭部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有頸部一處勒痕,沒有二次重疊的跡象。”
掰開奧博的嘴,裡面除了一種腐敗的臭味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味道,
“口腔乾淨,沒有異味,應該不是中毒死亡。”
繼續向下查看,手掌包裹著細長的繃帶,一直延續到手腕以上的位置,輕輕碰觸,還能夠感覺到粘稠的液體在裡面流動。
“怎麽兩隻手都這樣,看樣子多半已經開始腐爛了。”
卡諾幫忙將繃帶打開,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表面的血肉已經開始腐爛流膿,只是勉強的依附在骨頭上。
“之前他在練習中曾經嘗試高階魔法,烈焰焚天,由於他自己沒有控制好,導致全身著火,身上穿著初級學徒長袍還沒什麽事,但是雙手好像被燒傷了。”
“我想起來了,就是之前你和布朗說的那件事情嗎?”
“對,那天我們來找科特,剛好在外面等了一回,布朗還親自嘗試了,不過我記得之後他好像直接去教堂治療了,那些騎士總不可能連一雙燒傷的手都無法治愈吧?”
伊丹皺起了眉頭,聖光騎士團的治療魔法雖然無法令斷肢再生,無法治療重大的疾病,但是修複傷口,消除疼痛還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就連皇室提供的恢復藥水都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即使他像兵團中的某些人一樣,對二者充滿芥蒂,不願意使用聖光進行治療,也完全可以找普通的醫生進行診治,在魔法為人所知之後,他們也能夠利用特殊的植物和材料對傷口進行處理,只是康復的時間會稍微長一點。
“也是,簡單的燒傷而已,最多留下一點火毒,有沒有傷及命脈,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卡諾用帶來的鐵製筷子撥弄了幾下,取下一塊作為樣品帶走。
“塔麗,這個重點記一下,順便找個時間我們去騎士團問一下,當時的治療是個什麽情況,確認這個傷口是複發還是後續產生的。”
“好的,那你們有沒有什麽可能的猜測呢?”
塔麗想要一並記下來,可以在空閑的時候進行資料的查閱。
伊丹點點頭,說道:“我覺得有可能是某種詛咒,就和我們早上得到的詛咒之血一樣,他有可能是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被感染,從而產生了一串連帶反應,我甚至覺得他最近身體虛弱,生病,都可能與這個有關。”
一同檢查上半身有無外傷的卡諾卻不這麽看:“我覺得他會不會有可能中毒了?”
“中毒?那不應該有明顯的特征嗎?”
不懂就要問。
“當然不是馬上就致死的那種,也許是長期服用某種有毒的物質,像是在茶水,
飲食,或者書籍當中。”卡諾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還是在懷疑那位女仆?”
伊丹摸了摸下巴,好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別看她長得年輕,無論是從她的表情和做事的風格來看,無一不體現出她的經驗和技能,如果不是見到她本人,我甚至會覺得她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太,
我並不覺得她是一個簡單的人,恐怕她的城府要比我們看到的,深的多。”
卡諾抬了抬下巴,指向窗外,就在剛才,外面已經響起了修剪樹枝的聲音。
“我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那些。”
順著伊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床頭櫃上,一疊魔法書籍被堆疊在一起,一隻蔓延到床上,各色各樣的恢復藥水散落在床上,每一個都被喝的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個空殼。
“怎麽會這麽多,就算是魔法部每個月下發的恐怕也不夠吧。”
光是看到瓶子裡還殘留著水汽, 就能夠判斷出這幾個瓶子在這裡擺放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如果女仆按時打掃的話,恐怕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天。
“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拚命加班的社畜,經常熬夜看書,靠藥水強行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伊丹撿起了其中一本,翻看起來,由於其中的知識過於深奧,他只能看懂目錄的幾個字而已。
“她不是說早早睡覺了嗎?”
“無論是身體受傷修複還是過於疲勞恢復狀態,都需要長時間的休息,睡覺就是最好的方法,所以身體虛弱的人會比較嗜睡,病人甚至需要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這也不可避免,
我想他應該是想強撐著睡意繼續學習,這些內容,恐怕普通的法師看了都會頭疼吧,估計他能夠突飛猛進,這些東西也有著不小的幫助。”
貴人相助是一方面,自己的努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你們過來看一下,這是什麽?”
塔麗用筆在屍體的腰間大致比劃了一下,便開始在筆記本上繪畫起來,
兩個怪異的三角向著兩邊延伸,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線條,以及零星的刮痕,看上去十分的粗糙,標記似乎有被小刀刮過的痕跡,
皮膚的表面也因為接觸到不同的物質發生變化,看得出在這塊位置,之前有過過敏的痕跡。
“紋身?”
這是作為警長的第一反應,畢竟在他的警場裡還有不少的小混混身上附著類似的圖案,像是鮮花,老虎,惡魔,可莉,佩奇,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