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嗎?”
“大概吧,聽上去信號並不算好,大概是那個方向。”
伊丹掀起窗簾,用一旁的繩子扎好,任由月光從外面傾瀉而下,推開玻璃,隻屬於午夜的晚鋪面而來,將屋中的熱氣吹散,順著門縫流出。
遠處,一大片麻雀從夢中驚醒,飛向天空,發出一片驚恐的叫聲。
“那現在?”
凱麗與伊丹一同靠在窗邊,隻留下扎拉一個人還在書籍中尋找其他的線索。
“現在,我們要找的東西基本上已經夠了,將這本故事和筆記帶回去,足以讓那個老家夥坐實對提普的懷疑,運氣好的話,準備或許立刻就會停止。”
伊丹望向遠處,享受著為數不多的空閑。
“剛才你說到運氣好的話?”
凱麗也和他一樣,對於未知的東西保留著好奇,想要了解,但是,過多的書籍就和遠處的圖書館一樣,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翻閱。
大量的歷史,大量的知識,只能用時間來填補,就像是擺放在眼前的金山,憑一己之力,也只能拿走些許,更何況,他們還要在金山中找到需要的寶石。
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遍地金銀也與糞土無異。(我一直堅信一點,沒有到手的東西,從來都不屬於我。)
“對,運氣好的話,一旦我們回去晚了,儀式或許就會進入準備階段,一旦這幾個咒文被點亮,法陣就無法阻止,必然會按照正常的秩序啟動。
再加上它們的特殊效果,恐怕按照常理改變咒文,切斷刻印也無濟於事吧,那樣的話,或許連我們解釋的時間都沒有。”伊丹慢悠悠地說道,還看了下懷表。
“那直接聯系艾洛·斯不就好了?”
凱麗學著伊丹之前的樣子,將兩根手指抵在了太陽穴上。
“難道普通人畫出咒文就會使用魔法嗎?”
伊丹反問道,即使他通過自己的天賦學會了撕裂空間,也無法將所有的內容掌握,有些東西,需要的只是靈感,在技巧的方面取巧,從而達到相應的效果。
像是精準的打擊,相同的操作等等,但是在力量,熟練度,經驗等其他方面上,都需要長時間的累積,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達到的,肌肉也需要一定的次數和時間進行記憶。
“好吧,那我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回去?”
凱麗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旁的扎拉不禁瞟了一眼,手中的動作加快了不少。
“對,是該回去,但是問題來了,卡茲也說過,既然這是一個遊戲,那麽就需要玩到結尾,絕對不可能像平常一樣,回到圖書館,然後安然離開那麽簡單。
所以我們現在才會趴在這裡。”伊丹彎起手指敲了敲一旁的窗框,與金屬碰撞的聲音,悠遠,綿長。
“說不定卡茲就剛好選了一個你會排除的選項呢?”凱麗也學著他的動作敲了起來。
“那樣的話我就認了,再說了,你覺得沃赫斯的問題沒有解決,我們回得去嗎?說不定剛剛走到半路,就被它們給點了天燈,你猜猜看,那兩個家夥現在大概死了幾次?”
伊丹將另一隻手搭在凱麗的肩膀上說道。
“五次?還是十次?”凱麗試探性地問道,乾脆靠在了伊丹的肩膀上。
“也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多把,不過好在,你們隻死了不到三次······?”
伊丹抬眼,再次確認之後,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扎拉,
“12?什麽意思,你們剛才死了五六次?”
伊丹滿臉驚愕地看向兩人,雙手搭在了凱麗的肩膀上。
“你幹嘛啊?別亂摸!”少女捂住了胸口,卻沒有選擇將伊丹的雙手擊落,“什麽12,你在說什麽?”凱麗的臉頰上微微泛紅,就連扎拉也偷偷地將目光扔了過來。
“你們頭頂上的數字少了很多,你們都沒注意到嗎?”
伊丹指著凱麗的頭頂說道。
“什麽啊?沒有啊?”
凱麗伸手,在腦袋上一陣和弄,除了揚起的灰塵在月光下懸浮,別無其他,伊丹這才意識到,也許只有自己,能夠看清血條,和所謂的,數字。
原本他以為那不過是計量死亡次數的數字,但是這樣看來,或許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伊丹,怎麽了?”
纖細的手掌在他的面前閃過,當視線拉回,是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
“要是我們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他自顧自地念叨著。
“什麽?”少女好像並沒有聽清似的。 www.uukanshu.net
“沒什麽,只是,看來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伊丹清了清嗓子,說道,“塔龍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那麽他一定還會回來,剛才杜桑也知道了我們的位置,所以他也會來到這裡。”
“那沃赫斯?”
“對,它們當然也會來,所以,想要解決問題,最好就是在這裡。”
“就憑我們幾個?”一旁的扎拉失望的放下書,看上去多半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不,當然不是,既然是遊戲,如果能靠我們自己打敗它,就不會在圖書館裡團滅了,既然來了,就要好好地利用一下這裡的:規則。”伊丹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
塔龍再次從昏迷中醒來,多次的死亡已經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弱,精神變得萎靡,這樣的體驗也並不是沒有優點,最大的好處就是蘇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對於危險的感知越來越清醒。
睜開雙眼,滿眼都是平靜的湖水,側面,則是堆疊在一起的書架。
“圖書館?我這是在裡面?”
塔龍撐著一旁的把手,站了起來,這還是他在經歷了十幾次死亡之後,第一次在這裡復活。
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看向樓上的座位,好在卡茲現在並沒有出現在這裡,要是他們兩人碰到了一起,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道德淪喪的事情。
塔龍默默地走到了桌前,看著眼前帶著面具,渾身冰冷的屍體,腦中不斷地回放著死亡前的景象,總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