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在驅使著它?”
扎拉甚至不敢正視它的面容,僅僅看了一眼就讓她的身體產生排異反應,驚悚的感覺傳遍全身,她竟然在此刻,萌生了退意。
“傑森·沃赫斯?”扎拉詢問道,眼前的這個怪物似乎與之前見到的家夥大相徑庭。
“你是在,叫我嗎?”
詭異的音調和字符從它的······口(應該說是口器更為貼切)器中傳出,幾隻幼蟲交疊在一起,上下蠕動,腫脹的軀體控制著下方空氣的流速,從而發出不同的音調。
“嘶~~”扎拉倒吸一口涼氣,“我到底是在和什麽東西進行戰鬥?”
“那個,要不您還是帶上面具好了,會稍微好看一點,怎麽樣?”扎拉指著地上的面具說道。
“當然。”
細瘦的觸手從扭曲的臉部鑽出,卷起地上的面具,放在他的手心,七八隻眼睛在它的臉部睜開,看向周圍各處。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算了,難道這樣不好看嗎?”
無法壓抑的身軀顫抖著,嗤笑著,肆意舞動著,那只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只不過是被異物所侵蝕的軀殼而已。
“好不好看啊······”扎拉猶豫了,將目光轉向一旁,但她又不敢完全將視線偏移,移至別處。
“嗖!”
憑空之聲在不經意間襲來,刺激著扎拉的神經,沃赫斯手中砍刀也在片刻離手,朝著扎拉而來。
叮!!!
金鐵相交,一記斷刀落地。
砰!
沃赫斯一腳踹在扎拉的胸前,原本恢復了不少的血條也在此刻減到了一半。
“你們···搞偷襲···啊······”
腳下的碎石迸裂,幾道裂隙從腳底散開,連帶著周圍的砂石一起朝著山崖之下滑動。
扎拉原本還想要回身,但看見沃赫斯的聲音,還是放棄了那個愚蠢的想法,丟出手中的短劍,防止對方繼續追擊,自己便朝向水面而去。
三秒,五秒?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在空中墜落了多久才與堅實的水面碰撞在一起,雖然早已做好了入水的動作,也只能減弱身體核心的損傷。
砰!
飛濺的水花飄向天空,帶著些許血腥味而又再次落入水中。
懸崖之上,兩個相同的身形向下張望,在凝視許久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物體浮上水面,他們這才悻悻離去,鑽入樹林,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有多深。
許久,一個羸弱的身影遊到岸邊,從水中爬出,雙手拖拽著身體向前爬行,攀附在懸崖的正下方,與礁石為伍。
“啊~~”
扎拉雙腿的腿骨已經完全斷裂,甚至部分碎骨都已經發生偏移,刺入血肉,傷口很多,也很密,鮮紅的液體順著傷口向外流出,沿著礁石流入湖水。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讓他殺死算了,至少還能完好無損的活過來,只是不知道,到底能夠復活幾次,萬一只有兩條命,我不就交代在這裡的嗎?”
扎拉自顧自地說道,躺倒在地上,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離開,無法使用聖光,魔法,身上的藥水也早就不知去向,她只能在這裡,等待死亡。
她無法像伊丹那樣看清自己的血條,但也能通過自己的身體狀況感知現狀,人總能夠感覺到死亡的臨近,那一條邊界,格外的明顯。
漸漸感受生命從體內抽離,意識向著遠處漂流,難得,看到月夜下的美景,唯獨一點,那就是身體上的疼痛還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在懸崖之上,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可以抑製疼痛,但是事後,腎上腺素一旦減少,疼痛便會卷土重來。
“死吧,死吧,該死總是要死的,希望下一次,能夠找個好地方復活,唉,要是伊丹現在能在我身邊就好。”少女閉上雙眼,準備隨著困倦的意識睡去。
“如果在怎麽辦?以身相許嗎?我這個人不挑的。”
“嗯?”猛地睜眼,那張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從下向上看,好像著實胖了不少,“伊丹·貝利斯特?”
扎拉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應該是死前出現的幻覺,看來我差不多該走了。”
“臥槽,這麽無情的嗎?我好不容易冒著生命危險過來,你就這個態度?真令老夫傷心啊。”
伊丹猛地拍了怕她的臉頰,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冰冷的湖水,細膩的砂石,粘在她的臉上,還有那雙,溫熱的手掌。
“人家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www.uukanshu.net 你想想看,到時候該怎麽報答才好啊?”
伊丹的雙手穿過腋下,硬是將扎拉的身體從礁石上拖了下來,平放在一旁的沙地上,好在頂部的懸崖傾斜,向外突出,不至於被掉落的碎石砸中。
周圍的礁石就算被湖水衝刷,變得圓潤光滑,也無法掩蓋它們是從頭頂掉落的事實。
“有什麽好想的,額~~,全身骨骼斷裂,雙腿扭曲,血液大量流失,即使現在你有藥劑也只能做到暫時續命,
物理醫治根本來不及,你剛開始人就沒了,除非你能夠使用治療魔法,而且還必須是高階魔法,或者讓我恢復使用聖光的能力,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勸你,還是直接殺了我來得方便。”扎拉現在唯一能動的,恐怕也就只有腦袋和那張嘴了。
之前還能移動的上半身此時也變得僵硬,血液的流失導致身體變得冰冷,甚至開始泛出一絲絲黑紫色的印記,剩下的血液能夠讓心臟正常跳動,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別扯那些沒用的,我要是能把你就活,你就說,怎麽辦?”
伊丹麻溜地拿出紗布,順著腋下將受傷最嚴重的左肩包裹,組織血液繼續流失。
“哼,要是能?以後我給你當仆人,真的是。”扎拉開玩笑地說道。
但凡是能被送到騎士團的傷者,多半都是受了重傷,危在旦夕,但是騎士也並非是神,有些人能救,有些人救不了,這些事情她早已司空見慣。
現在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弗勞倫斯來了,也要花不少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