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的另一邊。
一陣莫名的眩暈感正朝著伊丹的腦中襲來,第三個咒文也在此時亮起。
咒文所覆蓋的范圍變得松軟,堅實的土地甚至能夠擠出水來,渴血的組織在地面湧動,哀嚎著,仿佛在訴求著世界的真理。
“快走,所有人都出去,快!”
伊丹一邊抓住信徒的手腕,一邊說道,可剩下的兩人只是默默地看著它,不為所動。
“他們到底怎麽了?”
伊丹看向身旁的信徒,仿佛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不解和無奈。
“沒有人可以逃脫,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眼前的信徒面無表情地喃喃自語道,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多少有點欣慰。
“走,走啊!”
地面產生的吸力將信徒的雙腳牢牢地鎖住,即使沒有了冰刀,它似乎依舊可以感知到祭品的存在,像是剛剛得到食物的野獸那樣,饑渴,殘暴。
“去你的!”
伊丹高舉冰牙,猛地插入地面,柔軟的土地竟然在此刻溢出鮮血,原本由砂石組成的地面,竟然像肉體一般柔軟,那不僅僅是主觀的感覺,也不只是視覺層面的幻覺,它,仿佛活了過來。
“唧!!!”
受到攻擊的地面張開,兩人也就此脫身而出,由於咒文的位置便是法陣的邊緣,不用兩步就能跳出圈外,來到其他教徒的所在之處。
眾人紛紛讓道,劃出一塊空地,但無人伸手。
籠罩在身旁的陰霾散去,他原本充滿血色的瞳孔也變得清澈,但還是那副毅然決然的表情,臉上堆滿了無奈。
“沒用的,應當死去的人就應當失去,死者,本就不該存在。”
信徒站在伊丹的身旁,喃喃自語道。
“放屁,你擱這兒擱這兒呢?那人為什麽要活著,而你們,又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如果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呢?你這個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麽?”
啪!
伊丹將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們到底弄清楚沒有,這根本就不是召喚,而是獻祭,就連獻祭的對象,你們都沒有搞清楚,還這樣盲目的獻出生命,一群蠢貨!
真就是被別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的家夥。”
雖然即使他們真的召喚廷達羅斯,伊丹一樣會進行阻止,但是現在,他卻為這些愚蠢家夥感到十分不值。
追求理想並沒有錯,但需要注意的是自己的路是否走錯了,又或是是否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走,而不是一味地跟隨其他人,逐步前進,最終迷失方向。
“也許你說的對,但是你並沒有理解,我在說些什麽。”
信徒將雙手搭在伊丹的肩上,再次露出那副失落的表情:“如果你能在一個月之前來到我們之中,或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
一股無形之力便在此時撕扯著信徒的身體,哪怕他站在法陣之外也能感受那股恐怖的吸力,身上的衣著已經變得扭曲,甚至長袍都開始撕裂,出現細小的豁口。
透明的觸手在空中舞動,唯有它移動時產生的折射才能看到它大致的運行軌跡。
“獻祭,早就已經開始了,你是阻止不了的,這都已經是第三輪獻祭了,你放棄吧。”
看上去沃拉克似乎也放棄了之前的想法,收起空間晶體,坐到了一旁。
一方面是自己已經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伊丹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的理由殺死杜桑,畢竟這不會給他們帶來半點的好處。
另一方面,則是戰力的差距,原本依仗著人數,還有兩位執事以及長老能夠勉強維持平衡,現在杜桑死了,平衡自然就被打破了。
同時還有塔麗和裡昂的加入,再加上獻祭對於其他教徒的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
原本伊丹不願意動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繆特和提普的存在,現在繆特無了,提普也被真·廷達羅斯獵犬拖著,根本不可能到這裡來打擾他們,情況自然好了不少。
現在就算兩方正是開戰,伊丹也能保證自己這幾個人全身而退,頂多就是受點傷,但是真要拚命起來,對於角度之民而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滅頂之災。
搞不好艾洛斯和沃拉克都要搭進去,這也是伊丹現在的底氣所在。
然而阻止信徒們的自殺並不能讓獻祭儀式停止,換來的,不過是更瘋狂的掠奪罷了。
逃出的信徒被重新捕獲,無形之力甚至連一刻都不願意在等待,還未等伊丹行動,直接將剩下的三位信徒就地裂解,化作一團團血汙融入地面。 www.uukanshu.net
相比之下,之前的獻祭方法似乎要比現在,來得哲學的多。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伊丹跪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剩下的三個咒文亮起,整個法陣亮起淡紫色的微光,這也就代表著,整個儀式就此正式進入讀條階段。
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罷了。
“來,孩子,起來吧,趁著這點時間,說給我聽聽,我可以暫時,把你當做杜桑來看待,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蒼老的手掌出現在伊丹的眼前,抬頭,凱麗此時正攙扶著艾洛斯,站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為什麽我當時要選擇接納你,而不是讓他們把你趕出去,或是交給繆特嗎?因為我知道,你,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變數之一。
我不敢相信,我也不願意相信,當時有些東西它確實存在了。
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不抓住,可能我們還要等上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我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了,他們恐怕也沒有了。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會去嘗試,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敗的過程中沉淪,變得不敢嘗試。
我知道,我們的想法與你們有些不同,但是人嘛,總是要去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難道不是嗎?
我是懷疑過,不,應該說我一直有這樣的擔憂。
如果錯了,那麽改正就好了,你像是我留下的一顆種子,現在,輪到你生根發芽了,不是嗎?
我,願意聽一聽,你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