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女仆將自己的腦袋靠在小米的額頭上,兩者的體溫已經十分接近,沒有太大的區別。
“差不多了,再讓再睡一會兒應該就會好了,等下給他準備一些吃的,估計晚上就可以恢復。”
一旁的女仆說道。
“不對,不能再讓他繼續睡著了,剛才女仆長大人說了,盡量還是讓他保持清醒會比較好。”
“為什麽,平常病人不就應該多睡睡覺,讓身體更快修複起來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沒有錯,剛才的樣子確實太嚇人了。”
“你是指夢遊嗎?”
“我覺得不管是不是夢遊,都有點可怕,就連我們四個都壓不住。”
“也是哦,還是讓他醒著比較好,總不可能醒著的時候還會亂來吧。”
“可是······他好像已經睡著了。”
坐在窗邊的女仆輕輕拍打著小米的臉頰,試圖將他叫醒,卻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會又和剛才一樣吧。那就麻煩了。”
一旁的女仆開始緊張了起來,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冷了些。
“我試試看。”
窗邊的女仆學著之前萊麗的樣子,將拇指和食指搭在男孩的眼皮上,輕輕地向兩邊撥開。
快速轉動的眼球與之前的簡直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泛紅的眼眶中,那閃爍著的紅光。
光線順著視線鑽進女仆的身體,一股睡意猛地鑽入她的大腦,整個人一下子就撲在了小米的身上。
“你,你怎麽了?”一旁的女仆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卻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沒事。”
撲倒在床上的身體僵硬地爬了起來,就連背部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出。
“你沒事?怎麽聽上去聲音沙啞了好多。”
另外三位女仆靠在一起,向後退了幾步。
“我說,我沒事。”
轉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珠向外放出異彩,整個身體機械而又僵硬,好像還沒有完全掌握這具身體,而是強行控制它罷了。
“你,你想,怎麽,怎麽樣?”
尋常的女仆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況,別說夜魘了,光是一個屍鬼恐怕都能將她們嚇得屁滾尿流。
光滑,且長有倒鉤的黑色尾巴從身後鑽出,略過頭頂指向還在後退的三人,背後的翅膀也向外生長,將衣服刺出兩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頭頂兩側向上凸起,尖銳的觸角便在此時,出現在她的頭頂。
“啊!!!”
三位女仆同時發出了尖叫,產生的共鳴足以將窗戶上的玻璃震碎。
“怎麽了!”
阿斯特拉猛地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猙獰的怪物。
“你們先出去,快點,別在這裡礙事。”
跟在他身後的萊麗神色凝重地說道,一改之前溫和的態度,臉上滿是憎惡的殺氣。
“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阿斯特拉筆直地站在異化的女仆面前,毫不畏懼的說道,就連身後的萊麗都一同走了上來。
唯獨伊丹靠在門旁,他根本影響不到過去的歷史,自然也不用擔心什麽,但是說實話,一個正常人突發性的改變,著實讓人有些作嘔。
“吼!”
低沉且又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還沾染了不少唾沫星子,也許是之前無法吼叫的原因,現在看起來十分地舒爽。
“尼瑪吵死,
叫叫有用嗎?” 阿斯特拉上去就是一個巴掌,甩在了女仆的右臉上,強行讓她閉嘴。
“啪!”
萊麗也跟著他的動作,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左臉上,明顯要比少年的力度大得多,臉上硬是留下了一記紅色的手印。
這兩下完全將‘女仆’給打蒙了,明明之前的男孩和女仆那麽害怕,眼前的這兩個麻瓜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什麽看,有什麽本事就趕緊出手,別在這裡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可是很忙的,尼瑪約個會這個人來煩,那個人來吵,就你,打擾我們兩次,什麽意思嘛?”
阿斯特拉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現在他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個家夥暴打一頓。
一旁的萊麗也不甘示弱,一同說道:
“就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有沒有一個女仆的樣子,你看看,這個尾巴,光光滑滑的,成何體統,還有這個角,硬不硬軟不軟,一點用都沒有,
再加上這個紅彤彤的眼影,大晚上在墓地裡看到你我都嫌你磕磣,尼瑪大早上還出來嚇人,你不覺得丟人,我都嫌丟臉。
趕緊,該脫就脫了,看上去這麽不三不四的,有意思嗎?”
面對兩人凌厲的話語,夜魘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麻痹的狀態,依附在身上的女仆瞬間倒了下去,癱軟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個光滑烏黑的身軀逐漸顯現在他們的面前,周圍還散發出淡淡的混沌之息。
“夜魘?”萊麗看著身旁的阿斯特拉指了指眼前的怪物。
“看上去好像是的,不過我記得布朗大人好像和我說過這家夥似乎隻存在於夢中,為什麽會來到現實?”阿斯特拉上下打量了它一下,還伸出手指戳了戳它光滑的胸肌,
“嗯,看上去似乎是真的。”
就在夜魘的面前,阿斯特拉將碰觸過它的手指在牆上擦了擦,滿臉的嫌棄,就好像是上完廁所,手上沾到了不明的黃色固體似的。
一旁的伊丹也覺得非常納悶,布朗家裡的管事都是這麽勇的嗎,對這些東西哪怕是一點都不會害怕,還是說他們已經見得太多了,所以才習慣了?
此時,原本光滑的表面上出現一道裂縫,自上而下在一片空白的臉上蔓延。
當裂口左右分開只是,無數銳利的尖牙從中冒出,光是看了就讓人頭皮發麻,不敢直視。
無論對於尖端恐懼者,還是密集恐懼者來說,那都是永恆的噩夢,看它展現出來的力道,恐怕能夠輕易將常人的腦殼咬碎。
眼前的兩人自然也是這麽想的,大概是這麽想的,至少伊丹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他一個局外人,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