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總要經歷這種孤獨。”
“加一點毒蘑菇,再加一個舊鞋跟。”
“人在塔在!”
“卑微的蟲子!”
“貧道無能,被僵屍······”
越是往裡面走,這些聲音就會變得越加清晰。
“誰在裡面啊?”
槍德跟在貝蒙的身後,摸索著走向漆黑的走廊。
明明足以被晨曦照亮的走廊此時一片黑暗,所有能夠進入光線的窗戶都被黑布所掩蓋,甚至連抖動的縫隙都被膠水封堵。
只有上下浮動的黑布還能夠隱約向其中流入一絲空氣。
“新來的煉金術士,負責搗鼓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就只能靠他來乾這件事情了,畢竟知道計劃的不能是外人。”
貝蒙舉著蠟燭,摸索著向前行走。
並不是他對整個城堡不太熟悉,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可以這麽說,就算是他閉上眼睛,把手腳都給砍了,光憑牙齒都能夠爬到整個城堡的任意位置。
除了西蒙斯以外,他可以算是世界上對這裡最熟悉的人。
“如果有什麽東西經過千萬要小心,盡量不要影響到它們,還有慢慢走,炸彈和伯爵應該不成問題,主要還是你,管好自己的手。”
貝蒙一把將槍德的手從他的屁股上拍了下來,滿臉的嫌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介意。”槍德也同樣嫌棄地擦了擦。
他並不是奢望貝蒙的翹臀,而是因為害怕,想要拉住什麽東西,身後的兩人沒有辦法依靠,那麽他唯一的選擇,自然就是眼前的團長了。
人嘛,總有害怕的時候。
“當然,要是介意的話,你的手早就被砍下來了。”
此時貝蒙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就連牙齒都收了回去,臉色也因為大量的吸血恢復了正常。
“就是這間了。”
貝蒙將門口的蠟燭重新點燃,雖然窗戶已經被黑布全都蒙上,卻仍舊會有一股陰風從走廊中吹過,時不時地將牆邊的蠟燭熄滅,導致整個走廊漆黑一片。
似乎是其中的某種東西,討厭光線的存在。
咚咚!那是貝蒙的指節叩擊在門板上的聲音。
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回應。
咚咚!貝蒙再次敲動木門。
“不應該啊,我沒記錯。”貝蒙抬高手中的蠟燭,放在一旁的門牌上,確定,這就是已故兵團長西蒙斯的房間。
“有人嗎?我要進來嘍。”
面對始終沒有任何回應的房間,貝蒙還是先決定開門進去看看情況。
轉動把手,一陣詭異且又有悠揚的聲音從金屬轉軸中發出,在開門的一瞬間,一陣陰風從房內向外流出,硬是將房門給推了回來。
就算是站在最後的伊丹也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門縫中鑽出,從自己的身旁略過,那像是一個有形的精神,亦或是無形的物。
透過房門向內部看去,一張巨大的坩堝被放在房間的正中,底部的火堆擺放的極其整潔,滿滿地儀式感。
面前桌子上擺放著各色各樣的材料,什麽章魚觸角,鞋跟,不明的白色粉末等等。
特別是那一團團皺縮在一起的手紙引起了四人的注意,每張手紙似乎都已經被染濕,卻又沒有完全濕,粘連在了一起,卻又沒有粘連在一起,零星的擺放在桌上。
一個漆黑的聲音背對著四人,雙手下垂,不知在搗鼓著什麽,似乎像是再做一種活塞動作。
“你在幹嘛?叫你都沒有聽見!”
一旁的貝蒙厲聲呵斥道,對方才緩緩轉過頭來。
“不會是傳統手藝吧?”
伊丹忍不住在後面偷偷地說道。
“什麽?”阿斯特拉代替槍德打出了一個問號。
“哎呀,你有了女盆友,也不能把你單身十八年的傳統手藝給遺忘不是?”
伊丹下意識的拍了拍阿斯特拉的胳臂,這種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你們來了?”
那人轉過身,臉上駭人的面具被火光所點亮,赫然是那副屬於血舌的面容。
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下移動,直至匯聚在他的身體偏下部。
一個乾淨的玻璃瓶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其中看似還殘留著一點淡藍色的非牛頓流體。
“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煉金術士再次從身邊抽出一張紙,折疊過後塞入瓶中,對準史萊姆就是一下,整個瓶子瞬間變得乾淨,整潔。
“這個?剛才抓史萊姆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了,我乾脆就把它整個倒進坩堝裡了,因為這個東西等下就要用,所以稍微擦了一下,需要保持乾燥。”
低沉且又沙啞的聲音時不時發出陣陣咳嗽聲,好像在提醒著面前的幾人。
“哦,哦,哦,是這個呀?”貝蒙這才明白過來。
“怎麽,你以為呢?”煉金術士反問道。
貝蒙這才笑著說道:“我,我還以為是你在偷吃那罐蜂蜜,呵呵,都是誤會。”
“你說那個啊,我已經倒出來一些了,如果你們想嘗嘗的話就吃一點好了,反正也不差,半瓶就夠了。”說著,完全潔淨的玻璃瓶轉眼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我問一下,之前我們聽到有人在房間裡慘叫,是怎麽回事?”
槍德立馬轉移話題,即使目光在房間裡轉了幾圈,也無法找到他設想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們?全在裡面了。”
煉金術士走到坩堝旁,攪動著足有半人多高的杓子,原本渾濁的液體在他的攪動下散發出綠色的熒光,就連他臉上的面具似乎都沾染到了不少的光點。
“你把他們給燉了?嘶~~~”槍德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中的杓子向上提起,懸浮在杓子中間的,是一把大劍的劍柄,只有尾端的碎片而已,不過拳頭大小,稍微翻滾一下,還能在湯水中看到橙色的火焰。
現在就算有人說這鍋湯能夠將它們手中的武器融化,伊丹也會選擇相信,這鍋東西,絕對是黑暗料理中的王者,無論是誰都不敢輕易嘗試。
“要不要嘗一嘗,聞起來味道還不錯。”
“臥槽!”
槍德連忙退後,拍滅了褲腿上燃起的火焰。
僅僅是掉落下來的幾滴湯汁,就足以將他的絲質長褲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