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又回到這裡,為什麽?”
首領肆意地攻擊著周圍的牆面,原本能夠輕易將木板石塊擊碎的觸手,此時也只能感覺到零星的撞擊感,甚至連牆面,扶手,甚至是桌上的杯子都沒有碎裂。
“我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你快點自盡吧,我都等不及了。”
首領這才注意到那個聲音的來源,此時的夜鴉正落在一旁的窗台上,似乎在用意識與他進行交流,字裡行間充滿了對他的不屑與厭惡。
“哎呀,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現在連狗都可以隨意地發朋友圈了嗎?”
長時間的情景轉換,以及精神上的刺激讓他難以保持理智,甚至連應有的問候都在憤怒和疑惑中消失殆盡。
只見伸出的觸手狠狠地撞在窗台上,泛起一陣漣漪,反倒是碰撞產生的疼痛感,讓他整條觸手都失去了知覺。
如同煙霧一般散去,幾片鴉羽從空中飄落。
“你看看你,沒有父母的陪伴,一點教養都沒有,說打人就打人,還隨意進行破壞,你媽沒有好好和你說嗎,以後變成了人渣怎麽辦?”
夜鴉又出現在一旁的護欄上,梳洗自己的羽毛。
狂亂者的本質就是由於san值的下降,導致理智的崩壞,當一個人的身體完全失去理智之後,他就很有可能成為一個空殼,就像是一些沒有腦子的生物,隻憑借著刻在基因裡的紋路行動,依靠本能,依靠這個世界的影響。
可是此時它們只能被稱作空殼人,由於這樣人很難單獨存在,自然形成的空殼人一般會直接轉變成植物人,但是由於恐怖之物的刺激形成的空殼人大多會繼續受到影響,
原因很簡單,有人搬空箱子裡的東西,就是為了放入其他的東西,這也是它們一貫的操作,某種特殊的意識(通常是仆從)會進入這個人的身體中,作為意識的替代品而存在,
當意識還未完全形成的時候,空殼人就會作為狂亂者四處行動和攻擊,因為寄宿者本身的欲望就是混亂與破壞,當意識逐漸完成交換,有一定的行為時,就會變成變異者,
也就是所謂邪神的信徒(至於具體是誰家的,就要看是誰搞的事情了),至於身體上是否發生變異,這就要看當時的情況了,比如炎之精,就會直接自然,根本不會有所謂的變異者存在。
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為了澄清一下,變異者本身只是依靠著信仰,它們無父無母,而夜鴉的話,正好扎在了他的心坎上。
“你···”
首領沒有顧忌那條麻木的觸手,又是一記攻擊,甩在了欄杆上。
一根繩子甩在欄杆上的結果是什麽,自然是打到自己,最後被彈開,很明顯,我們的首領並不知道,不過他現在知道了。
一鞭子抽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血痕,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遍了全身。
“叫你不要亂動,你就是不肯聽,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夜鴉嘲諷般地再一次出現在欄杆上,同一個位置,同樣的姿態,同時,另一隻夜鴉也出現在了窗台上,那個他曾經擊打過的位置。
“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到底是誰?”
剛才那兩下似乎讓他清醒了不少,毫無意義的攻擊,只會給自己造成傷害罷了。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惹了你不該惹的人。”
兩隻夜鴉的意識發生了重疊,在他的腦中形成了重音,第三隻夜鴉落在遠處的立柱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又怎麽樣,憑你又能怎麽樣,我不過是被困在一個空間裡,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
相比於人類而言,變異者的壽命可以說是極為漫長的,它們甚至不需要進食,不需要呼吸,就能夠維持自身的運行,哪怕是直接將機體關閉,強行進入休眠的狀態。
甚至有些特殊的個體,可以在肉體腐爛死亡的同時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從而達到某種形式的永生,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有很多怪異的生物都是靠著這種特殊的性質才勉強存活下來的。
“你隻說對了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只要我想的,都可以變成現實,其次,你並不是被困在一個空間裡,這裡沒有邊界,沒有組成,也沒有魔力,什麽都沒有,
只有等到你死去的時候,才會崩潰,但是你是否死亡的決定權並不在你的手上, www.uukanshu.net 而是在我的手上,你說的很對,你確實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也許等到我玩膩了的時候,就會結束吧。”
夜鴉發出一種冰冷的叫聲,又有幾隻相同的夜鴉從窗外飛來,落在窗台上,每一隻夜鴉都在用眼睛盯著他,無論他走到哪裡,做出任何的行動。
空間這種東西是可以隨意建造,只要有能力,同時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可以,創造並不難,難的是去維持它的存在,這也是之前裡昂掉落出空間的原因之一,
當施術者死去,或是不在給予,就會導致空間崩塌,由於世界規則的影響,空間會本能地將裡面的異物都吐出來,至於位置,可以算得上隨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變異首領搖了搖頭,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
“別指望你們的神了,它會顧及你,千千萬萬的信徒,根本不缺你一個,
它能給你什麽?力量,生命,還是資源?
你覺得你們的出現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天空中的流星,一閃而過。
短短的一瞬,你們的存在根本沒有價值,你看看和你一起的變異者,現在它們在哪裡,它們有什麽用,向你們這樣的東西,就不該存在,沒有你們,這個世界會完美的多。”
無數隻夜鴉從天空中飛落,落在吊燈,書架,大門,台階,閣樓,沙發,地板,窗台上,密密麻麻的眼珠一個個死死地盯著他,累了的時候,還會輕巧地轉動腦袋,用另一隻眼睛看著他,
就如同死亡的凝視,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