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的劍刃被正午的太陽照的閃亮,滿月斬從空中下落,向著尤菲的左肩而來,可能是蠕動者學習時慣用的方式,也許,是它剛剛養成的習慣。
尤菲默不作聲,只是將匕首擋在了身旁,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到來。
劍刃停在了匕首的面前,連帶著的劍氣下滑,吹動著她身上略微寬松的衣服。
夏蟬如同睡醒了一般,窸窣地叫著,即使是倒掛在樹上的蝙蝠,也緩緩陷入夢鄉,漫天的烏鴉落下,隱藏在樹蔭之下,好像它們不太喜歡這燥熱的光線。
尤菲偷偷睜開眼,瞄了一眼蠕動者,顫抖的雙手才緩緩落下,輕輕退後。
一道混沌的絲線略過地面,在蠕動者的周圍劃出一道圓環,複雜的符文宛若它來時的咒印,深邃的黑影填滿了整個法陣。
“怎麽?”
蠕動者全身僵硬,就連凝實的短劍也開始發生潰爛,所有的液體都不由自主地流回身體。
它很清楚,這並不是眼前三人的傑作,而是它的召喚者,出現了問題。
原本粘稠的液體向下掉落,如同一個冰雕在融化,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匯聚在法陣的中央,不過半米的法陣,就足以將它埋沒。
蠕動者試圖爬出這個圈子,卻被一種力量所壓製,它頭一回感覺到,消失之前的痛苦,仿佛明白,它所殺死的人,在死前面對的是什麽。
被粘稠液體覆蓋的枯骨從地面鑽出,以各種角度抓住它的身體,最先是腳掌,小腿,大腿,之後便是胸口,手臂,和脖子,每一隻手的出現,都在拒絕它離開,將它的希望所摧毀。
腳下的地面宛若流沙,不斷下沉,將它原本就已經開始融化的身體向下拖拽,這不是魔法,而是契約,所以它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勞。
“你要將我送去哪裡,你們要做什麽,你們······”
一種手從下方伸出,捂住了它的嘴,下方傳來一種哭聲,淒厲而深沉,比起哭嚎者,簡直是天差地別,光是從法陣中湧出的聲音,就能夠讓在場的三人恐懼不已。
隨著一灘爛肉融化,蠕動者再一次變成了液體狀態,癱軟在地上,受到太陽的炙烤,他現在隻想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在,並沒有下一次了。
光是從法陣之下襲來的熱浪就能將它整個燒乾,就算是在表面形成了放火的外殼也無濟於事,燃燒靈魂的火焰,終將燃盡一切。
也只有它才能設身處地地感受到這份痛苦,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選擇了放棄,它,始終都不是受到眷顧的生命,它就像是一個bug,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被秩序者,磨滅在世界當中,就如同他從未出現。
抬頭看向三人,扎拉已然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上,雷奈用為數不多的魔力盡力地支撐著自己,防止自己陷入昏迷,一旦陷入昏迷,魔力就很難被控制,無法堵住身體的傷口。
唯有尤菲,右手拿著匕首,靜靜地盯著它,仿佛在提防著它做出任何奇怪的動作。
它在驚恐中,看到對方的臉上,還掛著一種淺淺地笑容,伴隨著幸福感,一閃而過。
“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能夠這樣。”
這是蠕動者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當然,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下面可能是恐怖的深淵,你說不定有去無回哦。”
尤菲在兩人的加密通話之中,露出了俏皮的表情。
最後一點組織沒入法陣,蠕動者就此在小鎮上消失,也代表著這一次任務的結束,他們隻完成了其中一個的目標,就是,見證這個異常的小鎮。
遠處的森林中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那令人熟悉的號角,只是聽上去,急促了許多。
“後續部隊?”
三人面面相覷,至少,他們不用自己回去了,雷奈的小命可能也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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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瑪留斯解決狼人之後,所有的屍體都被收集了起來,割下首級,這是他們慣用的技法,如果說活體是危險的,那麽屍骸就是一種最好的研究材料。
(這和疫苗是同一個道理。)
“不同尋常的材料又多了一個。”
瑪留斯將最後一個狼人首領打包好,與其他的狼人堆放在一起,
此時,迪卡也在房間中傳出一聲歡呼之後,走了出來,
“終於全滅了。”
迪卡渾身輕松地說道。
“小鎮上的帝國士兵全部被解決了?還挺快的嘛。”瑪留斯點燃了手中的煙鬥。
事情的進度要遠遠高於他們的預期,
蠕動者固然很強, www.uukanshu.net在希瑞注入了大量的慟哭者之後,甚至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
如果把哭嚎者比作一把小刀,那麽悲痛者可能是一把長劍,而蠕動者本身是一把短劍,
但是在這次的法陣與慟哭者的加成之下,這把短劍直接被塗毒,即使是之後量產的長劍也無法與之相比。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存在出現,也會被強者所注意,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遭受抵擋,要做到清理現場,自然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像讓希瑞和科茲都大吃了一斤,他們自然不會認識炎之精,更不會了解它們的情況,這也是他們沒有追擊的原因之一,好在,它幫血舌擺平了雜魚。
“就剩下三個人了,一個廢物,一個癱瘓,一個經驗寶寶,不足為慮,他們已經開始準備結束法陣了。”
迪卡也抽了兩口。
“他們還是決定將它處理掉是嗎?”
“是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麽危險的東西,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恐怕在教團之中會出現亂子,之前的會議我們也是參加過的。”
“我只是覺得,有種卸磨殺驢的感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光是從它的學習能力就可以看出問題的嚴重性了。”
為了讓眾人更好的得知現場的情況,蠕動者的視野直接被核心投影在了房中的牆面上。
“我想它總不會說返回來給我們搞一個么蛾子是不是。”
“難說,順著傳送法陣回來,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