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哭嚎者的記載,最後一句:火光衝天,一切歸於平靜,忠實的信徒,唯有它的到來,你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它是誰,這並不重要,伊丹只是想賭一賭,火,是否能夠將它殺死,之前的失誤就是沒有補刀,要是當時直接將慟哭者刺入他的大腦,不,應該是另一隻手的手心,或許卡諾就不會死去。
“唉,沒想到,你死的這麽早,這一次任務,成了你最後的工作,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沒想到,你英年早逝。”伊丹留下悔恨的淚水,畢竟他是與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朋友。
“是啊,要是他當時沒有加入血舌,好好做人,或許現在也能學有所成,可惜了,咳咳!”
“?”
伊丹回頭,此時卡諾正站在他的身後,捂著脖子,蒼白的臉色在火光之下也有了不少血色。
“你沒死,我草,白傷心了,乾!”
“我死了你很高興嗎?我要是被他掐死,不是虧死。”
“你不是動都不動了嗎?”
“開玩笑,我閉氣五分鍾,掐住了象征性地掙扎一下就好了,你難道不知道,掙扎更消耗氧氣嗎?”卡諾撫摸著脖子的周圍,上面竟然沒有任何被壓迫的痕跡,甚至連指痕都沒有,只有一點淡淡的血跡。
大家可能沒有被掐死過,沒有這個經驗,由於要掐死別人,通常為了壓迫氣管,一般人都會使出自己的全力,特別是勒住脖子,由於血流不暢,很容易留下勒痕,用手掐住其實也差不多,會留下一個類似於繩子的掌印,當然,用枕頭捂住口鼻,或者用毛巾就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他這麽大個人,是不是晚上沒有吃飯啊,怎麽掐都掐不死。要是換我來,再怎麽樣也能把脖子給扭斷了不是。”
伊丹肆無忌憚的調侃著,雖然內容有關與卡諾的死活,但是兩人卻絲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坐在房中,看著大火蔓延。
剛才的打鬥聲必然會引來很多人,根本不用擔心,就算是醒來的老油條也知道叫人,好在剛才陷入黑暗的瞬間,哭嚎者已經用櫃子將大門擋住,防止二人逃脫,堆在一起的重量也不得小覷。
“不是說這些哭嚎者都是麻瓜嗎,我看怎麽腦子還可以,知道裝死,知道關門,知道找火源,簡直堪比你的腦子。”
伊丹烤著火,對外面的事情毫不在意。
“怎麽說話的,我的腦子能和他們相比嗎,誰說植物人裡就不能有一個複原了的嗎,可能誒,恰好有一個聰明的,派給瑪留布斯,被我們給撞到了。”
卡諾伸出雙手,上面早已是血跡斑斑,好在,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所以剛才才沒有其他人來,要是平常,恐怕好幾個人就在邊上看了,臨時指揮。”
說道這裡,火焰之中還在燃燒的哭嚎者猛地敲擊地面,他的雙腿最接近火源,已經被烤焦,無法移動,只有上半身還能勉強行動,伊丹正是抓住了這點,才坐在了他的攻擊范圍之外,他並不認為,哭嚎者能夠光用雙手爬出來,就算出來,恐怕也要奄奄一息了。
一次,又一次,仿佛每一次對於地面的擊打都是一種執念,都是對生的渴望,像極了那些身殘志堅的人,為了生活而拚搏,顯然眼前的這個家夥,不是。
“我猜是由於火焰對肉體灼燒,水分快速流失,蛋白質變性膨脹,油脂沸騰,導致肌肉上下擺動彎曲,形成不太連貫的動作,從下方焦黑的下肢來看,上午點的火,
人下午走的。” 卡諾說出了他的想法,很科學,很合理。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他的手上有一個慟哭者,他的身體裡也有一個,剛才我讀過,它們會對宿主進行爭奪,所以才能夠互相傷害,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爭奪的事情了,而是存活,在大火中,如同枯木的三角錐體會怎麽樣?
一個沒有點火抗的家夥會怎麽樣,只有一種結果,就是化為灰燼,所以我覺得,是它們,想要活著。”
轉眼間,哭嚎者向下錘擊地面的力道越來越重,速度也越來越快,仿佛每一次敲擊,他都在看向眼前的兩人,很快,表面的石板被敲碎了。
“屍體的力量終究比不上活人。”
卡諾繼續向火堆中放紙,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許會認為他們是在銷毀文件,通風口過於狹小,飄散出來的濃煙已經將房間的上半部掩蓋,兩人只能趴在地上,等待慟哭者最後的工作。
伊丹將邊上的水桶抬到面前,雖然大概只有半個人大小,卻足以澆滅眼前的火焰。
“誒,你們想要水是不是,這裡就有。”
“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很顯然難,他們已經準備開始破門而入了。
“可是我就是不給你,我放在這裡,不喝,也不用,就是玩兒。”
伊丹用手兜出一捧水,又重新放了回去,只是用手指甩了甩,一瞬間,火焰便將水滴吞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要是慟哭者有表情,必然是恨得丫癢: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還不快砸,等死嗎?”
門外聽到這樣的挑釁,咒罵了一句:特莫的!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哭嚎者被燒成了焦炭,慟哭者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火頂多只是表面燒傷,人陷入昏迷,嚴重一點的也就是肢體碳化,可能會由於燒傷死亡,或者感染,但是對於哭嚎者,他們體內的組織被重新組合,就像是一個充滿能量的氣球,而火,就是那根針。
火焰散去,留下一堆紙張的灰燼。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會留下屍體,甚至不會留下自身的痕跡,只剩下兩塊焦炭,一塊是我撿來的,一塊是它自己的。”
伊丹用棍子撥開紙灰,地面的石板已然碎裂,泥土混合而成的地面已經碳化,甚至開始龜裂。
兩個慟哭者的殘骸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是兩個相同的黑色球體,不過拇指大小。
“我記得,我好想看到過。”卡諾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