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塔麗的腦袋上只有幾根翹曲,那麽另外一位少女的頭髮完全可以算得上凌亂,衣服的側身稍稍有些褶皺,就連汙漬都是那麽的似曾相識。
“附近有可以洗漱的地方嗎?我想讓凱麗過去洗把臉。”
伊丹不動聲色地說道,面對茫然的凱麗,他也只是使了個眼色。
“對,我還想順便喝點水。”
凱麗僅僅對視了一眼就應了下來。
不知為何,扎拉的眼神下意識地從兩位少女的身上略過,右手指向遠處說道:“就在那裡,不過要小心一點,那裡的井水有點涼,而且還受到莊園主的管轄。”
“去吧,我們這裡應該能夠‘仔細’地看到。”伊丹用力拉了拉塔麗的頭髮,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快要傾斜的身體扶正,“一個女孩子,怎麽連坐都坐不好?”
“哼,我才不呢!”塔麗的雙手插在了胸前,撅起小嘴。
“好吧好吧,隨你了,小公主。”
也難得這個家夥會在伊丹的面前撒嬌,換做平常,大多是主持家務,兩個人能夠混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
盡管現在還維持著相同的雇傭關系,兩人的關系卻親近了不少,甚至已經可以作為家人相互依存,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大概。
她的肩膀上雖然已經有些幹了,但只要用手掌接觸,仍舊能夠明顯的發現與右手的觸感不同,無論是磨損的程度還是水分,都有很大的區別。
順著腦袋往下看,雙手雖然是插著的,卻能夠看到手腕部有清晰的紋路,似乎像是被某種繩子捆綁過的痕跡,表面的渣滓早已清洗乾淨,印痕卻需要不少的時間。
“啊!你在看什麽呢?”
塔麗低下了,連忙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老色鬼!”
一旁的扎拉露出了意味深長地表情,笑罵道。
伊丹尷尬地撇開了雙眼,將目光匯聚在另一位少女的面前,她的雙手並排的放在大腿上,修長的裙擺一直延伸到腳踝,同樣,她的手腕上也有相同的痕跡,而且要清晰的多,
側身的褶皺格外明顯,要知道,長裙沾水過後,就算乾燥了,也會留下一片水漬,與另一邊明顯的不同,而且由於裙子本身光滑平坦,稍有磨損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出現問題的時間,想來並不會太久。
“哪裡,我只是隨便看看。”
伊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塔麗起身,盯著紅暈,慢慢地說道:“那你告訴我,她是誰?”
一方面為了轉移話題,另一方面,她似乎很在意這個憑空出現的少女。
“嗯?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一次了嗎?她就是上次來過家裡的凱麗,我和卡諾小時候的玩伴。”
伊丹將兩鬢的頭髮卷起,纏繞在一起。
扎拉見狀也在一旁插話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凱麗現在和你是什麽關系。”
“朋友,好朋友吧。”
伊丹結結巴巴地說道。
塔麗轉過頭,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真的?”
伊丹雙手握住她的臉頰,溫熱的感覺從掌中襲來,他還特意用大拇指擦了擦塔麗的嘴唇:“怎麽了,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哼,”塔麗連忙別過頭去,倔強地說道,“沒~~~有!”
“果然,女孩子的心思你還是不懂啊。”扎拉熟練的拿著梳子,一道道地將少女的垂發撫平。
“我又不是女人,我當然不清楚了。”
就在剛才,伊丹還注意到,塔麗手心有著淺顯的長條痕跡,那是另一位少女所沒有的。
伊丹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粘在上面的液體雖然很少,但是光憑氣味就可以分辨,那是一小滴血液,如果不是剛才湊近塔麗的臉頰,根本無法發現。
“扎拉,這個發髻我扎不來,你過來試試好了。”
“好吧,那伊丹,你和我換下位置好了。”扎拉搖搖頭,“唉,掌握一門技術是多麽的重要。”
“哼!”塔麗反手就是一腳,踢在伊丹的小腿上,力道很輕,卻能夠看到她白皙的雙腿,以及上面相同的壓痕。
“哦,對了,我剛才忘記問了,這位小姐是···”伊丹偏頭,悄悄地看了一眼她的唇邊,上面同樣沾有微量的液體,只不過這些看上去有些透明,微微偏向乳白色。
“她叫蕾亞,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扎拉說道。
“哦,蕾亞,多大了?住在哪裡呀?有男朋友沒有?”
伊丹也順著老一輩人的想法問道,還是那幾個老套的問題。
其實在問之前伊丹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光是從面容和皮膚的細膩程度及可以判斷, 對方的年紀應該與塔麗差不多,十五到十六歲之間,最多不會超過十八。
從長裙一般的衣著上也可以大致判斷,她並不是住在永恆密林莊園之中,那也就是說,她來自灰燼腐化沼澤之外,長裙的質地並不華麗,沒有一絲貴族的味道,就代表著她很有可能不是受邀而來的,有可能是隨行。
至於男朋友,這個問題就比較私人了,伊丹只是覺得她好像有些緊張,想稍微讓她開心開心活躍一下氣氛,似乎少女只見比較喜歡戀愛的話題。
“還沒有?”
蕾亞似乎好像只聽到了最後一個問題似的,在大腿上交叉,兩隻大拇指一左一右地擺弄著。
原本伊丹還想要繼續問下去,但是想了想,還是將問題擱置了下來,她們三個似乎對某些事情諱莫如深,不願意回答,一旦觸及,就會陷入沉默,氣氛也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天知道她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必定不是一件好事。
“怎麽,你又有想法了?”
扎拉不懷好意地說道。
“這話說的,就好像我見到一個少女就像打她們主意似的。”伊丹狡辯道。
“不見得沒有。”
“那我們見了這麽多次,我也沒對你怎麽樣是不是。”
“也對哦,那我現在澄清一下,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住,連一個看上眼的目標都沒有。”扎拉用手指著下巴,看向遠處的天空。
“你看,是不是?”伊丹立馬感覺到了不對,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自己單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