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然而,前面那朵花已經沒了。
“你看那邊。”
塔龍抬了抬下巴,指向近處豪華的別墅,整個莊園,無論在哪裡都可以看到,唯獨站在葡萄園中,看得最為清晰。
一位壯碩的男子此時正靠在窗邊,一手插著口袋,另一隻手則是握著裝滿的酒杯,只露出半個側身。
華麗的外表與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如果從葡萄園的中心切分,簡直就是米舍爾主宅的鏡像作品。
“看樣子那個就是現任莊園主嘍?”
伊丹滿臉不屑地地說道,他多多少少對木力·方圓有些偏見。
“既然有現成的東西,總不能不管是不是,畢竟葡萄園就算不能帶來收益,自己釀釀酒也是可以的嘛,那個站在窗邊的家夥就是現任的莊園主,木力·方圓,之前你應該見過的。”
塔龍也只是向上看了看,就被一旁的守衛給盯上了。
“看什麽看,離遠點。”
由於這裡無法召集士兵和騎士,大多數的守衛都是來自於各地的流亡之人,也許是冒險者,也許是落難騎士,也許是逃跑的士兵。
總之能夠逃到灰燼腐化沼澤中的人,都多多少少有自己特殊的手段,他們自然也願意靠上這裡最大的靠山,當然就是這裡所謂的莊園主。
畢竟人家是以資本控制這裡的,準確的說,是他們掌握住了這裡的命脈,控制住了整個莊園,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就能夠吸引來武力,組建自己的勢力。
“好好好,別生氣,別生氣。”
塔龍笑呵呵地點著頭,靠向一旁,好在伊丹扶著凱麗,躲得遠遠的,知道三人走遠,伊丹才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從來沒有看見你這麽窩囊過,在科茲沃爾德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樣的吧,那時候可是呼風喚雨,無論見到誰都要上去幹的。”
伊丹確實誇大了一些,其實仔細想想,當時他也只是躲在一旁觀戰罷了。
“唉,你不懂,當時有恐怖獵手,再說了,什麽叫窩囊,你就看著,在事情結束之前,我如果不弄死他,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塔龍向後瞟了一眼,硬是記下了對方的長相。
“呦呦呦~~~”伊丹扶著凱麗,轉頭輕聲說道,“小心一點,可能之前這裡洗過地吧。”
木力的莊園周圍與葡萄園接壤,有不少區域直接就是泥濘的地面,每當有馬車或者大量的巫師走過,就會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再加上時不時有製酒的廢水傾倒出來,使得周圍的地面變得松散而泥濘。
“看樣子最近又有一批葡萄酒開始釀造了。”塔龍怎了怎嘴巴。
伊丹看了看地面,不禁問道:“何以見得?”
“嗯?”
塔龍指向地面,長條的拖拽痕跡一直延伸到莊園的後門,地上還有麻布留下的碎屑,些許淡紅色的液體積聚在溝壑之中,散發著葡萄的香味。
“你家搬運葡萄是直接拿個麻袋在地上拖的嗎?”
不用想也知道,一麻袋葡萄從葡萄園拖到住宅的位置,早就被刮的稀爛了,不說混入汙泥和雜質,光是拖行產生的震動就能讓葡萄更快變質,別說釀酒了,豬都不吃。
“這,也有可能是釀酒桶嘛,或者箱子?”
塔龍還試圖解釋一二。
“首先,圓筒在地上拖行會留下半月形整齊的刮痕,停頓的位置應該可以看出圓圈的形狀,木框就更加了,會有方形的棱角。
至於馬車的蹄印和輪子的印記我就不多說了,比起其他的可能,我倒是寧願相信是麻袋裡裝著葡萄。”伊丹注意到遠處的守衛似乎還在注意他們,便不再停留,慢慢離開了。
“那你還說······”
塔龍也是向後看了一眼,快步走去。
“我的意思是,麻袋是肯定的了,碎屑可以證明,至於裡面的東西,就不好說了,坑度有深有淺,不規則的上下浮動,如果不是裡面的東西會隨意晃動,那麽就是······”
伊丹向他甩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就是裡面裝著一個人。”塔龍好像猜到了什麽似的。
“誒,你別亂說啊,我可沒這麽說,也許是頭豬,也許是隻羊,我只能說大概是個活物,地上的積水多半是廢水吧,上面還漂浮著一些汙漬,也許是洗澡水,也許是洗衣服的水,也許是洗葡萄的水,都有可能。”
伊丹只能盡量往好的方向想,他們三個,可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管的。 www.uukanshu.net
剛才在解救凱麗時遇到的男巫充其量就是一群訓練後士兵的水平,而這裡的守衛,應該足以與騎士想比擬,就像是格蘭城,打仗靠士兵,護國靠騎士團和魔法部一樣。
伊丹心理很清楚,雖然木力·拉是他的寶貝兒子,但他心理也肯定很清楚,自己的兒子到底有多麽會惹事,私下裡乾著些什麽勾當他一定是心知肚明的。
什麽樣的孩子就會有什麽樣的父母,只有極個別的情況才會出現異類,畢竟從小到大的影響幾乎是無法磨滅的,甚至說不定這些事情,木力·方圓都會插手其中。
既然是惹事,自然只會讓一些炮灰登場,就像那些只會使用詛咒的巫師一樣,即使是魔法師中,實力也會參差不齊,他怎麽會想到,自己今天會踩到釘子。
大多光是憑借著父母的威懾力,就足以讓他在自己的莊園中橫行,沒有人會因此得罪這兩位少爺,畢竟他們,還想要在這裡苟活下去。
“要不咱們搞一波大的?”
塔龍多次回過頭,目光始終匯聚在那個守衛的頭頂,他與伊丹不同,並不是出於所謂的正義感,當然也不是為了道德和法律,他只是單純的好奇,以及仇恨。
世界上的事情大多都是這樣,因為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原因和手段就像是解開問題的方法,只要能夠將問題解開,差別便會在結果公布時煙消雲散。
“哼,我是那種喜歡搗亂的人嗎?”
“自信一點,把‘嗎’字去了。”
兩人相視而笑,一開口就是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