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懸浮在天空中的群星收束,星辰的位置隨著時間發生改變,陰鬱的烏雲與濃霧一同向中心擴散,直至將希望掩埋。
當所有人的都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就代表著,公眾事件的結束,集會的進度繼續向前推進,進入下一個單元。
“來者,格蘭迪。”
緩緩抽出長劍的格蘭迪還是依照決鬥的標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伊丹,貝利斯特。”抽取‘銀月’中的魔力,湛藍又細長的太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稍微調整了一下身形,伊丹平淡地說道:“所以你是來殺我的?”
“算是吧。”
即使已經有了預感,這樣的答案還是讓伊丹有些意外,原本按照他的估計,應該是一大幫人追著他爭搶信封才對,卻沒想到第一個出現的,卻是一位要命的家夥。
格蘭迪雙手持劍,手臂向下伸直,劍身以四十五度角朝向前方。
三步,不,也有可能只是兩步,格蘭迪在跨出幾步之後,躍向空中,足足躍起一人多高,手中的長劍始終保持著之前的動作,根本沒有舉起的趨勢。
揮刀的動作有很多,通常真正的戰士很少會高舉手中的武器,甚至都不會將手舉過頭頂,雖然那樣看上去很有氣勢,但是卻有著致命的破綻。
當劍身舉得很高,那麽無論他怎麽變幻攻擊動作和方式,都只能做出向下劈砍的動作,單一的動作很容易讓對方進行躲閃或格擋,很難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其次,武器被舉高之後,自身軀乾會全部暴露在對方的面前,即使對方的速度並不快,也可以一邊躲閃一邊進行攻擊,這種攻擊方式可以說舍去了防禦,但得到的,不過是一次重擊的劈砍而已。
伊丹看準對方起跳的地點,向格蘭迪的側面移動,自然很輕易地就躲過了向下的劈砍,可就在他準備反擊的時候,一記落地的橫劈襲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由於格蘭迪將劍身放在身前,采用跳躍的方式下劈,所以他只需要向下輕輕揮動長劍,以下落的速度,加上原本就沉重的劍身一同攻擊就能夠得到不錯的效果。
由於劍身在前,落地後會更好控制,對方一旦閃躲,立馬就可以變幻攻擊的方向。
當!
冰牙與長劍碰撞在了一起,野蠻的力道順著撞擊點向外傾瀉,由於他沒有準備,力道毫無保留地湧入伊丹的體內,愣是讓他退後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真正的武士。”
伊丹面露難色,如果只是普通的騎士他還尚且可以對陣一二,但是對於鑽研其中的武士,他幾乎沒有什麽勝算,光是一招,就可以看出對方的高低。
過快的成長雖然讓伊丹擁有了足夠的能力,但是同樣也導致了他的根基不穩。
從小學習的劍術以及格鬥技巧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現在的能力,體內虛浮的魔力,算不上熟悉的武器,再加上強勁的敵人,他甚至已經開始萌生出了退意。
“別發呆啊,還沒結束。”
格蘭迪修長的劍身向前刺出,依仗著長劍的身形,足以讓他站在對方的攻擊范圍之外,使對手完全沒有反擊的余地。
伊丹也只能選擇進行躲閃或者格擋,單薄的刀身自然無法由一個點承受突如其來的力道,所以他,只能被迫選擇躲閃,好在突刺的范圍並不算大,只需要微微側身就可以進行閃躲。
“太慢了,你在猶豫什麽?”
還沒等伊丹思考其中的意思,
長劍的劍身一轉,格蘭迪的右腳向前邁出發力,長劍便朝著伊丹的胸口而來,伊丹只能被迫再次進行格擋。 然而這一次······
“混沌!”
“草!”
在混沌之息的衝擊之下,伊丹整個人向上浮空,倒飛了出去。
匍匐與黑暗之中的蠕動之物便在此時歡愉,原本漆黑的邊界變得模糊,如同黏液一般生物在地上湧動,仿佛在歡迎這位即將落下的美餐。
“想得美。”伊丹將手掌向下,盡可能多的釋放體內的魔力。
蠕動之物貪婪地吮吸著那股味道,就和我們飯前順著香味找尋菜品一樣。
忽然,魔力在空中引爆,火光瞬間蜂擁,在地上燒出一塊零星的落腳點,冰牙與地面相處,推著伊丹躍出,另一把匕首從腳踝拔出,插在了牆上。
“呼!”
伊丹硬是用匕首將自己掛在了牆上,才避免自己落入其中, 如果不是那種天生的恐懼,恐怕現在他已經落入其中,能夠確定,它們並不是意識所產生的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異類。
伊丹這才想到,之前格蘭迪的兩次攻擊,都是在引導著他進行側身和格擋,對方故意將劍身傾斜,改變自身的位置來誘導他閃身的方向。
當一個人進行閃躲的時候,面前都會出現兩個方向,左邊,右邊,但凡是個人,都會下意識選擇離對方最遠,或者說肢體更少的一面,至少在感覺上會更加安全一些。
兩次誘導和重擊會迫使他向後移動,連續的追擊則會讓他的軀乾失去平衡,無法恢復,這才導致伊丹落入宅邸側面的通道之中。
“好可怕的家夥。”伊丹向上躍起,跳到隨身的匕首之上,為了減少它受到的壓力,冰牙也被插在了牆上,“我今天還有點事情,下次再繼續決鬥好了。”
伊丹原本就不想與他進行過多的糾纏,倒不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跑路,雖然破壞了決鬥的規則,但是用他的話說:多大點兒事啊,我又不是騎士,幹嘛要遵守騎士精神。
可格蘭迪似乎並不是這麽想的。
“聖光·追邪劍氣。”
原本只有騎士才能使用的劍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金色的光芒溢滿長劍,只是輕輕的向前揮砍,一股淡金色的氣浪便從他的身旁擦過,將匕首的手柄硬生生削去了一半。
伊丹見勢不妙,立馬向上跳起,借助冰牙向上攀爬,下方還時不時會傳來幾聲劍氣在牆面上刮過而留下的噪音,如同石像哭喊那般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