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凹痕,加上一點點燒傷的痕跡,伊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槍兵團長馬鹿·槍德留下的彈孔。
那人曾經在皇室酒會上表演過,由於他使用的是複古的圓形鋼珠,所以彈孔會比尋常彈頭射擊產生的彈孔小一些,但是會更深。
伊丹輕輕抬起杜桑·赫斯的手臂,果然,手臂內側有一個十字形的切口,鋼珠就是從這裡取出來的。
現在相比他前臂的手骨可能已經被打穿,運氣好的話應該只會出現一個小孔而不是像被普通子彈撞擊那樣產生裂痕。
“咳咳,這個我知道。”一旁的艾洛補充道,“貝蒙·格蘭迪是前任士兵團長西蒙斯的弟弟,估計皇室讓他接手了兵團。
至於另外一位,就是現任槍兵團長,馬鹿·槍德。
不過通常情況下他們只聽命與國王,即使現在皇女阿雅諾繼位,真正掌握權利的,還是格蘭·格蘭迪,
至於他為什麽會發動清洗,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在城裡還能稍微調查一下。”
“會不會和這次的女巫集會有關?”沃拉克很快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你應該還記得在使用群星羅盤時我們達成的約定吧?”
艾洛斯突然提到了這件事情根源,另外兩人明顯是有一定的了解,下意識地看向了周圍的幾人。
“沒事,讓他們知道知道也好,反正也不會流傳出去。”
‘他這是什麽意思?是指在場的其他人都會死去是嗎?’
伊丹低頭,將治療傷員的材料擺放在一旁,依次為在場的傷員進行治療,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他的手藝足以堪比高階治療法師。
艾洛的意思很簡單,大災之後,能夠幸存下來之人,無不是其中的佼佼者,弱者死去,強者既然留了下來,自然會成為教團的中堅力量。
況且倒伏的人雖然多,但是能夠聽到他們談話的,恐怕也就幾人而已。
“我們當時與提普達成的約定是什麽,沃拉克你應該還記得吧?”
艾洛斯坐在一旁,輕聲說道。
“當然,我記得當時他同意幫助我們,讓廷達羅斯之城降臨,並且還寄來了一個裝有廷達羅斯獵犬肢體的小瓶子。”沃拉克稍微比劃了一下。
只見艾洛斯從身後摸出一個玻璃瓶,放在了桌上,說道:“就是這個,它的存在就證明了提普擁有無比強大的知識和能力,他可以捕獲真正的廷達羅斯獵犬,或者說,他擁有捕獲的知識和能力。
你們應該也知道,自從上一次覆滅到現在,已經很久很久了,在漫長的歲月中,所有的歷史都被時間所磨損,
口口相傳,存在於記憶當中的東西早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隻留下一個個虛幻的故事,唯有典籍,仔細地記錄著其中的過往。”
一本已經泛黃的書籍出現在他的手中,破損的紙張仿佛在觸碰之後便會碎裂,化作一團飛灰,它所屬的年代早就已經無法考究。
“現在儀式中的咒文,法陣,咒語,材料,獻祭方式,人員,都是以它記錄的內容進行,可是還遠遠不夠。
因為我們曾經嘗試過很多次,光憑上面記載的內容,總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導致儀式的失敗。
我們需要一個機會,需要有人來將其補足。”艾洛斯翻開其中最重要的一頁,展現在兩人的面前,“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有點像是廷達羅斯獵犬?”赫斯回答的很快。
“是真·廷達羅斯獵犬?”
只是加了一個字,
卻讓沃拉克回答道了點子上。 “對,無論是我們遇到的,還是我們仿製的獵犬,都並非真正的廷達羅斯獵犬,我們最大的失敗就在與此。”艾洛斯指著周圍的描述說道。
赫斯對此了解的並不多,只能盲目地問道:“為什麽?”
“首先,典籍中已經表明,整個降臨儀式,是通過廷達羅斯獵犬與廷達羅斯之城建立固有的聯系,從而引導其出現在此地,
一把錯誤的鑰匙,怎麽可能打開一扇正確的門呢?除非有人給你開門。”沃拉克解釋道。
“我們仿製的我知道,可是憑什麽說我們遇見的就不是呢?”赫斯看向兩人,就像是自己問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將兩人給逗笑了。
“真正的廷達羅斯獵犬,如果你真的見到了,恐怕現在你就不能在這裡問問題了。
沒有被神庇佑的人, 根本不可能逃脫它的追捕,避免死亡的方式只有兩個,第一,就是不遇見它,第二,就是變成另一種生物。
總之從古至今,它出現的地方,只會留下一具殘缺的屍體,只有某些特定的種族,規避它的能力。”
說道這裡,艾洛斯不免有些悲傷,角度之民,一直以來,都是被遺棄的之人,即使廷達羅斯之主降臨,也是如此。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提普他們可能是······”沃拉克瞪大了雙眼。
“不錯,總之,他們可以幫助我們就是了,進入神廟的時候你們應該也都見到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可能是我們有生之年,唯一的機會了。”
氣氛一下子就低沉了許多,像是山間已經失去生命的枯木一般。
“剛才我在聖殿裡看到他們親手將十位信徒給獻祭,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沃拉克將自己的見聞大致描繪了一遍。
“我想是的,這件事情我很清楚,所以,我帶來的教徒中,有一部分就是為了儀式所準備的,準確的說,能夠為廷達羅斯之主獻上生命,也算的上死得其所吧。”
艾洛斯當然也不想失去這些精心培養的信徒,他們每個人都像是一顆種子,未來都有無限的可能。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就像戰爭,必然會有傷亡,做任何事情必定需要付出代價,可能有人會說,停止戰爭不就好了嗎?只要不獻祭,就不會有犧牲。
可是那樣代表著什麽?如果不追尋自己的目標,那角度之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