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快中午了,趕緊換件衣服,準備吃飯,今天你的事情很多。”
卡諾微笑著告訴他,從嘴裡吐出一口冰霧,一瞬間,細小的冰晶漂浮在空中,陽光透過它們,折射出不同的顏色的光線,其中紅色和橙色的區域,顯得特別明亮。
“中午?”
伊丹指著窗外問道。
“應該是中午吧,大概。”
卡諾已經與他今天所見到的所有人對過了時間,就連教堂傳來的鍾聲也印證了他的想法,錯誤的並不是時鍾和手表,而是這一片淡黃色的天空。
它仿佛被定格在了某個特定的時刻,即使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醒來,即使周遭的人都在這片異象中陷入了沉思,即使在沉思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生活還要繼續,不可能因為一點事情就止步不前,即使是災禍的到來,只要還活著,就要生活下去。
伊丹下樓的腳步聲引來了眾人的目光,沙發和座椅上早就已經擠滿了人。
“真不好意思,今天起床有點晚,不知道今天各位蒞臨寒舍有何貴乾?”
光是看到凱麗、阿雅諾、霍尼以及艾德桑坐在一起,他的心就已經涼了一半,前面三者自然不必多說,後面這位,艾德桑·格蘭迪女士,正是現任格蘭帝國司法部的部長。
她很少出現在常人的面前,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坐在法庭上,對犯人進行審判,她的風格只需要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殘酷。
但凡是能夠判處死刑的案件,絕不會將你規劃到無期徒刑,用她的話來說,一顆子彈可以解決的事情難道還要讓帝國準備監牢,供應飯食,好吃好喝的養著你?
也正是這個原因,絕大多數貴族聽到她的聲音,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畢竟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從來就沒有觸犯過任何的法令。
“你們先出去吧,在外面守著。”在皇女的指示下,一群騎士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就連他們也受不了這種凝重的氣氛。
阿雅諾看上去一臉氣憤的神色,多半是在貴族那裡吃了癟,吉恩·凱麗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全身纏繞著繃帶,將腦袋蓋在了鬥篷之下。
“啊,這個,你們先聊,等你們說完了,就可以開飯了。”
從廚房出來的塔麗弱弱地說道,見狀,便鑽了回去,回到了尤菲的身邊。
“好的,”伊丹坐到凱麗的身邊,拿起桌上的咖啡,將兩條腿搭在了桌上說道:“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麽事情,請兩位說說看吧。”
艾德桑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四五十歲的年紀,光是堆積在一起的皺紋,就足以威懾在場的幾人。
“請你注重一下對貴族的禮儀,還有,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有可能被當做定罪的依據。”
無形的壓力籠罩在眾人的頭頂,陰霾,一下子將整個房間籠罩,唯獨那尖銳的雙眼閃爍著寒光,猶如利劍一般,刺向觀者的心臟。
“這是我家,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願意看?門就在那裡,我可沒請你們兩位進來。”
默默地將茶杯放下,靠在了沙發上,輕輕地動了動眉毛,外起了嘴角。
“你要注意,你現在面對的是法律,是整個格蘭城的規則!”
艾德桑皺起眉頭,嘴角也耷拉下來,原本正坐的姿勢也發生了改變,雙手抱在了胸前。
“哼,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無法用道德綁架我,我不犯法,你能拿我怎樣?”
大法官艾德桑的攻擊顯然並沒有什麽卵用,‘囂張,及其的囂張!’這是伊丹給他留下的第一個印象。
“好!霍尼,既然是你帶我來的,說說吧。”
無關於事件本身,她的憤怒只是來自於伊丹對她的不尊重,不像其他人一樣畏懼她罷了。
“是。”
霍尼從身旁拿出兩個記事本,輕巧的放在了桌上,還沒等他打開翻閱其中的內容,伊丹便將自己的筆記本拍在了桌子上。
“您慢點,我那個本子記一下!”
單看伊丹那溫和的笑容,如同春風一般溫暖,但是一旦結合筆記本上鮮紅的‘殺’字,一切立馬就變得不太一樣了,霍尼的恐懼值竟然在一瞬間上升了四分之一。
“請講。”
伊丹從口袋裡拿出了鋼筆,筆尖上出現了一絲絲鮮紅的液體。
“好···好的,”霍尼翻開了第一頁筆記,“昨天晚上,皇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兵團長,西蒙斯·格蘭迪,www.uukanshu.net 在他的城堡中被人殺害,並且還被當場肢解,不知道貝利斯特先生是否有所了解。”
“西蒙斯?誰啊,我們有見過面嗎?我不是很有印象。”
伊丹笑著說道,裝作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就是之前在開會的時候,議會上出現的那位,全身穿著盔甲的貴族。”皇女在一旁解釋道,現在就連她說出的話,都是那樣的鏗鏘有力。
“啊?是他嗎,那可太不幸了,哦,可憐的西蒙斯,如果讓我抓到那個凶手,我一定要將老婦人用檸檬泡過的臭襪子塞進他的嘴裡,我發誓。”
伊丹伸出手指說道,臉上的笑意也被收斂了起來,還時不時地看向艾德桑的雙腳。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大法官的牙齒交疊在了一起,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當然,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這件事情,我可能要等明天的報紙了。”
就算是尤菲擁有權限,也不可能將這件事情登錄在今天的報紙上,最快也只能放在明天,如果皇室想要壓下來的話,甚至會順延到一個星期之後。
“可是在我們昨晚調查的過程中,有不少守堡的士兵說看到你們出現在了城堡之中,這個您怎麽解釋?”霍尼還特意將證詞那部分在筆記本上圈了出來。
‘怎麽可能,昨天晚上我們的偽裝做得那麽好,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來,再說了,見到的士兵都被我們先打暈了,怎麽可能看見。’伊丹自然不會這麽說,霍尼的問題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是嗎?這就有點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