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王隱遺願,詳情聽說....”釋如來便將自銀狐與柳無色那裡所知的王隱如何潛入葉口月人內部,收集情報,又犧牲自我炸毀幽艫的事跡全數,一一告知老者。
並拿出俠刀手扎,說道:“這便是引導我來到此地之物。”
老者看著釋如來手中手扎,確認此俠刀手扎後,對釋如來說道:“即得手劄,便證明你是與俠刀的有緣人你。”轉而問道:“可知問俠峰由來?”
“晚輩不知,還望前輩賜教。”
“此地乃是昔日俠刀傳播俠道、宣揚俠義的場所,多方能人異士都慕名到此,與俠刀共論俠道,內中不乏三教高人。問俠峰的來歷便在此。”
釋如來聽得老者敘述,疑問道:“既然如此,此地為何不負昔日盛況?又為何只有前輩你一人固守在此呢?俠刀又去了何處?”
“唉,此事說來話長。俠刀師從莫長鋏,為武癡一脈正統繼承人,畢生奉行武癡精神,以武行俠,集武癡絕學於大成者,更進而推衍、體悟出新一代的俠之道。但在他年輕之時,與希羅聖教聖女柳千韻相識相戀,並生下一對兒女。此事卻犯了希羅聖教的禁忌,只因希羅聖教之中,聖女只能與優童結婚。就在事情曝光後,柳千韻遭到希羅聖教罷黜地位,並終生追緝。俠刀不得已,只能帶著一家人四處流亡,但到了最後,柳千韻仍是被捉回受罰,俠刀前往救人卻被已經覺悟犧牲的柳千韻嚴詞勸回,至此,兩人被迫分離。”
“不想還有這番內情,俠刀的夫人也不愧為一名奇女子,為了不使丈夫與自己的門派為難,選擇自我犧牲,只是這與俠刀的失蹤和王隱死前所說的俠之道有何關系?”釋如來繼續問道。
“情感上的挫敗,使俠刀轉而將精力投注在體悟俠道之上,而他的一雙兒女也交給別人撫養,自己周遊各地,傳播武癡精神。直到有一日,俠刀路經煙雲山,在其中一處山峰,遇到兩名高人為一個話題爭論不休,最後請俠刀作仲裁,而這個話題便是‘何為俠之道’。”
話到此處,老者忽而問道:“你認為什麽是俠之道呢?”
釋如來不由閃過蓋聶及墨家眾人的身影,鄭重地說道:“以手中之刀,保護弱小,鏟除邪惡,行正義之事。這便是俠之道。”
老者聞言笑道:“難怪王隱隻與你一面之緣,便讓你將他的骨灰帶回問俠峰找俠刀,確實是能夠貫徹武癡精神的人。你的回答要比那兩名高人要強。”
“那俠刀的回答又是什麽呢?”釋如來對於俠刀越發好奇。
“他的回答只有兩字,‘正、常’。那兩名高人聽到此話後,卻是哈哈大笑,甘拜下風”
“正常?此話何解?還請前輩為小子解惑。”釋如來不明就裡。
老者為釋如來解惑道:“‘正、常’這兩字可做三種解釋,“正”乃順天而行,‘常’是以常理為范,意思便是俠乃順應而行,以常理做事的標準。而第三種解釋是以正常的態度處事,不做違心之事,此為俠之表現。”
釋如來聽此不由讚歎道:“此話雖只有寥寥數字,卻又保羅萬象,振聾發聵。若有一人,待母至孝,待友至善,那他即便不行俠仗義,也可稱為俠。在俠刀的心中,每一個人,只要他做了自己應為之事,哪怕在我們看來微不足道,但也俠的一眾表現。”
老者暗探釋如來的聰慧,繼續說道:“嗯,你明白的很快。俠刀曾講過,只要人順天理而行,這個世界便可以正常運轉。而維護天理便稱為‘俠’。在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兩名高人與俠刀成為莫逆之交,便時長在這處高峰之上談論天下事。之後高峰談俠之事流傳至武林,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向俠刀等三人請教俠之道,最後便演變成俠刀在此傳授俠之理。而問俠峰由來便來自於此。後為保護子女不受自己這上一代的恩怨影響,將問俠峰交由我顧守,自己離去。你手中的俠刀手劄便是王隱,當年武林上的頂尖刀客,孤伶刀·八荒無盡,在俠刀離開之前送給他的。只是不想再見之時,已是陰陽相隔了。”說道此處,老者不由再次歎道。
“既然俠刀已退隱,那前輩可否讓小子完成王隱另一個遺願,將他的骨灰埋在此地?”聽聞俠刀已然退隱,感佩其理念的釋如來自然不願再強求尋找俠刀。
“求仁得仁,王隱確實堪稱為俠。就讓他在此地安息吧。”老者並非不同情理之人,之前之所以對釋如來出手,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江湖風波滋擾俠刀。
在經過剛才的一番交談之後, 老者明白眼前之人雖不知是何原因而不願露出真面目,但也是心懷俠義之人,便答應下了此要求。
在給王隱立墳造墓後,釋如來見承諾已達,便與老者告別,再度開始遊歷苦境之行,在分別前,釋如來方知老者的名字,“末蒼雲”。
而俠刀手扎釋如來本欲留在問俠峰,卻被末蒼雲婉拒,言當日俠刀將手劄送予王隱,便是王隱之物,而王隱讓你將他的骨灰送到問俠峰,就已經決定將手劄送於,自己並無權力收回。
釋如來見末蒼雲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堅持,將手劄收入懷著,離開問俠峰了。
就在釋如來走後,末蒼雲手持竹掃,一邊清掃之前二人武決而造成的痕跡,一邊感慨道:“俠刀啊俠刀,若你在此你得自己的俠之精神不滅,必定大感欣慰。這名少年雖不願露出真面目,但其內心中的的俠義難掩。手劄在他手中,相信未來終有一日你們會相遇。只是不知,你的那一雙兒女現又在何處?”
釋如來剛從問俠峰下,出了煙雲山,正欲行往他處,卻只聽一道聲音自耳邊響起,“釋如來,王隱的遺願尚未完成,你打算行到往何處呢?”
“是誰?”本名被道破,釋如來當即警惕非常。